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虎单手拖着凤嘴刀冲向祁无凌,祁无凌双手持钩镰枪也毫不避让地向阳虎所处的位置突进,两人近在咫尺,阳虎先起手挥刀,祁无凌并未急着突刺,而是缓了一下节奏,待阳虎刀从身前闪过之后,抓住这个出招后的空当再刺出钩镰枪。
“阳虎,看招!”祁无凌一枪朝阳虎腋下刺去,阳虎右手已经扬起,顺势将身体转了一圈,躲过祁无凌的枪尖将凤嘴刀一个回转再朝祁无凌颈部斩去;祁无凌第一枪刺空,面对迎面而来的刀刃将身子一沉躲了过去,回避到阳虎身后上身一仰朝阳虎来了个回马枪。
“好家伙,不赖!”阳虎俯下身子在地上一个前滚翻躲过了祁无凌的攻击,又拉开了两人的身位,“几日不见,长进不少。”阳虎调整身姿,横刀而立。
“这句话从你那张毛都没长齐的脸上说出来,真是没面子。”祁无凌也调整好身姿,激发灵力,在空气之中凝聚起冰晶来,“看来我不得不一上来就使尽浑身解数对付你了,‘极寒灵柩’!”空气中漂浮的冰晶越来越多,阳虎感到极寒逐渐灌满全身,想要动一下,行动竟迟缓了不少。
“那我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对付你了,‘刚虎阳炎’!”阳虎的身躯升起炽热的气流,将自身周围逐渐凝结起来的冰晶融化,他的身体体温升高开始泛红,这样一来便破解了祁无凌的“极寒灵柩”。
“你可真是一个麻烦的对手……”祁无凌控制灵力在阳虎身边凝聚起数到冰刺,朝阳虎刺去;阳虎挥动凤嘴刀将冰刺一一击碎。而祁无凌自然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进攻机会,举枪便朝阳虎攻去。阳虎不仅力道十足,身法与速度也快得惊人,他一边躲避祁无凌的攻击,一边还有空余将冰刺全部击碎。而此时的祁无凌开始有点心急,他急着在战局之中占据上风,不断地朝阳虎攻击,没有想到阳虎正在借机渐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而就在祁无凌反应过来的时候,阳虎已经与他相距不到一步的距离了,趁着祁无凌来不及退避,阳虎一把抓住祁无凌的衣襟,将他抛至空中。
“这下我看你怎么躲,‘断岳虎扑’!”阳虎朝空中的祁无凌一刀挥去,刀尖斩出一道炽热的气流飞向祁无凌,祁无凌并没有那么灵活的身法,加上身处半空中无法躲避,只得竖起钩镰枪以枪身接下阳虎这一招。气流撞在钩镰枪的枪身上后扩散开来,形成无数的小气流,将祁无凌撞向天花板,同时在祁无凌身上划出了数道伤口,这每一道伤口都带着焚烧的痛楚。祁无凌被撞在天花板上,又向地面落下,他一个翻身以枪尖点地,重新将身姿调整,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伤口处的灼热痛楚让祁无凌疼得咧起了嘴角,他要紧牙关将钩镰枪举起,房中的冰晶开始向他的枪尖迅速聚集。此时阳虎已经做好了劈斩出下一刀的准备,手中凤嘴刀的刀刃上也燃起了火焰,并再次施展“断岳虎扑”,朝祁无凌挥刀而去。
“等的就是你出招之时!‘风卷凝霜’!”祁无凌举枪便朝阳虎刺去,枪尖卷起一阵冰霜旋风,将阳虎刀尖带来的火焰全部吹向阳虎的方向,祁无凌的枪尖滑过阳虎的刀刃,直刺入阳虎右肩;同时,祁无凌的身体顺势向前,错开了阳虎的刀尖与阳虎逼近,却被阳虎凤嘴刀的刀身击中左肩,将他打倒在一旁。“刺中你了吧……”阳虎捂着左肩从地上站起来说到。
阳虎站在原地,祁无凌的钩镰枪刺穿了他的右肩,整支枪的枪都都从他的肩胛骨穿出,阳虎看了看留在他肩膀中的钩镰枪,向祁无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干得漂亮啊。”阳虎说完一把抓住钩镰枪的枪身。
“你要把出来么?枪尖的钩镰会将你的整个肩膀都撕裂,这便是钩镰枪的可怕之处。”祁无凌说。
“谁说我要从这一边拔出来的?”阳虎抓着钩镰枪向后一推,钩镰枪从他的身后被推出,带着一道鲜血刺入了阳虎身后的墙壁之中。
“你更可怕……难道你一点痛楚都没有么?”祁无凌看着阳虎的举动,不禁眉头一皱。
“痛楚?哈哈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阳虎说完将自己的右臂抬起,虽然因伤无法举过肩膀,但是依旧能够轻易举起。
“你的肩胛骨已经被破坏掉了,你居然一点痛感都没有!?”
“这个身体本就不是我的,我哪里来的痛楚?别说痛楚了,我连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什么!?”祁无凌听后大惊,“难道你……”
“我……只有这颗脑袋是我自己的,我的身体是拼凑起来的。”阳虎说完将上衣扯开,露出了身上那布满缝合线的伤口,他的双肩与小腹很明显是被缝合联结在一起的。
“这是谁干的!?”
