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擎天眸中一眯,显然是被这句话气的不轻,他将奏折毫不留情的朝着慕怀仁扔了过去。
啪嗒一声,奏折打在了慕怀仁的脚底下,他眸中闪过疑惑,俯下身子将奏折捡了起来。
“慕昭是不是冤枉的,朕不知道,但是朕知道这个上面的没有冤枉你,朕的好侯爷,朕是那么相信你,没想到你竟然瞒着朕和回羽一族暗中有交往。”回羽是依附于东临的小国,他们擅骑射,个个身强体壮,属于草原猛虎。
“皇上,臣是冤枉的!”慕怀仁看着上面的内容,一阵心惊,连忙跪下身子。
“冤枉?这白纸黑字,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殷擎天握着拳头砸上了案桌,眼里蔓延着怒火:“来人,带下去!”
安阳侯府,拂菱园。
三姨娘眉头一皱,将手缩了回来,看着那凝固在手指尖的血珠,她心里一股不安升起,越扩越大。
“夫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水儿紧张上前,打算给她包扎。
三姨娘将指头放进嘴里吸了口,心里越来越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侯爷还没回来吗?”三姨娘拉住水儿的手紧张询问,这些日子慕昭出事,侯爷都是早起晚归的进宫,她真担心他的身子。
水儿面露焦急,拿过药瓶,给她上药:“还没呢。”她看了一眼窗外,安慰道:“这天色也快黑了,夫人不用担心,侯爷很快就能回了。”
三姨娘心里那股不安怎么也消散不了,站起身你走到窗前,眸光忧虑的望向阴沉的天。
突然一个人影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当他慢慢靠近,整个身影越来越清晰,是侯府的管家慕东贵。
看着他慌张的身影,她心里的不祥之感越来越强,抬脚不由自主的朝着外面去。
慕东贵走了进来,恭敬的朝着三姨娘行礼禀报:“夫人,不好了,侯爷被皇上下进了大牢!”
三姨娘心里一惊,觉得整个屋子都晃动了一下,她身子踉跄一阵,往后倒去,还好是水儿及时搀扶住了。
“怎么回事?”三姨娘冷声紧紧逼问,早上还好好的,难不成是慕昭那件事拖累了侯爷?
慕东贵是随着慕怀仁一起进宫的,听说主子被抓后,他便花钱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了原因,他将打听而来的消息讲了出来。
三姨娘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觉得所有的力气在此刻都消失殆尽,她紧紧抓住水儿的手,紧张自言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侯爷会不会死……”这时她突然想到之前她做的那些事,心里更加的后悔害怕。
“夫人,事到如今,赶紧去王府找小姐,看看小姐能不能求厉王爷帮忙!”慕东贵刚才在路上也打听到了,他们府的大小姐已经被放出来了。
“找厉王爷帮忙……”三姨娘重复着这句话,眼里闪过一抹决绝。
当夜色笼罩在整个帝都之时,厉王府灯火通明,时不时的传出几声欢声笑语。
厉璟琛并没有送慕昭回安阳侯府,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厉王府,厉王府心疼的迎了上去。
厉璟琛和厉璟昶四目相对,无奈摇摇头。
厉王妃知道慕昭被冤枉成杀人犯的事,心里对厉王爷有几分的生气,如果不是他最后良心发现,那么昭儿受这么大的罪,她都不知道。
她拉着慕昭回去锦绣阁,一路上理都没理身后那个讨好的男人。
当门被咔嚓一声,厉璟昶摸了摸鼻子,看着同样被关在大门外的儿子,心里有些懊恼之时,又有些安慰。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调头回来。”厉璟琛勾了勾嘴角,眼里散着浅浅的笑意。
厉璟昶被他看的不自然,他转过头看向那夜幕上零星缀的几颗星星,想着他搂着云罗打算离城之时,他想了这些年很多的事情,他和云罗,还有慕怀仁,殷擎天,素卿尘这些人之间的纠葛,那一刻他挣扎后,还是决定带着这个女人回来。
他可以不管安阳侯府任何一个人,但是慕昭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即使她不记得了,他也得护着她最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果然还是他最了解自己,险些他便做出了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好好对那个丫头,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慕璟琛没有任何犹豫的点点头。
回羽为草原马上一族,坐落在北边的一个小部落,自东临建国初始,便因为资源问题一直骚扰边境地区。殷始皇最开始因要休养生息,采取的是安抚政策,一直到殷擎天父亲这辈,国富兵强,殷元皇派遣殷霸天去平定,短短的两年便让这个人少却强悍的民族归附,年年上供。
殷擎天背着手,沉着脸来回踱步,明黄的袍子随着他的动作,划下一个个参差不一的弧度。
“皇上,这件事还没有查清,安阳侯可能是被冤枉的,还请三思而行!”风澜一袭红衣,整个人少有的严肃。
“回羽一族沉静了多年,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边境百姓多遭骚扰,真的可谓是民不聊生了,这个时候传出朕的臣子和外贼勾结,不论他是被冤枉与否,朕都不能姑息!”殷擎天停下脚步,眸色决绝,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风澜跟着殷擎天多年,看着他眼里的凶光,心里一凛,一旦这个勾结外贼的罪名坐实了,恐怕不止安阳侯一个,整个安阳侯府都会受到牵连,慕昭也不能幸免。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陡然一紧,低头拱手道:“皇上,安阳侯至今只有五个女儿,他不可能有造反的心。”
“还好他是有五个女儿,没有儿子,要不然朕早叫人将他拖出去斩了!”殷擎天握拳,狠狠出声。
“皇上打算怎么做?”风澜知道他没有杀人之心,心里暂时放松了下来。
“回羽一族虽然这些年有所壮大,但是比起东临,还是一个弹丸小国,朕还不放在眼里。”殷擎天眼里露出不屑。
“那皇上的意思是?”风澜有些迟疑,望了一眼那阴婺的男人,垂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