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七子没有白天那么好动,是一天中最“静止”的时刻。看着星星在透明入镜的夜空中一闪一闪的,小七子的想象中,星星带给他的是一种莫名的安逸和舒适感。每次看星星的时候,小七子似乎进入了一种超想象的世界。
在小七子的心中,最远的地方就是家门前远处的大山,“那里是可以摸着天空的。”但是山太大了,只有爷爷去过,也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时候去的,爷爷没说他有没有“摸到天,”爷爷说他去过山那边,去当兵。小七子除了看星星,想要一颗星星以外,也想去当兵,当兵感觉很厉害,爷爷也是小七子心中最厉害的人,因为爷爷拿过枪,打过仗,爷爷还是乡里的干部,也是全“小组”最尊敬的人。
3岁的小七子不懂当兵是什么意思,或许小七子永远都不会懂吧。在看星星的时候,小七子似乎能看到星星一颗颗环绕着自己,自己飞在星星的中间,小七子好像听见一种声音,就是在看星星的时候能听见,所以小七子看星星有三年了。叔叔们抱他回家也有三年了,只要不哭不闹,奶奶也就不管。
睡着的小七子被叔叔抱回家了,时间伴随星辰的移动,伴随着大山色彩,小七子也在时间的陪伴中成长,变幻的季节成了小七子最美妙的伙伴。
爷爷总是想着法子去山里采摘好吃的食材带回家给小七子做吃的,小七子知道的好吃的就有“春芽、刺老蹦、折耳根、洋荷、鸡枞、松茸、松露、马屁抛及各种菌类。”爷爷在不同的季节也会进山给小七子采摘各种野生水果,其中“酸桃”是小七子的最爱,还有很多水果也是小七子喜欢的,“山核桃、覆盆子、火棘、乌饭子、于甘子、馋蜢、拐枣、刺梨、地石榴”应有尽有,好多小七子甚至不知道名字。山里的幸福生活一直伴随着小七子,在村里人的照顾下,小七子快乐的成长着,孩娃们的嬉戏打闹的笑声在山涧荡漾开来,一副世外桃源般的唯美景象。
山里的居住环境极好,小七子所在的地方称之为“袁家梁子”,原因是整个小组的住户也是袁姓居多,其余的朱姓人家,焦姓人家及颜姓人家都是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的。梁子上的住户相互扶持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十亿年,这个不传秘密似乎只有爷爷知道。
每到周五的赶集日子村里的人就会把山里的土特产背到集市上去卖钱,供家里添新和给孩子交纳上学的学杂费。虽然进山出山都要通过蜿蜒如梭的悬崖小路,一不小心就有掉落万丈深渊的危险,为了更好的生活,让孩子知道外面世界的信息,大人们就算是徒步来回一个星期的时间也要到县城去。年轻力壮的男人是肩负着种地及做买卖换取需要花的钱的主要支柱,也是火种延续的主要力量。自古以来山里没有外人进来过,出山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要完整的归来,就算是自然老去,驾鹤西去的地方也必须是这与世隔绝的山里,传承下来的习俗形成了依山而居的不同民族共同的共识。这里似乎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庞大无边,被巍峨的群山包围,被大片原始森林覆盖着,形成了独有的气候地带,这也是山里人能延年益寿的原因。
小二叔袁有义有空时候会带着小七子及一众小孩去放牛,孩子们都喜欢小二叔,因为小二叔是梁子上很有学问的人,他上过初中,文化水平是很高的。孩子们喜欢的小二叔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个儿不高,基本身高也就和十一二岁长得比较快的孩子差不多,在“小组”所有人中小二叔的身高最矮,因为身高的原因,小二叔注定成为叔叔辈们逗乐的对象,在集体干活的时候,好不热闹。
