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蔻真为约图尔感到担心,自从他受了那场刺激之后性情大变,不像往日那么风流有趣了,也拒绝她的关心,整日像个联络机器一样不停的处理那些信息,每次一想到他的痛处玫蔻就想过去把柳梦璃暴打一顿,竟然当着他的面主动拥抱那个叫林寻的怂包,自此以后他就性情大变,变得发愤图强,似乎是要开创自己的事业,凭自己的实力打败他。
自从他父亲断了他的资金后,玫蔻想尽办法帮他弄钱,一段时日后,他终于联系上了他要找的人,那个人住在破破烂烂的贫民窟深处,这里乌漆嘛黑,电线乱搭,污水横流,一大股洗衣粉,肥皂水的味道,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还有一大群老鼠乱窜,根本不怕人,很快就有几个人看到,蹿过来抓住那些肥硕的老鼠,说又能美餐一顿了,还有一群脏兮兮的孩子在垃圾堆里翻着什么,朝他们手中的塑料袋一看,原来是些昆虫,她也不认识这些虫子是什么,感觉像变异体?看到这儿玫蔻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儿脏乱臭得令人无处下脚,也不敢大口呼吸,空气中都有一种灼烧感,似乎将所有恶心的气味混进黑暗里之后,化成了这里的污水,他们是污水里的鱼,无处可逃。
挣扎了一段距离后,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他们嘴里嚼着什么,那个男人的左眼珠被替换成了一个光学摄像头,里面泛着渗人的红光。
那一男一女二话没说,给了个眼神,直接掉头带路,最后带他们拐进了这个像隧道一样的洞穴,洞穴的最深处是一张弧形的化学实验台,实验台前站了一堆人,这个洞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实验台里的日光灯发出的光,那些冷光照亮着他们的脸庞。
“少主,好久不见,没想到您竟然会大驾光临,小人真是荣幸之至啊。”铁沟隐藏在黑暗中阴柔地呢喃着,缓慢地抬起头,她从暗影似的披风里伸出一如精钢般锋利的机械手,行了一个对待王子的鞠躬礼。
很快两名全副武装的女护卫搬上来两个存放辐射物品的空箱子。
“请坐。”铁沟客气的说。
“不必了,我这次来,是想你兑现当日承诺的。”
“啊~,少主的恩泽,我永世难忘,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会尽力去完成。”
“赴汤蹈火倒不必,我只想借用你几个手下,了结我一桩心事。”
“真是稀罕事儿,最近少主老是做出奇怪的举动。”铁沟欲言又止,为了说话方便,就把在场的十几号人都撤下去了。
“以少主您的实力,就是要成千上万个像我这样的人都没问题,现在为什么屈尊有求于我?难道...少主您没落了?”铁沟从阴影中探出脸来,她烈焰红唇,棱角分明,好一个蛇蝎美人,看得玫蔻一阵胆寒。
约图尔没有回她,她像蝎子一样逼近他,似乎想将他据为己有,而玫蔻却在这个蛇蝎美人强大的气场面前失去了那股野兽般的力量,化成了一朵玫瑰,只能呆呆立在那儿,内心无比急切,却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小王子。
铁沟像闻香烟一样,无比享受地嗅着他的气味,那些气味带出了她的记忆...
当时,她的下半身被炸得支离破碎,只剩下穿了防爆服的上半身,辛而被刚好在身后的急救小组捡回了一条命,刚炸毁的残体还有活性,没有脑死亡,急救小组对她进行了一系列抢救,然后她就一直靠着这些制剂苟延残喘,由于这些延续她生命的药物,特性非同一般,镇定剂,安慰剂,麻醉剂对她都不能用,她每天就白白承受着那些剧烈的痛苦,经常疼昏过去,终日生不如死,她只求赐势哥她一死,他赠恶势哥,为什么要救她?让她这么屈辱的活着,毫无希望,他们有的是钱,可仍然对那些被当权者控制的高科技望尘莫及,去劫持海底或者地底人医院的设备,等于让兄弟们为她去送死。
“你一定要忍住!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可以找他们报仇!”
势义锋努力安抚她,可没做用,那种痛,太痛了,就像犯d瘾一样,她不光身体受损失,脑部也失去了很多正常功能,多巴胺,内啡肽,催产素根本无法正常分泌和传递。
走投无路的势义锋听说约图尔是出了名的疼女人,又是pic海底2区的直接继承人,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他接触,没想到这事儿就这么成了,代价仅仅是花大价钱打点那些海底医院的管理者,“我不需要。”约图尔拒绝得稀松平常,而这比钱也成了他们继续发展的资本。
那次,铁沟刚从昏迷中醒来,一般情况下她都会意识到随着而来的,那种痛不欲生,永无止境的疼痛,但这一次并没有,他在没睁开眼睛的情况下最先觉醒了嗅觉,那种淡淡的体香她是第一次闻,这与她先前每天经历的,地狱般的疼痛和恶臭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仿佛一下荣登了天堂。
“听得见我说话吗?”伴随着嗡鸣声她模糊的听到了势义锋的声音,不是很清晰。
面前这个如画的美男子把她拉出了地狱,她该怎样感谢他吖!她羞愧难当,因为自己没了身子,一时竟忽然有了求死之心,正如一只臭虫恋上了天使,却有着如此遥远的距离,这距离不是互不相干的距离,而是心贴心的距离,这距离大到她无法承受,她能羞愧而死。
“现在你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制剂也是最先进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创造出一具合适的躯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番普普通通的话在铁沟的耳里,是那么动听,那么迷人,仿佛天籁,如一曲美妙的重生之歌,一束圣光的洗礼。
“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只是阴沟里的虫子,你从来没正眼瞧过我,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皮笑肉不笑,那只机械手拖着约图尔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她,他们目光对视,铁沟画着很浓的装,无论是粉底还是口红都很厚,但这其中还混着一股硅胶味儿,白色的冷光穿透了她的下颚,透出里面的骨架,原来她的脸....也被毁了。
他穿不透她的目光,但她却轻易穿透了他的目光,她完全可以打开他的心门,但是她没有,她又折返了回去,她怕一开门,她就会被里面的光照得灰飞烟灭。
迅速转过身,她像蝙蝠一样颤颤巍巍的裹紧披风说。
“跟我来!”
铁沟坐到一边,并没有参与。
“跟我们讲讲,具体情况。”那个眼里泛着红光的独眼男说。
“目标现在被海底人保护了,但也只是暂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我想杀他,此前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只要我们静静等待,就可以轻松解决掉他,碍于身份,我恨不能亲自动手。”
“我们必须动点脑子,设计一场意外,把损失降到最低。”
“我现在只知道他被保护的地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有他的照片,在计划的实行上,还请各位帮忙制定,相信你们也更老道。”
“交给我们就行了,您放心。”一位女成员说。
最终他们敲定了5人来实施这次暗杀行动,这三男两女分别是独眼男萨亚,斯丽拉,欧得,李阁,和美林,这几人都是势哥和铁沟的心腹。
“我会给你们安排假身份,乔装成海底人,还望各位在整个行动中忍受一下可能的妆容。”
斯丽拉驾车在贫民窟脏乱的公路上飞驰,约图尔忍不住问美林。
“你们女主人的真名叫什么?铁沟只是她的外号对不对?”
美林没有回答,约图尔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