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西希安抚完卓然，接到了秦时打来的电话，他好像丝毫不知情，还是和平常一样对她嬉皮笑脸，唾沫横飞。
西希叹气，“所以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是要干什么，直说好吗？”
一直在电话那头，东扯扯宿舍又一次脱单的兄弟，西扯扯今天在食堂里吃到一道超好吃的菜的秦时，听到她的略带严肃的话怔了一下，随后笑了，“哟！刚回来谁又惹你生气了，不用说肯定是小桌子是吧！”
西希渐渐失去耐心，“快说。”
电话那边静了会，西希皱眉准备挂电话了，然后听到秦时清冷的声音传来，可依然可以想象出他拽到天上的模样，“今天小爷准备破一次例，请学姐们吃一顿饭。哈哈哈，开心吧！”
开了扩音，声音很大，连在抽抽搭搭的卓然也听到了，她嘟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西希则因为那句学姐笑出了声，是啊！他不说，她都快忘了，秦时还小她们两届，现在是大四的小学弟呢。脑子里又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以前秦时追在她们屁股后面喊学姐的样子。那时的他青涩极了，可不像现在。
“听到了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着便自己不自觉的笑弯了眼。
“嘿！老地方，机会没有第二次啊，还有记得把我要你带的东西带过来。”
西希听完这句话，然后就是嘟嘟嘟……。
西希翻白眼，惯得你，挂得倒是挺快啊！还好我宽宏大量，她如是想着。
揽住卓然的肩，“好啦，收拾一下，你不是一直说想吃秦时请的饭吗？机不可失喔！”
卓然揉揉眼睛，酸涩的委屈极了，点点头。
南方11月的晚风还是不可避免的渐渐阴冷起来，卓然搓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又盯着穿着短袖悠哉悠哉喝啤酒秦时，恨铁不成钢，“怎么穿这么点，不冷吗？感冒了可别怪谁。”
端着烧烤盘子走过来的西希笑了，嘲讽道：“你瞧他那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样，嘴巴都要翘到天上了，哪会感冒啊！”
秦时啐了她一口，拿起筷子作势要打她，西希笑着躲开。
外放的烧烤摊位，人很多，很嘈杂，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粗糙的脏话与谈笑欢呼，卓然心情亦放松了些，想起以前秦时没有翻身时替她们端盘子倒水的憋屈模样，其实倒也不是秦时不愿意付这一点钱，只是以前的她请客成瘾，有她在的地方一般都是她付钱的，无论桌对面的人她认不认识。
西希曾强烈拒绝过，可几次之后发现她真的有钱，倒也满足了她这个不成文的恶趣味。秦时与她们玩在一起后，男人自尊心重，她便对他呼来唤去说抵饭钱。后来倒把他养馋了，怎么也不肯付钱了，成了她和西希的玩笑点。
不过现在好很多了，以前西希怎么说她都不改，后来和家里闹了矛盾，少了经济来源才收敛的，可怕的是卓然改了，秦时却没改。
她笑眯眯的捏秦时的脸，“我猜啊，他在博同情。”她狰狞了脸，问，“说，是不是又不想付钱。”
秦时拍下她的手，揉揉脸，不明意味的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却没有露出白晃晃的牙，甚至带了些坚酸的意味，眼睛盯着油腻腻的桌子又好像没有焦距，时间有点长。
长得在热闹非凡的小摊前显得格外刺眼，至少刺了西希卓然的眼。
卓然一下子慌了神，她试探性的叫了声，秦时，没有得到回应，又立马把眼神放到了在一旁观望的西希身上，也许是在她身上悲伤的情绪还未完全散去，一下子眼泪又要上来。
西希亦惊讶，但她淡定很多，只是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也未说，等着秦时开口。
秦时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们，那个，那个研究生约定不能赴约了，你们也知道，我也藏不住事，又何况是面对你们，索性就说了，免得以后面对你们的死亡逼问。”
他一开口还是与电话里一样毫不在乎的语气，甚至还笑眯眯的，好像考一个研究生而已就和今天没有去吃饭一样随意。
西希心里一颤，蠕动嘴角，最终还是垂下了眼，什么逼问，疑问，还是由卓然来说吧。
她有些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