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航轩这波牙疼的确是灾难，但今天的约会堪称完美。他再次感受到了来自张素阳的关心和在意，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其实仅需一点助推就会自动出现的亲密感。
两人喝完粥之后也就六点半的样子，但考虑到赵航轩身体不舒适，张素阳便提议赵航轩回去好好休息。
“我看地下有个超市，要不要陪你去买点明儿的早餐之类……”赵航轩总是有些不舍，幸好想到一个好由头。
“好啊，今天吃的不少，顺道也买点酸奶把。”张素阳也赞同这个非常切实的建议。两人走到超市入口去，赵航轩过去推了一辆手推车。
“其实也没必要吧，感觉买的东西不多。”张素阳说。
“拿着拿着就多了，推车总是比较省力。”赵航轩指了指张素阳的衣服和包，“要不要放进来？”
张素阳把衣服和包包放进手推车，赵航轩推着车，张素阳跟在边上，两人一起走进了超市。这个场景、这个感觉太过熟悉了。
“你还记得么？之前有一段时间，我们每周都一起逛超市的。”赵航轩回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张素阳当然记得，她不仅记得逛超市的日子，还记得刚刚分手的大半年里，她都有超市恐惧症，害怕一个人逛超市。“嗯，我们还有个老年人专用的小推车，每次都装得满满的，然后手上还要拿着点。”
“是啊，小区门口还有个水果店，买完菜还不算，你还总要去水果店转一圈。顺手捎一两样。”赵航轩记得，张素阳总说去看看，结果看着看着就动起手来了，结果倒霉的还是自己，不仅要推小推车，还要继续拎水果。
“你还记得小区门口有个小胡同，里面有个卖菜的不。我经常觉得超市的菜不新鲜，还会特地不买，等走到卖菜的小摊点去买。”张素阳以前可是日日做饭的贤惠人，蔬菜的价格自然是非常熟悉，超市里贵的不要，不新鲜的不要，总之也是货比三家不吃苦的。
“那个时候你不好意思拿着超市已经买过的菜去小摊那里买一点点东西，我就站在路对面等你。”赵航轩自然也记得那条路。“有一段时间有个新疆在卖饼，其实看着挺一般，但老有人排队。后来我有次时间充裕，排队买了一块，贼难吃，一点味道都没有。”
“嗯，你说过，但我一直也没吃过那个饼，后来那位新疆大哥好像还转行卖过哈密瓜呢！”张素阳其实一直想尝尝来着，结果等着等着就等不到了。
“大哥非得买两个瓜才能给优惠，我记得我们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另一个要买的，然后一起拼单买的瓜。结果一回家就吃掉了一个。”赵航轩不得不承认，“虽然大哥卖的饼味道不咋地，但那个瓜，真的是超级甜的。”
“本想着第二天再去买俩个，结果大哥再也没出现过了……”张素阳想到那瓜的味道，还是觉得可惜，也不知道大哥去哪儿做生意了。
“是那条路管得严了吧，后来不是什么烤冷面、炸鸡柳，各种小三轮摊贩全都躲到小区门口西边的一条路上了么，正对着小区门口的路上什么都没剩下。”差不都也就是不久知道，赵航轩再也没有来过这条路。
“后来，我也绕进去买过几次烤冷面，但总觉得冒犯，再后来就再也没吃过这些东西了。”张素阳再后来走过这条路的时候，再也不是两人同行时的欢声笑语，而是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或默默流泪，再后来她因为工作变化也搬走了，带着这里所有的回忆，美好的、痛苦的，去了新的地方。
“你后来又去过哪里吗？”赵航轩问。
“去过一次。”那时候因为宽带问题，张素阳过来办理过户手续。她从地铁站直接骑共享单车来的。张素阳以前和经常和赵航轩一起骑共享单车，从地铁站到小区，从小区到稍远一些的商场吃饭看电影然后再回来。冬天的时候，赵航轩的手冻得厉害，而习惯性戴着手套出门的张素阳就会和赵航轩一人一只手套，以至于张素阳的之前的那副手套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合适。后来她又买过几次手套，但真的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喜欢了。“好像是冬天，我骑着车，挺冷的。那里也没太大变化，因为我走的时候已经整顿过了，所以依旧那么冷清。”
“我也去过。”赵航轩兀自说道，“有一次导师有个项目在那附近，我去之前我们常去的超市买东西，然后习惯性地从超市一层的面包店侧门出来了。”赵航轩当时也被自己的习惯惊到了，可他任由习惯给自己指路，他一路走，路过那家水果店，路过以前买菜的小摊贩位置，当然后来卖菜的也走了，路过小区大门，路过小区里的幼儿园，路过里面的快递柜，来到铁门前，虽然需要刷卡才能进，但他很顺利地跟着其他人进去了，他不自觉地走到了1号楼2单元楼下，停了下来。他仿佛看到自己拿着小推车，张素阳挽着他的手从门内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地正要去超市大采购，可一眨眼两人就都消失不见了。
“是啊，那家面包店也骗了我们不少钱，他们家的芝士蛋糕太好吃了，每次路过都忍不住想买一盒。”张素阳又有些嘴馋了，“可惜这家商场里没有，又想吃了。”
“想吃的话待会出去看看呢”赵航轩想起来，张素阳路过可不仅仅是买一盒，每次她都能免费试吃好几块，毕竟张素阳的一根牙签可以戳三块，然后还要往复使用好几次。一盒芝士蛋糕好像是5小包，她还津津乐道，要吃出买一盒送一小包的优惠。当然张素阳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如果围着试吃的都是小孩子的话，张素阳总是不好意思凑过去和小孩抢食的，也算是有些自尊心的成年人了。赵航轩打开地图软件搜索了一下，“附近好像没有，最近的一家大概有3千米多……”
“好吧，刚看到有一家法国的面包店在这，他们家的脏脏包和黑眼豆豆都挺好吃的，我就吃那个吧……”对于张素阳来说，好吃的种类太多，吃不到芝士蛋糕虽然有些小失望，但可以立即用其他美食进行补足！
“好的，那等我们从超市出去吧~你不是说想要酸奶么？”赵航轩提醒道。
“嗷，对！”张素阳一拍脑门，“走吧，去买酸奶！”
两人麻利地走到酸奶柜前，张素阳非常贤惠地挑了买二送二的优惠套装，“我现在都晚上买酸奶，一到晚上超市酸奶就打折，买二送二，超级划算。搞得我现在白天都不想买酸奶了，看什么酸奶都觉得贵……”
“然后，以前你一个月指不定都不喝一瓶酸奶，现在每天来一瓶？”直男思维上线，赵航轩直击问题命脉。
“我这是向着健康饮食发展呢！”张素阳绝不服输，“而且我肠胃不好，多喝酸奶有助于消化的，适合我。”这倒是实话，张素阳的肠胃可没少折腾她。
于是两人推着好大一个车，载着4小瓶酸奶，前往收银台结账了。两人站在那里都不好意思，就把酸奶、衣服、包包什么拿出来，准备弃车结账，恰好有一个小孩瞄准之后立即跑过来问，“叔叔，手推车你还用么？”
“不用了，你推走了吧。”张素阳回。
“谢谢姐姐！”小孩推着车一溜烟就没影了。这小孩真会来事，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叔叔……好吧，赵航轩心想肯定不是因为我长得老，而是张素阳保养得好显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