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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擂台之争

华铮一阵沉默,装着喝醉的样子离开了望仙楼,再不见踪影,直到比武招亲的那日他才现身,因洛霄喻同他的关系,龙仙门下了请帖,他带着昏迷的师妹前往龙仙门落脚,没想到在山门前便遇到了老门主。

“年轻人你便是华铮的异姓兄弟?”门主满头华发,一袭白衣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姿,双眸却明亮如星,让洛霄喻第一感觉便是此人精于算计。

洛霄喻微微点头,“正是,没想到晚辈有幸,竟在此遇见老门主。”

“我听华铮说,他的小兄弟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仪表堂堂温润如玉,不知你愿不愿也争上一争?”

门主捋着胡子,算计张口就来,纵然那位置是未来的门主之位,他可没什么心思去争,现下离开幻阵最为重要,若在此呆上一月,怕是尸骨无存。

“多谢门主美意,但晚辈已心有所属。”他转身从马车中抱出安若瑜,宠溺望着怀中人的模样,让门主信以为真。

“原来如此,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洛霄喻微微低头,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一个心有不悦暗生一计,一个从容自若洞察秋毫。

比武招亲大会如期举行,慕名而来的江湖豪客已在观礼台,烽火台上浓烟滚滚直冲云霄,龙仙门的美人聂莺歌在击鼓声中缓缓走来,绯色罗衫长裙,身后挽着披帛,只戴一支金钗,眉间黄花柳叶黛眉,一抹妖娆点绛唇,利落大方,令人挪不开眼。

看客窃窃私语道:“聂莺歌美是美,但远不及东陵的第一美人谢长情。”另一个侠士却道:“嘿!管他是东陵还是西陵的美人,家族都是一方的小霸主,成了人家的女婿前程似锦,你懂什么?”

坐在人群中的华铮听闻浅浅一笑,他盯着台下的洛霄喻的后脑勺,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折扇,洛霄喻淡定的喝了一口热茶,说道:“华兄,进入幻阵已有四日,再有二十六日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

“你可从未和我提起这些,无名下落又追踪不到。”他自己死了不要紧,可他还想再和小师妹说说话,天下美人在小师妹面前也不过如此。

随“咚咚”的击鼓声,两位打擂者上了擂台,打得不可开交,他们谈话的声音被淹没在看客一片叫好声中,洛霄喻说道:“龙仙门在定下婚期后便惨遭灭门,聂莺歌不知去向,不久后我幻宗便来了一位女弟子,傀儡术和剑术上的造诣极高。”

一段江湖过往在书中一笔带过,洛霄喻的师傅授业时曾说,无名是幻宗的耻辱,不守门规,未能守住本心修习了邪术不说,还不知悔改。

华铮还有一丝疑虑,“那这聂莺歌就是无名?”若要将旧事重演一遍,无名拜入幻宗,再等混战结束师门发落无名,破阵怕是遥遥无期。

洛霄喻盯着又续满的茶水,茶叶翻滚了一番又沉入杯底,他说道:“不知她是不是无名,但我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加快旧事重演的速度,幻阵是无名的美梦,也是——它的噩梦。”洛霄喻随即心生一计,趁着华铮分神,用傀儡将人抛上了擂台。

他用口型道:好你个洛兄,竟然坑我。

反正华铮迟早要打擂的,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今日打个够,也好将婚期早早定下,若是输了,时间推演的掌控便不在他们手中,小师妹死了华铮得多伤心。

“那是何人?”聂莺歌皱着眉头仔细瞧着华铮的服饰,各宗门腰间所戴玉佩的流苏皆有其颜色,她龙仙门的便是一缕橙色,江湖散客皆是白色,而他的是半黑半白,她可从未见过。

丫鬟邢儿低头道:“大小姐,听说这紫衣公子是咱们门主的贵客,他不但精通傀儡术,而且满腹经纶,还是您内定的夫婿呢!”

聂莺歌穿过人群,瞥了一眼淡定喝茶的洛霄喻,他察觉视线抬头笑了笑,她问道:“台上之人的身世背景可查探过?”

“听说是东陵那边的小门派,可是能让门主视为贵客必有过人之处。”二人谈话间,华铮稳稳将第三个打擂者,连带着那人的傀儡踹下了台,而他并未使用傀儡全靠一身武艺。

她狠厉说道:“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若他成为我的夫婿,定能助我龙仙门逃过一劫!”她双眸中泛着寒光,龙仙门被欺压的太久太惨,不光是他们,还有江湖中的各派,若非此次沉香宫有意吞并龙仙门,她何苦通过比武招亲,将自己的余生交给不喜欢的人。

邢儿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道:“这位公子模样俊俏身手不凡,您又是绝世佳人,郎才女貌多般配。”

聂莺歌幽幽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裁判击锣,喊道:“擂主华铮连续五胜,直接入局,等候后日之赛!”

