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郝煜从温泉池中上来,看见莲音正在闭目洗炼灵力,江遂正在石壁上写写画画教锦衣说话,可是锦衣却显得很是心不在焉,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江遂的佩剑。
“自从那日你伐竹归来,便日日盯着我的剑,莫非你也想学剑?”江遂问锦衣道。
锦衣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教你?”江遂又问道。
锦衣又点了点头。
“还是我教吧,你下去泡吧。”没想到郝煜却主动揽下来了这个差事。锦衣听到这句话,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出狂喜之态,他见过江遂和郝煜练剑,就算外行如他,也能分辨出此二人能力高低,剑法的优劣。
莲音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日光透过岩缝射进来,能清楚的看到这一幕光线中,四处飞舞的尘埃,在这纷乱不堪,又看似井然有序的飞尘后面,郝煜正在一招一式的教锦衣习剑。莲音见过郝煜炼剑,自是知道玉带山剑法奇妙,但此时看锦衣习来,心中暗叹锦衣果然是绝顶聪明,就在这片刻之间,似乎已经领悟了玉带山剑法的精神,挥出一招一式,都能透出灵气来。
莲音忍不住取笛当剑也照葫芦画瓢的耍了一招,不料却因为耍的太好,把郝煜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来。
“阿音,我竟不知道你也是会使剑的。”郝煜表情无波,语气平静,竟叫人分辨不出来他的感情色彩来。
“我大师父习的是剑,我自然会使剑,只是我反正用不着剑,所以一直未佩剑,实在不行,清音也可以当作剑使一使的。”莲音一边说话,一边下意识的右手执笛轻敲左手手心,“怎么样?郝二公子,要不要我们两个过几招,比一比谁的剑法更高?”说罢,举笛便俯冲过来,直指郝煜眉心。
却没想到,郝煜闪身便避了过去,并不接招,“我此生不会与你为敌,更不会拔剑相向,只是……”
“只是什么?”莲音好奇的问道。
“你可不可以像叫他们两个一样叫我的名字?”
“啊?这个啊,这个啊。”莲音立马囧住,也许是因为郝煜天生给人的疏离感,也许是因为别的未知的原因,虽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却始终无法像唤旁人一样亲昵的直呼其名,如今面对郝煜直接提出的这个要求,她一时有些无措,可是郝煜只管直直的盯着她,似乎并不打算揭过这件事,那,那,那……
莲音迟疑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无衍兄,你好,对不住啦,莲音过去一直拿你另眼相看,只不过,你确实与我们都不同……”莲音说着,突然脸一阵发红,心想我这解释的是什么啊?便赶紧说道,“以后我不叫你郝二公子了,叫你无衍兄好么?”也不等对方答应,自顾自的赶紧退到岩壁边阴影里去了。
这边郝煜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锦衣竟然躬身说道,“无衍兄。”他竟然跟着莲音立马改了称呼,倒是学的够快。两个人一时无话,便继续炼剑了。
又过了几日,几个人憋气的功夫已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莲音看着刻度线还是只摇头。练了这么多日,也只有她的时间能在死亡之前上岸,然后靠度气活过来,郝煜和江遂连这一步都不能做到。
莲音回头刚好对上江遂焦急的目光,又看看不远处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情绪波动的郝煜,忍不住问道,“无衍兄,我们都很着急的想要赶紧出去,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出去吗?”
不料郝煜一边擦拭他的剑,一边淡淡说道,“不管是这寂静山洞,还是喧哗闹市,有你在,都一样。”说完,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擦拭他的剑。
莲音听完这句话,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心中万分后悔自己竟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又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郝煜平时沉默寡言的,真是每说一句话都恨不能石破天惊,心道还是不要去惹他说话好了。
还好这时江遂委屈的说道,“二师兄,请注意一下我的存在好么,你这样直白让我很难堪的……”
江遂还没说完,郝煜一记眼光扫过来,江遂立马改口道,“好吧,我闭嘴。”转眼又看到莲音竟也给了自己一记白眼,不由得有些郁闷,转身跳进了温泉池中。
莲音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她浑浑的站起身,一边右手执笛敲着左手,一边向岩洞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念叨着无衍兄,无衍兄,无衍兄,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直到走到了岩洞的另一头,头撞上了岩壁才停下来,她不觉顿住,然后小声的念叨道,“郝煜。”说完,自己吃了一惊,像是有一股极强大的灵力从天灵盖灌下,自上而下通遍了全身,莲音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伸手欲扶住身边的岩石。
不料却有一双手,稳稳的从背后扶住了她。莲音回头一看,却是郝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身边,莲音圆睁着一双惊异无比的眼睛,想着自己刚才叫了他的名字,一时羞红了脸。
“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
“你每次跟我说话都结巴。”
“啊?有,有么?”莲音看着郝煜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越发的紧张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可是她忘了郝煜的手还在她的腰间,此时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抗拒和逃避,“你不用想多了。”郝煜说着,手上又多使了一分力气,他原本只是想扶住她怕她突然摔倒,可是此时与她近在咫尺,近到似乎能感受到她眼睛翕合时长长的睫毛扇出的风,便突然好想抱一抱她,哪怕只是贴近她的心脏。
莲音还来不及琢磨他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便感觉到他另一只手竟也扶住了自己的腰,顿时觉得又是一股强大的灵力灌输了全身,忍不住浑身颤抖,眼看着郝煜就要贴在自己身上了,她原本扶住岩壁的手握成了拳头,身体下意识的像后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