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见沈富被网在空中哈哈一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完大手虚握,空中绑缚沈富的金色光网便朝着陈砚手中飞来。
忽然,陈砚眉头一皱,抬头向天空深处望去,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有黑茫茫的的一片,什么都没看见,而飞行的金色光网忽然红光一闪,里面的沈富突然凭空消失了。
陈砚朗声喊道:“道友自与人斗法,我自办我的事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道友为何要来插上一脚?”
凡亦杰等人闻言均感莫名其妙,不知陈砚与何人说话。
“好!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个的欺人太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似是怒极反笑道。
天空中红光闪了几闪,现出一个瘦削老者,右手扶着一个妖艳女子,左手提着一人,那妖艳女子似是虚弱异常,一见瘦削老者提着的那人便似安心,闭目晕阙了过去。那被提着之人身上血迹斑斑正是沈富。
陈砚闻言神色一动也不动怒哈哈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那小子欺辱我家小辈在先,我只不过要他跟我回去对簿公堂,谁知他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在下迫不得已只好出手教训教训他了。”
瘦削老者顺着陈砚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左手提着的沈富,见其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呸了一声道:“没用的东西!”然后抬头看向身后的天空道:“你不下来是要老子把你弄下来吗?”
原来这位瘦削老者就是红翼子,其右手扶着的正是和田静斗法身受重伤的万桑。
其实红翼子早就用念力感知到了营地沈富和陈砚的斗法,只是红翼子心中看不起沈富,甚至还有一些厌恶沈富,就算沈富被人杀了他也不会因此与一位金丹修士为难。相比较而言,红翼子更愿意为了万桑对付面前的这位筑基期的白衣女子,虽然这位白衣女子道术神通,法宝秘术都非同寻常,凭借着数量众多的雷霆金针布下了一个防御阵法,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将其拿下。
万桑却是不同,心中始终牵挂着营地里的沈富,当其与血灵断了联系之时,心中一惊,焦急万分,冲着红翼子苦苦哀求,要他先去救沈富,红翼子正苦攻田静的金针阵法,闻言不为所动心道:“你为了那个懒鬼连眼前这个将你打成半死不活的仇都不报了,真是失了智了。”
万桑见红翼子不言不语一味施法,以为他是记恨沈富,她早知道自己这位师尊对自己有意,见自己对沈富特别,早看沈富不顺眼了,同门之中多数人都不屑与沈富相交,偏偏那个冤家也是一副傲骨,谁也不去巴结,连说几句好话,给几个好眼色都没有,苦了自己将他带入门中,苦口婆心劝他修炼,还得为他费尽心思与众同门周旋,想到此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对着红翼子更是什么话语都说了,甚至说只要救了沈富自己愿意以身相许。
红翼子越听心中越气,手上攻势就更加凌厉,这一下就苦了田静,田静原本斗法就已经损耗了不少元气,此时打定主意只守不攻,死撑到其师傅前来救援。红翼子道法高深,一张血手抓来重于千金,田静被金针围住,血手抓着金针阵法整体用力东甩西晃,身处阵法中心的田静若不紧摄心神,全力配合金针阵法摆动便要被甩出阵法,若被甩出没有金针阵法保护田静必死无疑。
等到后来沈富被金网网住发出一声惨叫,听在万桑耳中直如晴天霹雳,万桑一咬牙冲红翼子道:“师父徒儿不孝,来生做牛做马再来报答您老人家。”
红翼子听万桑语气不对,再一想刚才听到了沈富的惨叫,便知万桑要做傻事,急忙停止攻击田静,查看万桑,只见自己扶着的万桑全身血液沸腾,万桑就要燃烧血液而死,红翼子大急,忙道:“傻孩子,我去救他还不行吗?”一边替万桑降温一边施展神通,隔空将沈富从金网中救出,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陈砚其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附近高空中的红翼子和田静,只是修道之人高空斗法稀松平常,只要自己不去多管闲事对方也自然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以陈砚见高空中一人施法救了沈富眉头一皱,不过他也不惧来人,当红翼子说了场面话时,丝毫不给脸面,直接针锋相对地回了过去。
红翼子未出场先说场面话,本以为对方会稍微退一步,问明关系原由,到时自己再以不知者不罪之说给对方台阶,双方互相给面子说几句套话就此了结,修为道行到了一定高度大家都非常惜命,因为都知道修道不易,不是生死大仇谁都不会轻易开罪别人,因为一斗法基本就是不死不休,若是当时没有斩草除根将来必成大患,谁都有可能有大机缘,或者结交过修为更高的朋友,或者是有亲戚,因此谁都不愿多造因果,埋下仇恨。
谁知陈砚丝毫不露怯色,直接针对自己救下之人,看意思对沈富势在必得,红翼子只好转移注意力,冲着身后天空的田静发飙。
田静原本在天空中见红翼子舍了自己正考虑是不是逃跑的好时机,此时听到红翼子的呼喊,权衡利弊,心想对方要把自己弄下去轻而易举,自己若是逃跑反而会引起他的注意,如今他有了新的敌人自己不如主动下去看看究竟,免得被他弄下去更显狼狈,自己也想看看下面那几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于是在红翼子一声呼喊之后,一位白衣女子在数百根金针簇拥下飞了下来,直把凡亦杰看的呆了,周一诺,吴风,徐浩,陈墨,林小妖几人也都认出来人就是田静,一个个都望着田静,心中百感交集。
红翼子见田静乖乖听话地飞下来了,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
说完又转头看向陈砚,有了中间这个插曲,两人之间的气氛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红翼子道:“这位道友,你说这人欺辱你家小辈,却不知你家小辈现今如何?”
