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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母亲的信仰(1)

“妈,我尿泡——”小哥没有听到回声,他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团。他的声音软绵无力,似一盏昏黄的油灯在黑暗里挣扎了一下,消失了。他用脚朝被子里扫一扫,只够着了一个小屁股,没有妈,仿佛有一股凛冽的寒风吹过心头,他就惊叫一声:“妈——”

大哥被小哥的声音惊醒了,他一个激灵坐起来,问道:“叫啥哩?”

“哥。”小哥的回声里夹杂了哭泣,“咱妈哩?”小哥的情绪立刻感染了大哥,大哥也怯生生地叫一句:“妈——”大哥同样没有听到妈的回声,他的喊叫声又惊醒了我,我立刻哭喊起来。我的哭喊声如一支小号曲调忧伤。大哥说:“别哭!”说完自己的声音也已经湿淋淋的了。他光着屁股从床北头爬过来钻进被窝里,我的一双小手正胡乱地摆动着寻找母亲的怀抱,大哥一过来我就搂住了他,接着我的小鸡鸡里就有尿注出来,热乎乎地击打在被子上击打在大哥的肚子上。大哥说:“别尿!”大哥说着就往外推我。我在漆黑的夜色里把大哥搂得更紧了,尿仍旧从我的小鸡鸡里倾注出来。大哥急了,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厉声地说:“别尿!”大哥的巴掌真狠,我已经淡弱下去的哭声又汹涌起来,尿水仍旧从我的小鸡鸡里注出来。小哥哭着说:“哥,我也尿泡。”

“下去,下去尿!”

“我看不见。”

“慢慢哩,来,我拉着你下。”

小哥爬过来,拉着大哥的手刚一下床,就有尿“哗哗”地击在了地上。大哥说:“尿盆里!”小哥欷歔着往前走,尿柱就跟着他晃动,落在地上的声音如同风中的雨浪传过来。这时小哥的一只脚踩在了盆边上,尿盆倾立起来,盆里积攒的尿液泼在了小哥的脚上,然后流满了一地,臊尿气立刻弥漫了我们周围的空间。小哥哭起来,尿盆回到地上左右摆动的声音使得小哥好像坐在黄昏里的一架秋千上,那秋千大幅度地在黑暗里摆动,小哥发出的哭叫声在我的感觉里时远时近,那声音像幽灵的呼唤声在空旷的山涧里回荡,我仿佛看到了在远方闪放着绿光的狼眼睛。我哆嗦了一下就忍不住叫一声:“俺妈——”我的喊叫使得屋子里更加阴森,那声音如一柱孤烟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升起来。我们兄弟三人眼巴巴地望着那柱炊烟,我们多么希望在那炊烟之下看到我们的母亲,哪怕是只看见她的身影。可是那炊烟飘散了,大漠也消失了,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仍旧是漆黑的夜,我们沉溺在可怕的寂静里。这种情景的出现使得我们的头发都竖立起来,我们神色紧张地睁大眼睛望着黑洞洞的世界。有声音从门和窗子的缝隙里传进来,像微风吹拂着沉睡的树叶,像几只野狗在玉米地里穿行,像一个老渔夫拉着白船子迎着风浪在昏黄的河岸边朝上游艰难地行走,在寂静里,那恐惧一点点地浓起来,化成一只手从空中朝我伸过来,我紧紧地搂住大哥,哭着说:“哥,我找妈。”

大哥说:“别哭。”大哥丢下我在桌子上摸着火柴点亮灯。油灯昏黄的光亮把我们兄弟三人的面孔照得模糊不清,把我们的身影抛在墙壁上晃来晃去。大哥先给我穿上衣服,又给小哥穿上衣服,这才去开门。然而那扇门在外边锁住了。大哥蹲下来,抓住门,用他那双小手使劲往上提,门轴在我们的期待之中一点一点地走出门墩上的圆槽,在门和门框之间裂出一条缝。大哥先从门缝里钻出去,而后是我,接着是小哥。当我们兄弟三人站在门外时,才发现整个夜都被春雨淋湿了。一阵风从门缝里钻进屋去,那灯苗在风中挣扎两下熄灭了,我们又重新陷在漆黑里。风无情地切断了我们的后路,我们不敢再回到屋里去。细雨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击打在我们周围看不清面目的树身上房顶上,击打在我们的脸上衣服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我们不知是冷还是害怕,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多么希望看到母亲多么希望听到母亲的声音,我们兄弟三人一齐喊叫起来:“俺妈——”我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充满了渴望,然而那声音穿过我家南边的桐树林,在河道里消失了。在那个春夜里,颍河显得格外地宽容,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连一个回声也不给我们。是的,那个晚上我们没有听到颍河的回音,也没有听到母亲的回音,俺妈,您在哪?

