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山清尝试着举起自己的左手,但是他的左手的骨头从肩膀往下已经被打断,连动都动不了了。眼前杨清玥的银锤已经挥至眼前,沐山清只得用一只右手施展“星月流转”,将杨清玥击来的双锤推向身旁,双锤砸碎了地面,距离沐山清的腿不到一寸。
“你这是无谓挣扎,早点放弃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杨清玥顺势将双锤从地面扬起,沐山清急忙再次施展“星月流转”,结果这一次因为手臂折断的疼痛灵力不足,“星月流转”将他自己推向一旁,撞在了墙壁上。“哈哈哈!你看看你这个狼狈的样子!”杨清玥大笑到。
沐山清咬着牙用右手撑起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动了一下脖子,从腰间拿出了钩镰。“我还能站起来,继续啊。”
“我很佩服你的意志,但是我可是不会手软的!”杨清玥再次抡起双锤向沐山清发起进攻,沐山清强忍着痛苦闪躲,每躲一下,垂在身体旁的左臂就猛地晃动一下,就钻心的疼一次。而杨清玥的攻击大开大合完全不顾自己空门大开,沐山清抓住机会扔出钩镰将她的一只手缠住。“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我么?”杨清玥猛地一扯,沐山清被从地面上拽起,撞向了另一边的墙壁,幸亏他反应快,一个空翻双脚踩在墙壁上。杨清玥抓住钩镰的到锁链双手使劲拉扯,但是她纵使有一身怪力,这锁链却怎么也扯不断。
“我的钩镰可是师尊赠予我的,听说是玄天陨铁制成,你可是怎么扯都扯不断的……”沐山清话音刚落,杨清玥又一把将他拽,沐山清顺势从杨清玥的脚边滑了过去;但是还没有到锁链的最大长度,又被杨清玥拽了回来,重重地将他摔在了墙上。
“就算你把我的手捆着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可以将你杀死?我看你能够撑到几时!”杨清玥说完将沐山清甩过自己的头顶,又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这一下将沐山清摔得口吐鲜血,仿佛五脏俱裂。但是沐山清却依旧不屈不挠,他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露出一个坏笑,双脚一蹬,朝天花板跃起,从吊灯上跳过去,落到了杨清玥的另一个方向落下。但是由于手臂伤势,这一下落地没有踩稳,他后背着地摔在地上,疼得发出低沉地哼声,躺在地面上动也动弹不得。“失算了吧灵韵使,这一次,我一定可以将你摔死。”杨清玥说完又想将沐山清扯起,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抬不起来了。
“你倒是试试看啊。”沐山清转过脸来对杨清玥笑着说。
原来杨清玥一边将沐山清来回甩动的时候,沐山清已经利用锁链将杨清玥整个身体都绕了起来,最后一下将锁链挂在吊灯上,杨清玥正好站在吊灯的底部;锁链已经绑得很紧了,杨清玥只要稍稍轻易动一下,那巨大的吊灯就会掉下来,砸在她的头上。
“你很聪明啊……”杨清玥抬头看着摇摇欲坠的吊灯说。
“嘿嘿……我知道我力气没有你大,如果和你正面交锋没有一点胜算,所以只能这样了,对不住了杨清玥,赶紧告诉我从这里逃出去的方法吧,我不想随便伤害别人的性命。”沐山清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自己的背囊中拿出断续膏涂抹在自己的手臂上,从被杨清玥打坏的柜子找了两个板子,借助牙齿和双脚将板子夹在自己左手手臂上捆好,绕过脖子吊起手臂。
“没想到你还会给自己治伤。”杨清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手中双锤放了下来,“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怎么从这个结界之中出去,所以若是陈太司阵亡了,而又没有人知道结界的所在,我们就要永远待在这里……直到死去都没有人找得到我们。”
“你说什么!?”沐山清走到杨清玥的面前,一脚朝杨清玥的脸上踢去,但是看着那一张孩童一般的面庞,最终还是不忍心下脚,只得无奈地走到一旁,“不可能的,一定会有什么办法从这里出去的,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沐山清将手伸向杨清玥的一支银锤,想要将银锤拿起,但是他废了好大的劲就是无法将银锤举起来,那银锤犹如千斤巨鼎一般稳稳地立在地面上。
“放弃吧,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就算把整间房子的墙壁全都砸了也不可能从这结界走出去。”杨清玥说完低下头将眼睛闭了起来。
“我还就不信了!”沐山清左看右看,抓起桌边的一张银质椅子狠狠地朝墙壁上砸去。一下、两下……他整整砸了百余下才将那墙壁砸出较大的裂痕,而那个时候沐山清已经筋疲力尽,将凳子放在了地面上,自己则坐到了一旁的地上大口地喘气。“就差一点了……‘星月流转’!”沐山清一鼓劲站起身来,将凳子从地面上推向墙壁的裂缝处,终于成功地将墙壁砸出了半人张半壁宽的破洞来。