陈砚道:“多谢道友关心,幸好我及时赶到,我家小辈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
红翼子道:“既然只受了皮外伤,道友为何下如此狠手将我这徒儿打成这副德行?”说着将手中的沈富提了提。
红翼子这样说是想找回一点脸面,在他心里沈富还真算不得他徒儿,谁知陈砚丝毫不买账。
“道友如此说来是要为你徒儿出头咯?我陈砚随时奉陪!”陈砚眼神杀气一闪,厉声道。
陈砚自小受儒家思想教育,一身浩然正气,一见到红翼子贼眉鼠眼,一副蝙蝠模样,心中早看其不顺,加上陈墨就在下方看着,自己得做出一副榜样出来,又岂会被妖邪几句话将气势压倒。
红翼子闻言眼中恶毒之色尽显,突然哈哈大笑道:“我红翼子修道这些年遇见过横的,还没见过你这么横的,你我同是金丹修士,你难道就有必胜的把握?”
陈砚道:“不必口头试探,手底下见个真章就知道了,你若不想冒险不如就把你手中之人交予我,我向你保证,若是他占道理,绝对会公正处理。”
红翼子骑虎难下,一时脸色涨红,下不了台,若说为了沈富,他真觉得不值,若说就此把沈富交出去,那自己今后还怎么见人。
红翼子就这样望着陈砚,似是想要看透他,陈砚也毫无惧色,与红翼子对视。
一边的田静则默默地抓紧时间恢复元气,底下众人除了林小妖一副看戏的模样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着天空中紧张的局势。
徐浩在心中默默念叨,希冀自己父亲尽快赶到。
似乎是徐浩的心声被其父亲徐劲遥听到,远处传来徐劲遥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红翼子道友,多年不见可还记得徐某,陈道友,自东临一别咱们有多久没有畅聊了?”
徐浩闻言大喜过望,朝着崖州城的方向望去,果然一道白光眨眼便至,在空中现出徐劲遥的身影,与红翼子陈砚形成三角。
红翼子见到徐劲遥冷哼一声道:“徐将军,我们血灵门还没有归顺你们官府呢。”
徐劲遥打了一个哈哈道:“是是,徐某今日不是来劝归的,首先祝贺红翼子道友进阶金丹,不像老夫,恐怕此生无望了,唉!”言语中羡慕之意颇为浓烈。
接着又换上一副笑脸冲陈砚道:“陈道友,近来家主身子可好,城主听说陈家近来又出了一位名为陈墨的天才,心中颇为挂怀,时常向我提起,想要一睹少侠英姿呢,什么时候能请陈墨少侠到我们武士行馆做上宾啊!”
陈砚听到徐劲遥提起陈墨冷哼一声道:“徐将军,你们治下什么邪魔歪道都有安身之所,我家陈墨差点在你们崖州折了。”
徐劲遥闻言一惊道:“怎么可能,谁人那么大胆敢动东临陈氏一族的明日之星,要知道得罪东临陈氏一族就是得罪我们城主府。”
其实徐劲遥知道陈砚指的是红翼子这边之人,他故意将东临陈氏一族说出来就是让红翼子听的,红翼子一听东临陈氏一族果然一惊,修道中人都有传言,东临陈氏一族乃是修真大族,其门人遍布天下,只不过这一族颇为低调,传言若是陈氏一族想要控制崖州,那么崖州城将会是建在东临。
徐劲遥见到红翼子表情知道效果已经有了,便转移话题,冲着田静问道:“不知这位道友是?”
田静一拱手道:“我不过是一介散修,徐将军不认识也是正常不过。”
徐劲遥闻言哦了一声点点头,便冲陈砚道:“陈道友,不知陈墨少侠是哪一位?哈哈,老夫有幸要先城主一步一睹其风姿了。”
陈砚听徐劲遥夸赞陈墨,脸色好看了不少,闻言大声道:“墨儿,还不出来见过徐将军。”
陈墨闻言出了石伞冲空中的徐劲遥遥遥一礼道:“陈墨见过徐将军。”
徐劲遥哈哈一笑道:“好孩子,果然英姿不凡。”然后眼睛一撇,见到了石伞边上的凡亦杰,眼睛一亮似是有了意外之喜,失声叫道:“云灵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