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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受命于危难之际

不论用什么方法获得名誉,如果后面没有品格来维持,名誉终必消失。

——华盛顿

(一)

费城位于宾夕法尼亚州东南部,是北美大陆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当时有居民3万余人,整个城市比威廉斯堡要气派、热闹得多。

1774年9月5日,第一届大陆会议在费城一个名叫“木工会厅”的礼堂中召开。除佐治亚州代表因其总督度阻挠未能出席外,来自英属北美12个殖民地的代表共55人汇聚于此召开会议。

这55名代表可谓汇集了了北美洲最具政治头脑、最具组织才能和最具名望的领袖人物。此前,他们都代表这本地区的利益,各自为政。他们的政治倾向基本可以分为三派:一派为激进派,代表为塞穆尔·亚当斯、约翰·亚当斯、查理德·亨利·李和帕特里克·亨利等;一派为温和派,代表为乔治·华盛顿、佩顿·伦道夫和约翰·迪金森等;另一派是一些保守派人物,如约翰·杰伊、约翰·迪金森等。真正的铁杆保皇派是不可能参加这种会议的。

会议选举弗吉尼亚的佩顿·伦道夫为主席,宾夕法尼亚州的查尔斯·汤姆森为秘书长。经过激烈的辩论,大会最终形成了两个重要决议:一,发布《权利宣言》;二,用“大陆联盟”的名义制定了一套禁令。

10月4日,《权利宣言》通过。这个历史上著名的宣言有力地谴责了英国的高压法令,提出了殖民地人民应该同英国公民一样,享有生命、自由、财产的权利,并宣称:

对于这种令人痛心的法令和决议,美洲人决不能屈膝。但是,由于希望我们的英国国民同伴在修订这些法令时能使我们两地恢复到共同幸福繁荣的状态,我们目前决定只采取下来和平措施:

第一,成立不进口、不消费和不出口协会或联合会。

第二,草拟告大不列颠人民和英属北美居民书。

第三,草拟上英王陛下书。

10月20日,会议通过了成立“大陆联盟”的决议,由联盟颁布了3项禁令:

一,从12月1日起,禁止从英国进口商品,停止奴隶贸易。

二,禁止消费和进口英国的奢侈品。

三,从1775年9月1日起,禁止向不列颠、西印度群岛出口商品。

大陆会议从9月5日一直开到10月26日,历时51天,并商定于下年5月召开第二次大陆会议。

在会议结束后,华盛顿匆匆返回了弗农山庄,因为他非常惦记玛莎。1773年6月,玛莎的女儿因病亡故了,儿子约翰·帕克·卡斯蒂斯又不在身边,在华盛顿远行后,玛莎只身一人独守弗农山庄,甚感忧伤和寂寞。因此,玛莎也非常希望华盛顿能回到自己身边,陪伴自己。

但是,形势的发展已令弗农山庄难以再恢复到往日那种安逸祥和的气氛了,马萨诸塞的形势日趋紧张。英军司令兼马萨诸塞殖民地总督盖奇派兵控制了波士顿这一港口城市唯一的陆上大门波士顿隘口,并下令搜缴各地的武器枪支等。

这一举动令波士顿周围的人民十分不满,他们自发组织起来,准备向波士顿进发。马萨诸塞议会则不顾盖奇的阻挠,召开会议,并推举约翰·汉考克为议会主席。议会还通过了组织民兵法案,任命阿迪马斯·沃德等军事将领,授权安全委员会召集训练民兵和指挥军队的军事行动,并搜集大批军火储存在康科德和伍斯特等地,以防不测。

马萨诸塞人民的行动得到了北美其他殖民地人民的支持,各殖民地也纷纷建立起自己的民兵组织。在大陆会议后,弗吉尼亚的各县先后建立起民团,自己出资招兵买马,购置装备,自己选举军官,并穿上自制的军服,要与英国正规军分庭抗礼。

由于华盛顿在当地的巨大声望,他刚一回到弗农山庄,各地民团就纷纷邀请他担任指挥官,进行军事训练等方面的指挥工作。显然,在当地人民心中,华盛顿已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军事领袖了。

(二)

就在华盛顿忙于指导弗吉尼亚各地民团训练时,两位在日后美国独立战争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人物来到弗农山庄,他们是查尔斯·李将军和霍雷肖·盖茨少校。华盛顿对二位的到来十分高兴,因为他们都具有丰富的军事经验。尤其是李将军,虽然性格孤僻古怪,为人不修边幅,但在军事上很有才华。

1775年3月20日,华盛顿前往里士满参加第二届弗吉尼亚会议。在会上,发生了两派对立意见的论战:一派对局势持乐观态度,认为大陆会议上制定的3项禁令已见成效,英国政府一定会改变初衷,因此没必要采取过激行为;而以帕特里克·亨利和杰斐逊为代表的激进派,则力主继续扩大民团组织,确保殖民地安全。

就在两派争执不下时,从大洋彼岸传来了一个令人气愤的消息:英王在英国议会上指责北美人民的行为是严重的“暴乱”,表示坚决抵制一切削弱和伤害议会“最高权威”的企图。

英王的言论再一次激怒了北美殖民地人民,也大大加强了弗吉尼亚激进派的战斗决心。亨利还在会议上提出一项建议:弗吉尼亚应马上处于防卫状态,成立一个委员会来制定计划;组织和训练民兵,保卫弗吉尼亚安全。