小二叔在山上的岩石洞里烧火烤洋芋,一群小孩围坐着听小二叔讲故事,光怪陆离的故事吸引着孩子们,上学的孩子们在小二叔这里听到的故事可以学校讲给其他孩子们听,这样的方式也可以换取其他孩子的零食吃,所以每到周末听故事的小子很多,同时也是小二叔放牛最轻松的时刻,孩子们自行分配好管理牛马羊群,不让家畜在云雾中离开小二叔的视线,让小二叔专心讲故事。
小七子呢,好动,好奇心强,喜欢在丛林中玩消失,其他孩子可没这个勇气,丛林中可是什么动物都有,总之天黑之前,小七子会骑着自己家白色的母马出现在大伙的眼前,身后是成群结队的牛羊群。恰巧这时候小二叔的故事讲到英雄浴血归来,重回自己的族群,带领部落走向强大的辉煌。应景的一幕出现得太过突然,孩子们惊呆了,小二叔也没有反应过过来,小七子骑着白马从大伙的视线之中走过,有序的队伍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家的方向前进,这时大伙才反应过来,犹如掉队的残兵弃将乱七八糟地跟在队伍在后面大喊大叫。小二叔最后一个走,他得把烧火的地方用溪水浇灭之后才能离开,确保安全,这也是世代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们不会遗忘的祖训,靠山吃山,也得遵循山里自然生长的规则,什么东西该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如山里的野味食材及珍贵的药草,取少不取多,确保能够用之不竭取之不尽,其实这是循序古代万物相生的道理。
经常跟着爷爷进山的小七子,对山里的各种野鸡、小兔、小虫子、小猴子、小蛇、小鸟儿他都熟悉。爷爷告诉他,“森林是这些小动物的家,我们既然来到小动物的地盘,就要遵守小动物的规则,不要伤害小动物,采摘的食材也只能拿走一半,一半留给小动物自己吃,人类和动物才能长久地彼此依赖的在这片大地上生活下去”。
每次进山,爷爷给小七子找了一块安全且风景极美的地方,让小七子自己呆着等他,小七子眨着透明的大眼睛点着头答应爷爷。
太阳透过山顶的树梢照射在小七子盘膝而坐远眺的青苔上,反射出晶莹的露光。小七子喜欢这种感觉,像似坐在云端,看着远处翻滚的云层,所有的云像是能听懂小七子的心声一样,不断地变幻出各种小动物的模样。此时正在喝露水的小松鼠回头看见小七子坐在山顶看风景,小松鼠都好奇这个小孩在看什么,好奇地几个跳跃跑到小七子的一侧,看着前面的云海,小七子看了一眼小松鼠,前面的云海变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松鼠,在云中跳跃,一时之间大松鼠带着几百只小松鼠奔跑在云层上,一会消失一会又出现,还向小七子一侧的小松鼠友好的打招呼。在山顶的小松鼠不相信地用前爪揉了一下自己眼睛,看了一眼云上的松鼠们,也看了看旁边的小七子。被这种异象所变化的奇景吸引小松鼠在不断地发出声音,在和云上的松鼠打招呼,小松鼠激动得朝着小七子叫,小七子看着小松鼠,示意它到自己的肩膀上来,就这样一个小孩一只小动物看着云上千奇百态的变化,这样的画面就这样变成可活生生的现实存在的童话。
本章注释:
“春芽”-香椿
一种炒鸡蛋很好吃的食材,在中国的农村基本是男女老少都知道都爱吃的美味食材,做法简单多变且百搭,一种属于春天馈赠的美味,极赋时令性。
“刺老蹦”-刺嫩芽
中国民间的一种美味食材,随着时代的发展进步,“刺老蹦”变成了顶级食客餐桌上的顶级食材,每年可以使用的季节在开春时节,时令性很强。
“马屁抛”-没有文献记载,对生长的环境要求高,现在已经绝迹了。
生长于中国西南地区夏季湿润丛林的黑色食材,形状犹如刚拉出来的马屎,一颗一颗的,色泽黝黑,质地脆嫩含有丰富的乳白色的果肉,与肉一同清炒,散发出的香味诱人,古时村寨炒制“马屁抛”,所有人都闻到,可能是因为那时的房子都以茅草房居多的原因吧。
“馋蜢”-桑葚
一种春夏之交的水果,市集上可以买得到,各个地区叫法也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