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里透出虚弱和暗哑。
沈颜媃试探着上前,见他对自己真的没有恶意才放下心询问到:“我该怎么帮你?”
男子的喘息声越发虚弱:“胸前,药。”
沈颜媃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竟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去摸男子的胸襟,可如今也别无他法。
打开用油纸包裹的药粉小心翼翼地铺撒在他的伤口上,男子咬牙闷哼一声,强忍着剧烈的疼痛。
一道道伤疤如同蜈蚣般盘绕在男子身上,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出血淋淋的红光。
“我弄疼你了?”沈颜媃有些手足无措,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再轻些。
黑暗中,男子依稀能看出眼前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女童,一身的零落尽段出生定然不俗,一层薄纱遮住了大半的样貌,却难掩那一双清灵晶澈的眸子。
他伸出手拉住了沈颜媃的手腕。
沈颜媃猛地一惊想要收回手,却发现对方力大的惊人。
她刚要呼喊,却见男子突然翻身将她拉向一旁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四周寂静无声,她隐约听见脚步声在耳边掠过,听着来人不少。
“人呢?”
“属下失职让他跑了。”
“废物!我们走!”
沈颜媃大气不敢喘,俨然忘记了她此刻还被男子搂在怀中,姿势颇为暧昧。
情势危急,纵使软香玉在怀男子也无动于衷,只觉得一阵淡淡的甜香萦绕在鼻尖。
他注视着巷子的另一头,待那些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他才松开手。
因为用力腰间的伤口撕裂开来,不断的有鲜血涌出。
沈颜媃微微皱眉,取出怀中绣帕按在他腰间的伤口上,用力撕扯下裙边一条布料替他绑在腰间。
男子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吭声。
“既然受伤了就不要乱动了,我这儿还有些银子你拿了去找大夫看看。”说罢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放进男子的手里。
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银子有些好笑,又看见她身上沾染的血迹,提醒到。
“你身上有血。”
沈颜媃这才低头看了看身上,撅起嘴有些无奈,这一身的血迹若给昀烈哥哥看见倒是麻烦。
“这附近有家成衣铺子,我去买件新的便是,你自己小心些我先走了。”
她顺着巷子往来时的路走去。
没有看见身后,男子缓缓起身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嘴边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方才找不到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坐上回府的马车,孟昀烈的神情稍显严肃。
他的目光落在沈颜媃的身上,只觉得与方才有些不同,目光略显疑惑:“媃儿何时换了衣裳?”
沈颜媃细声细语声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方才被人群推搡摔到了地上,弄脏了衣裙,可疼了……若是被爹爹瞧见那副模样又得挨骂,就在铺子里买了件新衣裳。”
她若是穿着一身带血的衣裳回府,那还不得把爹爹的老命吓去一半,当然这些话她没有告诉孟昀烈。
孟昀烈看着她此刻揭下面纱的模样,是那般美好。
离沈颜媃及笈还有一年,若是被外人知道襄阳候府二小姐不仅没有毁容,还生的这般清丽绝艳,只怕到时候那求亲的世家公子得把沈府的门槛踏烂了。
想来就有些头疼。
“昀烈哥哥,这面纱媃儿还得戴多久?”沈颜媃疑惑地望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天真。
“媃儿不喜欢这块面纱吗?”
沈颜媃摇摇头。
“媃儿别急,再过一年等媃儿及笈之礼后昀烈哥哥就去沈府提亲,到那时候媃儿就再也不用戴这面纱了,好不好?”
她自幼便喜欢孟昀烈,听到他说要向沈府提亲,沈颜媃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