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神，点了点头，“是的，那种痛，比你当年忍受的，还要重上三分，真的很难想象，她这么个瘦弱的女子，居然能坚持到现在！”
一阵唏嘘，真的是世间少见的奇女子。
回神间，也猝然明白，为什么她能得到，女儿想尽办法都得不到的男人那心，而且占据得那么满，那么深。
她似乎永远只求付出，不求回报。
张奇蓦然收回眼神，额上隐约可见青筋在浮动，直奔主题，道：“还有救吗？”
谢平麦沉思了会，才点点头，“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却是招险棋。”
“那还是麻烦谢先生了。”张奇客套，目光却重新锁回那女子身上。
“那丫头，虽然才见过早晨的一面，我却也很喜欢，要不是因为清儿，我真不愿意拆散你们。”谢平麦心里五味四起，只能惋惜一叹。
人都是自私的，即便他再怎么喜欢林薇，也要将自己女儿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张奇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叹息，只是焦虑的看向他，“治疗需要准备点什么？”
谢平麦对视上他，“你的血。”
“我的血！”张奇一愣，等回过神，马上撸起衣袖，“抽吧。”
谢平麦一声轻笑，伸手帮他放下袖子，“哪会这么简单，我要换血。”
“换血！”张奇疑惑的看着他，这似乎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中，而且是古代的篇章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吧。
难道说这世上真有换血新生一说。
看出张奇的疑虑，他目光瞬间发出亢奋的流光，神色却依旧云淡风清，“这可是我的绝活，一般人是用不到的，当然，就算他们想，我也不会给他们用！”
扬扬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就是闻名整个黑白两到的显赫人物！
“那究竟怎么个换法？”张奇问。
“……”
两个男子商榷得仔细，却不知沙发那头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睛虽未睁开，思绪却是骤然清明。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医学上说的回光返照，只知道自己虽然无力睁开眼睛，却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
依稀间，她脑中突然飘来，付强夹杂着雨声雷声的叙说。
他说：“那年，老板被‘麦蒂’打入的是，一种导致人日日夜夜都想做那个事的药，老板意志很坚毅，却也有失控的时候，有一次，在发病时，居然被十个黑人看上，他们把他带到地下打黑拳的地方，妄想在那里那个他，老板抵死反抗，爆发超强的潜能，把他们打得死的死，伤的伤……”
回眸间，突然又想起他眼底的痛涩，“我目前是十个，具体多少个，还没试过。”
原来，他的以一抵敌十，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得来的。
心，真的好痛，比身上带来的痛，要痛上百倍千倍。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空手能打多少个。”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梦喃。
声音似泣似诉，还散发着浓浓的自责感。
正商量怎么换血的两个人，突然听到那声不算响，却很清楚的低喃声，忙停下谈话，相对一望，不约而同，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年轻男子俊逸绝伦的脸，猝然阴沉，率先收回眼神，冷冷看向老年男子，“是你告诉她，我当年中的什么毒？”
紧抿成一条线的唇锋，迸出凛锐的寒光。
谢平麦一怔，摇摇头，“当年那事，我既然答应过你不说，自当不会说。”
“那是谁告诉她的。”张奇一脸疑惑，顿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间已蒙上一层寒霜，“难道是她说的？”
那个她，不用挑明，谢平麦就已明白，正是他的独身女儿，这世上三大知情人之一。
以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多年前能为了眼前的男人自杀，也不排除会利用这手段，去逼走那病重的女子。
瞥了眼张奇，见他不说话，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依稀还能看到他眼底的寒穆，心下一紧，忙暗叫不好，这男子，在少年时代就是超脱常人的心狠，何况是现在。
忙开口为自己的女儿辩解，“小张啊，也不一定是清儿说的，四处散布这样的谣言对她并没什么好处。”
仔细想来，他的话，的确也有道理，说不定哪一天，谢清儿就能成功上位，正式成为张家少奶奶。
她怎么可能任由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曾有过那段不堪的过往。
房内顿时安静清冷，当听不到那女子的低喃时，张奇眼神一紧，霍然起身朝她大步走去。
她已苍白虚弱到极点，令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男人脸色倏变，也不想计较那些事，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忙朝谢平麦掠去，“什么时候开始换血。”
他怀抱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真怕下一刻，她胸口那抹虚弱的上下浮动，转眼就消失了。
“越快越好。”谢平麦擦了下额上渗出的冷汗，睨了林薇一眼，“我之所以要用你的血，是因为你们中的是同一人研制出来的毒，毒性虽不尽相同，他配置的原理却是相通的。”
顿顿，眼中闪过迟疑，“只是，我还不能确认你血里曾经的毒，会不会给她带去后遗症。”
他还在思虑间，张奇已快速接上话，“有没有后遗症，先不管了，解毒要紧！”
语速极快，道出他的焦急，与其说他一刻都不能等，倒不如说，他一刻都不想，让怀中人再受痛彻心扉的嗜骨。
张奇眸底的心疼和怜惜，谢平麦这次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是出于真心。
他不会再认为这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是管家误报了，也自己也误信了！
突然担忧起女儿，如果她真的把张奇最隐晦的事，告诉了林薇，以他看到的张奇对林薇的情深来看，后果很难想象。
不行，女儿再不好，再错，也是他的独生明珠，坚决要维护好她。
顿下换衣服的手，目光掠向张奇，“治疗她前，我有个条件。”
“我答应你！”张奇看都没看他，直接一口应下。
一双冷凝的眸子，一直锁在怀中女子身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她的鼻，她的鼻，郁长的睫毛半垂，遮盖掉他所有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