亨利的建议得到了包括华盛顿在内的大多数与会者的赞同。最终,会议以多5票的优势通过了的亨利的建议,建立了以华盛顿、亨利和杰斐逊为首的安全委员会,实际上它就是弗吉尼亚革命政府。会议还选举了出席第二届大陆会议的代表,结果出席第一届大陆会议的代表全部当选。

与此同时,马萨诸塞总督盖奇在诺斯的授权下,也开始准备用武力维持对桀骜不驯的殖民地进行统治。1775年4月,盖奇获悉距离波士顿20英里处的康科德储存有民兵的大批军火,便决定对那里进行突然袭击。

4月18日,盖奇派史密斯中校率领800名英军前往康科德收缴武器,并准备逮捕那里的反英分子。然而,他们的行动被马萨诸塞议会安全委员会的约瑟夫·沃伦医生发现,他立刻将英军的行动情况通知了正在列克星敦通讯委员会的领导人塞穆尔·亚当斯和马萨诸塞议会主席约翰·汉考克。安全委员会马上将康科德的大炮和部分弹药运往他处。同时,沃伦医生又连夜派两名北美民兵赶在盖奇的部队达到之前跑出波士顿,将英军行动的消息通州各地通讯委员会和民兵。波士顿近郊的民兵们获得情报后,迅速集合起来赶到康科德。

4月19日拂晓,当皮特凯恩少校率领的英军来到一个名叫列克星敦的村庄后,忽然发现教堂外面的草地上有武装民兵挡路。显然,这些民兵意欲阻止英军的进一步行动。双方在这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对射。最终,在英军的猛烈火力下,有8位民兵牺牲,10人受伤;英军方面也造成了一些伤亡。但英军还是杀出一条血路,直扑康科德。

上午7点左右,英军到达康科德,但由于列克星敦阻击战为康科德民兵赢得了时间,此时康科德民兵已经抢占了南北两座桥头,库存的弹药武器大部分也已分散转移。当英军赶来时,迎面就遭到了民兵的射击。

经过一上午的激战,英军被打得人仰马翻,抱头鼠窜。当这支狼狈不堪的军队仓皇逃回波士顿时,已伤亡和被俘了约300人,而北美民兵仅伤亡数十人。北美人民初战告捷。

列克星敦的枪声很快传遍了北美大地,揭开了北美独立战争的序幕。同时,这一枪也打破了英国正规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并将包括华盛顿在内的北美人民逼上了“梁山”。

(三)

1775年5月10日,第二届大陆会议将在费城的独立宫召开。当华盛顿获悉列克星敦事件时,他正在家中准备赶赴费城参加大陆会议。妻子玛莎像以往一样,送他登上四轮马场,并祝福丈夫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第二届大陆会议堪称是群英荟萃,盛况空前,所有与会的代表都是精英人物,前一届的代表大部分再次当选,也有一些新鲜的面孔出现。比如著名民主主义思想家托马斯·杰斐逊,时年32岁;另一位著名人物是时年69岁的本杰明·富兰克林,也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和社会活动家。

在这次会议上,仍然存在着两种思想斗争。除少数人主张北美独立外,包括华盛顿在内的大多数代表一方面留恋于对宗主国的感情,另一方面又想维护殖民地人民的权利,仍希望这场冲突最终能够获得和解。

经过激烈的争论,最终会议通过了约翰·迪金森起草的《橄榄枝请愿书》,再次请求英王的原谅;还通过了托马斯·杰斐逊和约翰·迪金森联合起草的《关于拿起武器的原因和必要的公告》。

两个文件乍看起来好像是互相矛盾的,其实它正如实地反映了与会代表们的意志。文件虽然声称北美人民尚未有脱离英国而独立的想法,并阐明了和解的愿望,但字里行间仍然表达了美利坚民族神圣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气和“不自由、毋宁死”的坚定信念。

在会议举行期间,各项实际备战措施并未因向英王的请愿而受到影响。会议决定成立一个联邦,在允许各殖民地按照自己的宪法处理内部事务的同时,将宣战媾和、对外缔约和管理贸易方面的权利都收归大陆会议。据此,大陆会议于6月14日下令征募官员,筹集军火,并发行印有“联合殖民地”字样的美元钞票。会议还选举华盛顿为处理军事事务的委员会主席,负责制订有关军队的规章制度。

面对这一重大的使命,43岁的华盛顿心情十分复杂,既感到无上的荣耀和自豪,又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和惶恐。他当即作了简短的发言:

“虽然我深感此项使命给予我的崇高荣耀,但我仍深感不安,因为我的能力和军事经验恐怕难胜这一要职。鉴于会议的要求,我将承担这一重任,并将竭尽所能为这一神圣的事业效力……”

大陆会议还任命了4名少将和8名准将。4名少将分别为:阿迪马斯·沃德、查尔斯·李、菲利普·斯凯勒和伊斯雷尔·普特南;8名准将分别为:塞斯·波默罗伊、理查德·蒙哥马利、戴维·伍斯特、威廉·西斯、约瑟夫·斯潘塞、约翰·托马斯、约翰·沙利文和纳撒尼尔·格林。

6月20日,华盛顿从大陆会议主席汉考克手中接过委任状,准备赶赴波士顿地区。第二天,在临行前,应民兵军官们的请求,华盛顿在查尔斯·李和菲利普·斯凯勒两位将军的陪同下,检阅了几个民兵连队,向他们展示了这位新上任司令官的风采。

这是华盛顿一生当中最令他激动不已的经历之一,也是美利坚民族发展史上最为关键的一个时刻。一把决定美利坚人民命运和前途的利剑已经铿锵作响,行将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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