多年之后的某一个春日,融融的阳光从淡蓝色的天空中倾泻而下,远处僵立的杂树丛坚硬如钢铁般地戳立在那里,淡淡的绿色已经透出一点点生机。春日的阳光如同一把毛绒绒的刷子抚摩着我的脸,如同那场留在我记忆里的春雨,春雨如同眼前的阳光洗刷着我的身子。现在我已不能准确地说出我站在那场春雨里的感受,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时候我的思想已被那场春雨淋湿了。现在,我坐在阳光下,目光茫然地穿透那片苍黄的旷野去遥望1963年春季里的那场让人忧郁不安的霏霏淫雨。

那场春雨在我的记忆里一直下了很长时间。在我后来的回忆之中,那场雨水里充满了玫瑰色的桐树花的芬芳,那芳香像一场浓重的大雾在我的记忆里经久不散。实际我是第二天早晨才闻到那芳香的。第二天早晨我被大哥的惊叫声所唤醒,我提着裤子跑出来,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被风雨打落的桐树花仿佛玫瑰色的雪一样铺在我家的桐树林里,就是那个时候我闻到了那股芳香。可是在那个遥远的雨夜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那芳香,实际那个时候,桐花的芳香早已弥漫了整个空间。那个雨夜里大哥背着我,小哥拉着大哥的衣角,我们兄弟三人沿着我们家桐树林边的小路,踏着泥泞向北越过颍河大堤,而后来到铺满石板的大街上。大街上空无一人,石板的缝隙里和路边的积水把街道映得微微发亮.那时雨水已经毫不客气地打湿了我们的衣服,有风贼一样朝我们的衣服里钻,我们就止不住打颤。我们兄弟三人站在大街上,风雨肆无忌惮地踢打着我们,大哥领着我们来到铁匠刘秧子的棚子下,那个时候刘秧子正在小兜床睡觉,他的鼾声粗壮而沉长,使得我们不敢有一点响动,就那样挤在棚子下等待我们的母亲。不知道过了多久,西边的街道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急促而匆忙,一下一下响过来把我们的心都攥紧了。先听到小哥叫一声妈,我们就听到了风雨里母亲的应答声。小哥跑过去搂住了妈的腿,我挣扎着脱去大哥的手也跟着跑过去搂住了妈的腿,妈一声声地叠叫着:“我的乖,我的乖……”

我们一起哭起来,妈蹲下来用一只手揽着我们,她手里的油布伞脱落下来,在我们的面前翻了个倒在路边不动了。我们一起哭叫着喊妈,把妈怀里的小妹也惊醒了。妈叫着:“乖,别哭,乖,别哭,妈回来了,妈这不回来了……”那时只有大哥远远地站着,十岁的大哥站在春雨里一动不动,但我知道他的眼眶里充满了泪。

那个雨夜妈格外地高兴,妈把我们送进被窝里,在里间燃起一堆火,把烤热的馍递到我们的手里。我们兄弟三人躺在一头香喷喷地吃着馍,馍渣从我们的嘴边脱落下去滚到床上,而后又被我们的身体挤压着,家又变得温暖起来。妈坐在火边给我们烤衣服,火光把妈的脸映得红彤彤的。妈真漂亮,妈站起来时就情不自禁地捧着我的脸亲一下,妈说:“乖,妈在党了。”

