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深野中,一灰布衣少年正朝一巨石奔去,借着周围零散的高低错落的矮石,没两下便来到了一块巨石顶上,将手中的药娄放到一边的同时,他的眼睛就已经望向远处陡峭的山峰,说是山峰倒不如说是一条擎天而立直插云顶的石柱,其上空正缓慢聚集着黑色的浓云,而不久前还只是稀疏的几片,现在黑云已经覆盖了一整个山峰。
少年一边自言自语,感慨这黑云的邪门,一边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上空,只见晴川落日,哪有半分阴雨天的征兆,接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时候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娘担心。”
少年刚欲转身跳下巨石,一道明亮且刺眼的银光将黑云与山峰连接,少顷,便听到接连不断的隆隆的雷声,且这雷鸣之声愈来愈大,这可着实吓到了少年,已经十二岁岁的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震耳欲聋。事出反常必有妖,少年也着实被这雷声吓到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拎起药娄,直奔家中而去。
少年名为方元,家有四口人,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前几年父亲不小心摔断了腿,只能在家做些手工活,大哥方坚早年去城里做过木匠学徒,现在是村里的木匠好手,赚的钱不多,是家里主要收入来源。一家人生活很是清苦,但却其乐融融。
方元脸型看起来有些消瘦,眉毛浓黑整齐,颧骨略微有些突出,一双大眼闪动着聪慧的神采,虽谈不上多英俊非凡,但也还算清秀,在亮黄色的皮肤的映衬下,隐约已能显露出几分男子汉的坚毅。
方元自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从小就梦想着能够走出村子,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尤其在听隔壁的李爷爷说,外面有着能够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神仙后,这种想法就更加不可遏制。
李爷爷是方元家的邻居,是一位花甲老人,懂得一手好医术,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让其瞧过病,是村里最受人尊敬的老人之一。方元曾听大人说过,李爷爷是中年时候才来到村子里的,刚进村子的时候锦衣纨裤,一看就是大有来历之人,也不知怎地非要在这穷乡僻壤居住下来。一开始村里对这位不速之客还有些许抵触之意,担心其来历不一般,会给村子惹上什么祸端。偶然间其展露了一次医术,救了一位得了重病的村里人,再后来又有不少人都被其救过性命,慢慢的村里人也就接受了这个外来者。说起来方元也算是这位老人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没少往跑去老人家玩,看着老人整天捣弄那些瓶瓶罐罐,方元大感兴趣,久而久之不仅跟老人学会了如何辨识草药,顺带着也识得了不少字。
待方元到家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在这里却只能隐约看到山峰处的异象,听到些许雷声。方元先是告诉娘自己已经回来了,而后便拿着药篓去隔壁找李爷爷了。
本来以方元这个年纪他父母是绝对不可能让其独自出门去采药的,但方元坚持要为家里分担压力,并且再三保证只在天柱山外围寻找,绝对不深入山里,方元父母拗不过方元,想到只要不入深山,倒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凶禽猛兽,便就默许了,方元人本就机灵,一直以来倒真没有过什么差错。
“是方元吗?”火急火燎的方元刚进屋里便听到老人的询问声,“你个小兔崽子慢点走,别打了我的药瓶。”老人说话的功夫,方元已经来到了屋里,把药篓中的草药拿到了一张破旧的木椅上。
“竟有一株蛇舌草,你是又进山里了吧,早就跟你说山里…”老人话还没说完,方元便已知道到后面的话,无非是山里危险之类的言语,而他早已不知听过多少回,早已练就了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本领”,连忙答应说保证以后不会再去了。老人看其模样,知晓说再多也没用,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准有下次了,不然我就告诉你娘,看她不打断你的腿。”方元看着老人说话时胡子一抖一抖的,一时心里觉得好笑。老人转身拿出五枚铜钱递给方元,方元看到铜钱比正常情况多了两枚,心中知晓定是那一株蛇舌草的缘故,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加留意,再深入山里些。方元望着手里的铜币,心情自然是非常好,想到自己多赚几枚铜币,父母能少受点累,嘴角都多了丝笑意。
“谢谢李爷爷!那我先回家了,妈还在等着我吃饭呢。”方元欣喜的跟李爷爷道别,正欲转身出门,忽然想起今日所见之事,便又回身说给老人听。方元看见老人眉头越皱越深,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心中不由得想到,“李爷爷见多识广,听得此事却眉头紧皱,此事定是非同一般。”见老人无意与他多说,便也没多想,识趣的拿起药篓准备回家去,刚一踱步出门,隐约听到一声叹息,“此地怕是难以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