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即便玩弄,只要寻得菊凛,那便算不得什么。莫竹连性命都顾不得。
“我去买。”记忆中那所谓“糖葫芦”,便是一颗颗鲜红果子串起,再裹上糖浆。此物不是孩童所钟意之物吗,怎么万俟公子也……果真人不可貌相。
莫竹挑了串至红至大的,便随万俟陌熠抵达客栈。
客栈处房门开,菊凛正趴于桌上憨憨睡着,岁月静好。莫竹惊喜,她终究寻得菊凛——她的妹妹,况且,菊凛还被保护得好好。
她急忙跑去,两步并一步。菊凛被脚步声惊醒,眼前之人竟长得与阿姐一般无二,她狐疑自己莫不是太思念阿姐,以至于出现幻觉。
“菊凛!”莫竹轻喊。
是阿姐的声音,是那甜美动人之声!
“阿姐,是你吗?”激动、兴奋、愧疚、思念……一齐迸发,眼泪直流。二人相拥。
万俟陌熠见此情境,不由感叹自己所做决定是正确无误的。他竟有些,埋怨过去自己不让二人见面,呵,可笑至极。
“何时听闻莫姑娘多了一妹妹?”风严霖疑惑。而后,他又注意床上卧着一人,那人正轻声呼喊:“水……我要喝水……”
二人分开,菊凛注意到,便匆忙倒了杯温水,喂那位姑娘喝下。
“何来的女子?”万俟陌熠问道。其余二人皆惑,同问。
菊凛将其盖好被,带三人轻轻走出房门,关好,
“方才我见一毛茸茸,甚是可爱,便追随它去,追着追着,便忘了归路……”
当万俟陌熠刚离开不久,一只雪白小猫跳至房门窗口,菊凛只觉可爱,便随着她跳下窗子,一路相随,直至到一树林停下,小猫不见踪迹。菊凛惊慌,不知从哪来,该往何处去。
菊凛凭着感觉往前走,忽感胸口处一抽,生疼。此种感觉,菊凛在万俟公府时也有过,那日晚上陌熠哥哥没到云乐院见她、陪她玩,阿溟说是去见那位叫莫竹的姑娘。
疼得厉害。菊凛顺势靠树,缓缓坐下。半晌,一位受伤女子向她走来,鲜血染满姑娘淡蓝衣裙。那姑娘双眸似水,却带淡淡冰冷。肤若凝脂,雪白之中透着粉红,娇嫩欲滴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无瑕的虎牙。她身着淡蓝裙装,外套一件洁白轻纱,举手投足之间引得纱衣波光流动。
还未等菊凛问候她姓甚名谁,她便一声不吭得往地上倒。
“姑娘?”菊凛上前,她对眼前之人自然而然地感觉亲切,问候一番,对方无言。
只见这位姑娘血流不止,她急需那个称之为“郎中”的人医治,可菊凛不识路。心急之际,菊凛想起法术,无灵石,她施法只得听天由命。没想得竟是歪打正着,被她变到客栈来了,幸得当时阿溟不在,否则令他撞见不好。
“然后?见到那位姑娘之后呢,你不是不识路吗,怎的回到客栈?”风严霖疑惑不解,刨根问底。
“这个么……我后来才想起的。总之,这位姑娘再被我扶到客栈之后,我便令阿溟请了那个……嗯对,郎中!请郎中医治。那位郎中先生见那位姑娘血染衣裳之状,吓得不轻呢。”说罢,菊凛咯哒咯哒笑起。
莫竹笑笑,菊凛长大了,但也未曾长大,还是那番没心没肺模样。
风严霖还是诸多疑问,但见眼前两位姑娘笑颜,赏心悦目,便抛诸脑后。
菊凛望向万俟陌熠,有种邀功之感,等待对方赞扬。
“哥哥可还记得出门之时我说过什么?”
见对方只是一笑了之,菊凛追问。
哥哥?菊凛竟叫万俟公子哥哥?你可足足大他四千多年岁,辈分乱了乱了……莫竹惊觉。
万俟陌熠注视莫竹,莫竹这才想起糖葫芦一事,将那串果子递与菊凛,原来菊凛要吃,莫竹多想了。
“阿姐怎知晓?”
菊凛又惊又喜,连忙接过糖葫芦,津津有味吃着。甜甜的,深得她意。
“阿姐也吃!可好吃了!甜的一如我们无忧的花都花酱!”
菊凛口无遮拦,莫竹看向其余二人,皆被菊凛野蛮吃相逗笑,无心在意她刚所说的话,莫竹松了口气。
“阿姐不吃。”莫竹笑着回应。
望能一直这般天真下去……
晚饭过后,受伤的姑娘醒来。阿溟连忙下楼告知四人。
“姑娘从何而来?”莫竹相问。
菊凛助姑娘坐起。
“多谢各位救命之恩,在下季巧倩,家住濮阳……路遇强盗劫持,后来幸得逃脱,于树林见得眼前这位姑娘,便不省人事了。”
莫竹看呆,这样一位举止优美,言谈文雅之人,活脱如仙女。不该只是凡间之人。
“季巧倩,”风严霖重复一次,“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真合适。”
“多谢公子赞扬。”
“姑娘留此养伤,我会让下人为你煎药。按时服用即可,不出三日便可痊愈。”万俟陌熠缓缓而语。
“多谢公子收留之恩。”说不尽的感谢,季巧倩自己都忍俊不禁,展颜一笑。
莫竹这才注意,季姑娘颈上带着一块玉,玉上镶着晶蓝宝石,颇有几分韵味,若宝石能发光,还真真与那灵石一般无二。
“明日便是庙会,你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去?”莫竹相邀。
“自然愿意!”
亥时,风严霖将莫竹送回莫府。离开之前,莫竹将菊凛拉至一边,
“阿姐怎的会来凡间?”纵使良久,想来还是万分激动,以及颇多疑问。
“母后命我到凡寻你。”
母后?那位至高无上,从来不肯看她一眼的母后大人?怎么可能。菊凛不肯相信。
“母后知你私自闯结界,并非气愤,而是痛心,她担忧的是你的安全,你可否知晓?灵女成人礼,你不曾出现,这会令众仙者及到场宾客如何看待她,她需只身顶住各种压力,结束时她堂堂无忧国国主,低身下气,向各位扯谎解释一二,还要向百姓解释。而你,怎的如此冲动,你想到凡可以理解,只是莫得这般不告知我一声,便私自越界,你可知我、阿姐、母后有多担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