那个春夜,妈坐在床边久久地没有去睡。后来我在电视里我重新看到了一个名叫《闪闪的红星》的电影,当冬子妈站在鲜红的党旗下宣誓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春夜,想起了母亲那兴奋的脸庞。在那个遥远的春夜里妈也一定像冬子妈一样站在党旗下神色凝重地举起她的手臂,那个时候她一准忘记了屋外那霏霏的春雨,一准忘记了家里还有她的三个孩子。但我知道从那时候起母亲的身上就涌动着一种新鲜的血液,世界在她的面前变得春光一样明媚。然而1963年春季里那绵绵不断的淫雨却使人们忧郁不安。那淫雨好像在对人们做出一种暗示,最后,那场水灾所带给我们家乡的灾难终于证实了这一点。

1963年秋季的雨汛像秋日的落叶一样频繁。在黑夜里我一看到闪电划亮窗外的空间,就叫着扑进妈的怀里。大哥说:“捂着耳朵。”我就捂着耳朵。雷声仿佛就在我家的屋顶上炸响,大地在抖动,我家的房屋也在抖动。那年的雷在一个黄昏里劈了我家那棵百年老柿树,那棵老柿树的枝枝叉叉和半个身躯都横摊在地上,就要成熟的大磨盘柿子滚满了一地,爷爷蹲在雨水里目光痴呆。那个时候我家的大柿园已归到生产队里,但是我爷爷仍舍不得离开那个他几乎待了半辈子的柿园。爷爷守着的柿园在这一带是很有名气的,方圆几十里的人谁不知道在颍河镇东靠北边的寨墙里有一个大柿园?谁又不知道那柿园以前是孙老五家的?每年到了成熟的季节,柿树的枝头上就挂满了黄的红的大柿子,那个时候笑容就会从爷爷脸上的皱纹里溢出来,他老人家手里举着一根头上带网兜的长竹竿,撅着山羊胡子摘果子。大哥擓着一只篮子跟在爷爷的后面,我和小哥跟在大哥的后面,一个个仰着脸看着那个网兜在树枝间晃动,我们都盼着爷爷的网兜里有一两个被阳光烘熟的果子,盼望着爷爷把果子分给我们吃。那果子真甜呀。我把暗红色的柿核从嘴里吐出来在泥土里搓干,再藏到衣兜里,预备着玩一种在地上弹柿核的游戏。那个画在柿园子里的游戏盘图案像一只飞翔的蝴蝶,那只蝴蝶在我的记忆里是那样的美,但使我感到更美的是爷爷把柿子做成烘柿或漤柿时劳作过程,爷爷的动作就像一种舞蹈,缓慢而细腻,无论是挖坑还是生火,爷爷那条肥胖的大裆裤那深蓝色的腰带都会在秋风中舞动。阳光从橙色的柿叶间倾泻下来,把爷爷的舞姿映衬得十分迷人。到了天高气爽的八月里,我家柿园里就会拥挤着前来购买柿子的人,这成了爷爷的一种荣耀。每年到了这个季节爷爷都会神采奕奕,他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柿园。每年的很多时光爷爷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即使在冬季,爷爷也舍不得离开他的柿园。他坐在那间土屋里,用从柿园南边的大坑里收割来的苇子编床席。有时候他会在寒风里走出来,在柿园里转一圈,有时他会立在柿园的南边水坑边往前眺望。那是我们镇上最大的一口水坑,极不规则,曲曲弯弯,水坑积存从镇子里流来的雨水,水坑的四周长满了芦苇,在我们童年的记忆晨,那是神秘的去处,即使是白天,我也不敢一个人走过坑边的小路。爷爷站在水坑边,他一准是在等待着那个从南方走过来的春天,在等待着那绿色涂遍枝头的时刻。可是那年的雨水却将他老人家脸上的笑容扫光了。汹涌而至的雨水已经下满了大坑,漫进了柿园,漫进了镇东的洼处,有十几家的房子已经泡在了水里。可是那雨还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雨水仍旧从镇子的高处流过来,坑里的水仍在向外溢,更多人家的房子都将要泡在雨水里。那个时候我依在妈妈的身边,听着雨水像一头巨兽在颍河的河面上走动。妈说:“别下了,老天爷,求您了……”

可是老天仍无穷无尽地下,豆粒大小的雨滴稠得不分个地从空中倒下来,砸得门前的石块荡起一阵阵的雨雾。雷电夹着狂风从北边扫过来,“嘎嚓嚓——”一根又一根树枝折断了,“哗啦啦——”一棵又一棵树倒下来。母亲望着院子担心地说:“好暴呀,怕是柿园也上水了。”

这时,雨水里传来了脚步声,有一把破旧的油布伞漂到我家的门前,雨水砸在伞上“崩崩”地响,我们都被那声音弄得很紧张。天阴沉沉的,我没有看清伞下那个人的脸,但我听出来那是铁匠刘秧子的声音。

“嫂子,开会了。”

“大雨天,开啥会?”