华铮瞪了一眼悠闲看戏的洛霄喻,狂妄挑衅道:“不必了,泛泛之辈打着也无趣,不如你们一起上?”

眼红的侠士早就坐不住了,蜂拥而上,看客喊的更欢,洛霄喻哪管他死活,饮完最后半盏茶去瞧安若瑜了。

躺在床榻上的安若瑜好似回到以前毫无生命的傀儡,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只要洛霄喻愿意动动手指,她便会听从操纵,变成他所想的样子。

他细细描摹她的脸颊轮廓,低声道:“我当初不远千里去尚京,还是用上好的梨花木棺材将你运去,铤而走险做笔买卖竟让你得了便宜。”

她毫无反应,连带体温都冰凉如死物,先前还觉得她有些聒噪,如今反而不习惯,洛霄喻虽表面看起来不急不躁,但自从她出事,已经好几天未合眼了。

“你的秘密我还未解开,所以小师妹你注定死不了。”洛霄喻低声说道,从身旁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便坐在她的床榻边津津有味翻阅起来。

华铮在擂台上一待便是一整天,虽狼狈了些但人还算精神,他迫不得已召出傀儡,傀儡手持木剑横扫八方,对手所剩无几。

“这位公子真是厉害,我已观察你许久。”说的人声音雌雄难辨,戴着斗笠遮着半边脸,缓缓抬步跨过正门的门槛,抬头时露出一抹邪笑。

聂莺歌听到声音宛如惊弓之鸟,故作镇定道:“原来是沉香宫的宫主,有失远迎。”她起身前往门口迎接,阿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今她暂为掌管龙仙门一切事物。

宫主穹墨握住她的手腕,含情脉脉讲道:“莺歌比武招亲此等大事,你瞒得我好苦啊!真叫我伤心。”

穹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真令人作呕,想她龙仙门的弟子遇到沉香宫的弟子,还要低头行礼,若不如此便被狠狠羞辱一番,她想想都恨。

“宫主何出此言?我龙仙门比武招亲之事天下宗门皆知,谁知你沉香宫的探子是不是瞎了。”她抽出泛红的手腕,将希望寄托在华铮的身上,龙仙门定不能落到穹墨那种畜生的手中。

他笑而不语,摘下斗笠交给身旁如同木偶的侍女,纵身一跃登上擂台,众人惊呼,紫衣公子可是碰上阎罗王了,若败了怕是半条命要去了。

穹墨十岁便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一时间名声大噪,凭着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半身本事,便稳稳坐上了宫主之位。

有人低声道:“也不知这公子能不能赢?”不能赢龙仙门便遭殃了,凡是穹墨看上的东西,没有说得不到的。

“我等还有事,先行一步。”参擂的、看热闹的人便走了一大半,聂莺歌无暇招待那些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公子你可一定要赢!龙仙门的生死存亡全看你了。

穹墨一出手便召出泛着黑烟的傀儡,傀儡浑身嵌满黑玄铁的刀片削铁如泥,若是碰上人定要扎成血窟窿。

“你的命是我的了!”话毕,更多的傀儡出现在穹墨的面前,他为赢不会顾忌太多。

“宫主真会说笑,可我也不是泛泛之辈!”华铮折扇一开,他的傀儡们缓缓爬上了擂台,散发着臭气,让人难忍,离擂台十几丈的聂莺歌都想干呕。

华铮的傀儡数虽不多,但论起稀奇古怪,洛霄喻都比不过他,比如勾人心魂的绝色女子、炼化玄铁的铸造剑师,后者正对穹墨的傀儡。

穹墨用银针封了嗅觉,神色不悦道:“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傀儡,也敢拿出来?早早送你去地狱,省的脏了我的衣!”玄铁傀儡发了疯一样扑向华铮,华铮侧身躲开傀儡,袖子被割了一个大洞,一旁聂莺歌看的是心惊胆战。

当真是刺激,想他华铮做了这么多年的傀儡师,手中的傀儡各个俊美无比,穹墨的眼光当真不敢恭维,用黑玄铁造出来的傀儡连人形都没有。

“割了我的袍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信手一挥傀儡剑士反扑向玄铁傀儡,二者相撞,刀尖仿若冰雪消融滴落在擂台之上,被拔了牙的老虎便是猫了。

藏在人群中的探子得了穹墨的指令,毒镖从华铮脸庞划过留下一道血迹,“你还是太年轻,江湖人心险恶,去地狱里好好反省!”他将动弹不得的华铮一脚踹下擂台,龙仙门不久之后便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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