“这就是陈太司的独门技艺,当然,我是唯一一个成功的。”阳虎一边摸着自己腹部的缝合处一边说,“我是一名孤儿,我的父母死在了强盗的手上……那年我十六岁,蒙面的强盗半夜里冲进我的家中,抢光了我家里所有的东西,还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父母……官府查案的时候带来了一名仵作,通过观察我父母身上的伤口推测出凶器是带锯齿的长刀,从而帮助官府找到了凶手,他们便是城中的一个帮派,所有人使用的兵器都是带锯齿的长刀。这名仵作,就是如今我们的陈太司。”
“陈芝好是一名仵作……怪不得当时观察迅犬的尸体时就能够立马断定迅犬不是死于颈部的伤口。”祁无凌恍然大悟,“那你这身体……”
“失去了父母的我万念俱灰,因为我从小就体弱多病,骨瘦如柴,生活起居全都靠我的父母照料,没了他们,谁来帮助我活下去……而陈太司知道了我的情况,请我尝试他的实验,说要给我创造一个崭新的未来。于是他让我来到了他的居室,给我服用了大量的麻药,我便昏迷过去,一点知觉都没有。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我的身体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的身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陈芝好莫不是又杀害了不少无辜的人!”
“我不知道,但是一开始我是有痛楚的,伤口处疼得不行,而且也许因为服用过量的麻药,我的触觉变得极为麻痹,痛苦的我,拼命地抓挠自己的伤口;陈太司见状,又让我服用了麻药,在我再次昏迷过去之后,再醒过来,我就已经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了。不止这样,我连我的身体被触碰我都感觉不到……”
“那你的力量是怎么来的?”
“神石之力。”阳虎将撕碎的衣服塞进了右肩的伤口里,这一下看得祁无凌心里直发毛,阳虎倒是不以为然,便继续说到:“我们的陈太司并不叫陈芝好,他的名字叫陈芝然,是陈芝好的亲生弟弟,我一直跟着他,直到有一天,他要与他的哥哥互换身份,我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名叫陈芝好。”
“那他们为什么互换身份?”
“听说陈芝好身体出了问题,活不长,那个时候柳教主已经去世,陈芝好主持整个空闻教;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便请来了陈芝然,让他冒充自己,逐渐熟悉教中事务,若是有一天陈芝好自己身亡了,还能够保住空闻教的凝聚力。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跟陈芝然来加入了空闻教,那个时候,教中一个护法都没有……陈芝然之前做过很多这样的实验,但是都失败了,他的实验对象也都身亡,只有在我身上成功了,而他得到了空闻教太司的身份,这样再也没有人阻止他做这个可怕的实验了,空闻教还能够为他的实验提供不少的便利。”
“就没有人阻止他么!?”
“必须有,起初塔孜府处处阻挠,还专门调查陈芝然的所作所为,陈芝然便用教徒大肆收取进贡……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那狗官面前,那狗官便妥协了……陈芝然的野心越来越大,他一方面从事自己的实验,另一方面开始招收大量的教徒,并设立了护法一职,于是他们一个个被招收进来,就成了现在的十二名护法。”
“那神石呢?你们怎么会有神石?”
“据说那是柳教主还在世的时候,游历城外北山,在北山的山顶处发现一颗有瑰丽奇石,触摸到这块奇石的人浑身便开始有不一样的感觉。柳教主便认为此石乃天空坠落地面的神石,奉为镇教至宝,供于入云塔之上。”
“神石之力又是如何获得?”
“一日炎夏,暴雨倾盆,天空惊雷无数,天雷劈向入云塔尖,处在入云塔的所有人都死于天雷,而那块神石经天雷劈入竟发出五彩之光。我是第一个爬上塔顶的,我想看看还有没有人幸存,但是那光芒射入我的身体之后,我感觉我全身都充满了力量……陈芝然将神石置放在乌金匣子中,除了他之外,只允许我们护法能够打开匣子沐浴神石之光,所以我们每一位护法都有无上神力庇佑。”
“原来如此……天雷居然激活了异界之钢残片,这我一定要告诉阳远山……”祁无凌低头自语道。
“别咕哝这些了,你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回事。”阳虎左手紧握凤嘴刀,将凤嘴刀举起,指向祁无凌,“拿起你的兵器,我们……要战至有一方死去为止,这就是我今日的任务。”
“这是陈芝然给你下的任务?”祁无凌一边说一边走到墙边,将钩镰枪从墙上拔出。“你为他卖命的理由,就是因为他给了你这一副身体?”
“那不然呢?我阳虎的整个生命,都将为他陈芝然所用,直至死去。因为我这条命就是他给的……”
“少来了,明明就是你这个窝囊废,没有自己活下去的毅力,才让陈芝然有可乘之机。”祁无凌撕下自己左臂的衣服,将枪身上的血迹擦去。
“是么?我当时那个样子,我怎么活下去?如果不是陈芝然给了我这一副身躯,说不定我早就饿死在家中了!”
“你只是体弱多病,习惯了你父母照顾你的生活,既然他们都不在了,你又不是没手没脚,凭什么不能自己努力活下去。这就是你懦弱的借口么?我可不想听,要战便战,我不像阳远山与庄一寒,没有那些说教的闲情。”祁无凌说完摆好姿势,枪尖直指阳虎。
“你没有胜算的。”阳虎说完,拖刀便向祁无凌疾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