但是那破洞之后——墙壁的另一面,是一片虚空。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沐山清站在破洞前,将手伸出洞外,洞外的感觉与房间内完全不一样,沐山清感觉到寒意从指尖传来,但是那片虚空之中他连半点空气流动都感受不到。“不会的!”沐山清歇斯底里地喊着,将身子从洞口钻出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整个房间就如同悬浮在虚空之中一般,房间的外面除了虚空什么都没有。
“那个通道!对了,那个通道!”沐山清钻了回来,拿起凳子朝通道跑了进去,举起凳子便砸向通道里的墙壁,费了好大劲将墙壁砸出一个小破口,从那破口之中望去,竟然是杨清玥房间内的景象。那个结界将空间扭转,通道的墙壁通往杨清玥的房间,而房间的墙壁之外却是一片虚空。沐山清失魂落魄地走回了杨清玥的房间,靠着门口的墙角顺着墙壁滑了下来,坐在地上。
“我都说了,你也不必费那么大劲,还不如省省力气,指不定能多活些时日,或者你现在自我了结,也不必承受那么多痛苦。”杨清玥说完睁开眼睛,抬头看向了天花板的吊灯。
“你说什么?要知道你也会死在这里!陈芝好这样出卖你,你居然能够忍受!?”沐山清抬起头来对杨清玥大喊到。
“我无所谓生死,反正我的任务就是把任何一个来到我房间的人阻拦在此,我的任务完成了。”杨清玥说着,嘴角泛起一丝落寞的笑容,“还不知道雪兔姐姐他们怎么样……也许,也和我一样将来袭的敌人死死困住了吧。”
“究竟是你自认生命低贱,还是陈芝好真的那么值得你愚忠,你要知道他只是把你当作自己达成理想的一颗棋子。”沐山清说。
“也许我本就低贱,我为何要来到这个世上承受那么多痛苦……像一个玩物一样被人用于取乐,光着脚在铁板之上跳舞……是空闻教的大家救了我,给了我在这世间唯一的家,所以我就算拼上性命也好,一定要为我的家人做些什么。”杨清玥说完将双眼一闭,使劲扯动了手中的锁链,将天花板上那巨大的吊灯扯了下来,巨大的吊灯朝杨清玥的头顶落下,杨清玥就那样面容平和的坐在那里,微笑着,那笑容之中含着满足,欣慰,还有一点别的情感。
沐山清飞起一脚,将吊灯踢向一旁,那吊灯砸在地面上,深深地嵌入了地板中。
“医者仁心,实在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自寻短见。”沐山清说完走到了一旁,又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有意思……你就不怕我起来杀了你?”杨清玥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看着沐山清说。
“我看到你方才的表情,你不是已经达到了目的么;你的表情之中含有满足和欣慰。”沐山清将头靠在墙上,双眼看着天花板,“但是你的表情之中还有别的情感夹在在内,有遗憾、有不甘。”
“胡说什么!?”杨清玥瞪着沐山清说。
“反正我俩都被困在这里,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之下,我已放弃对你挣扎,你又有什么能够瞒得过我?明明就不甘心死去……还偏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们空闻教的护法,明明是一条错的路,为什么一个个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谁说是错的路了?陈太司坚持的是柳教主所贯彻的道路!那是为天下万民谋幸福的道路!”
“是真的吗?”沐山清笑到,“且不说陈芝好口中的永生之法,难道他们真的在做柳教主所希望的事情么?陈芝好已经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难道你不知道?”
“休得诬蔑我教太司!”
“看来你不知道,或许……你可能不相信吧,你的雪兔姐姐已经来朗明寺与我们讨论了此事。”
“你说什么?难道……他们口中说的是真的?”杨清玥脸上一副困惑的表情,“雪兔姐姐背叛了我们!?”
“如果她真的背叛了你们,她就不会回到这里了吧。但是据说她明白了她应该为何而战……总之绝对不是为了陈芝好现在的所作所为,那么,你又为何而战呢?”沐山清向杨清玥质问到。“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从这里逃出去的方法……只能期望我的伙伴们找到方法,而我们只有等待了。”
“为何而战……我是为了我的家人们而战,至少……为了一直待我如亲生妹妹的雪兔姐姐。”杨清玥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锁链扯下,“那么你呢,你又为了什么而战?真的是如你们所说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将魔族剿除么?”
“守护世界只有是阳前辈他们做得到,而我只能尽力协助他们寻回无暝决,因为也只有无暝决的异界之力能够抵御实力极为强大的魔君……我没有他们那么伟大,我……只想守护我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