“放水,坑里的水冒出来都淹了十几家了,镇长也来了。”

妈就把小妹放下来,可是小妹哭叫着不离开妈的身。妈把乳头放进小妹的嘴里,叹口气说:“你看这,走不掉。”

“要去的,很重要,党员,团员,干部都去。”

刘秧子说完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住了,他说:“嫂子,一定去呀,镇长特意让我来叫你。”

听着刘秧子走远的脚步声,妈把小妹递给大哥,说:“看她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妈在小妹的哭声里撑开雨伞走到门口,这时我也感到害怕,就叫一声:“妈——”妈在门口停住了,妈看到小妹在大哥的怀里哭叫着,向她伸开双手。大哥说:“别哭!”可是小妹哭得更凶。妈迟疑了一下儿,又走进屋里,她从大哥的怀里接过小妹,给她加了一件衣服,一手抱着小妹一手打着雨伞走出了家门,妈在门口停住对我们说:“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消失在雨水里。

妈走了,天色灰沉沉的,雨水从空中叫着落下来把整个世界都喧闹起来。雨水砸在我家的桐树林的枝叶上,发出更大的声响,那声响把我们的家盖住了,我们兄弟三人就像被困在水底一样,我感到天低低的就要塌下来,屋于里湿淋淋的空气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在幻觉里,我看到河面上有一只巨兽向我们走过来,最后在我家的桐树林里停下来,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过来,我猛地搂住大哥,说:“哥,我怕。”那个时候我们兄弟三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哆嗦着望着门外的倾盆大雨。雨水击在门前的地面上,又溅起来闯进屋里流满了一地。我们不敢关门,我们感到这所房子关闭了门会更可怕,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心里叫着:妈,你快回来呀……

妈终于回来了,妈满身的泥泞,妈的脸已被冻得发青,妈的身后跟着四、五个男劳力,刘秧子的胳膊里还夹着一捆塑料布。刘秧子说:“嫂子,搭哪?你说搭哪?”

妈没有说话。妈抱着小妹呆呆地坐在那里。刘秧子说:“那就搭在小堤上了。”刘秧子这回没有等妈说话就领着那几个汉子出去了。他们在雨水里忙活着,他们用我家的棍和箔在小堤上搭起了一个大庵棚。刘秧子说:“嫂子,搬吧?”妈仍旧没有说话。妈抱着小妹呆坐在那里,眼睛里却有泪水在转动。刘秧子对身边的几个人扬了扬手说:“搬吧。”在雨水里,他们把屋里的家具一件件都搬到庵棚里。这时候又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披雨衣的说:“齐没有?”

刘秧子说:“齐了。”

“挖!”

在我家北边的大堤边,聚着队里的几十口子男劳力,他们开始在大堤上挖沟,挖一道深深的沟。他们要引北坑的水穿过我家的院子,穿过我家的桐树林子排泄到颍河里去。天阴沉沉的,我和小哥,还有大哥已经来到那个新搭起的庵棚里,我们木呆呆地坐在妈的身边,看着远处那帮在雨水里挖沟的人。那伙人把黄色的泥土一锨一锨地挖出来,扔到一边去。就这个时候我看到了爷爷,爷爷没有打伞,没有披一块遮雨的塑料布,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透了,湿衣服紧紧地裹在爷爷的身上,爷爷显得更加干瘦,脸被愤怒扭曲着,他朝人们吼叫道:“别挖!”

正在挖沟的人都停下了,吃惊地望着爷爷.刘秧子过来说:“大爷,这可是镇委的决定。”

爷爷说:“县委也不中!”

“大爷,嫂子可是愿意了。”

“我不愿意!”

那个披雨衣的人大声地吼叫着:“挖,快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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