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本着贵族子女更要加强知识教育,给与了云越、云抚足够的机会去学习和了解。
可惜云越只把知识学习当做一种任务,没有切实领会王后的意思。
“不过有的时候知道的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云抚低声说道。
云越奇怪的看了眼云抚,没理解她这句话的背后含义。随即也不问了,兀自拿了棋子,和云抚对弈了起来。
随后的一个月里,每日除了吃喝拉撒,云越和云抚就是在车里对弈。这段时间,云抚和云越的下棋水平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二人虽然对这生活已经厌烦了,但是也没办法。
在二人耐心快要磨灭时,大部队终于到达了尧国一座大型城郭——樊城。
樊城围墙高大朴实,作为尧国最靠边关的城市,常年驻扎尧国军队。城内百姓无论男女,各个都带着一种悍气。
大部队在这里暂时休整,云越和云抚终于能在这里吃顿好的休息一下。
等到了中午,禹国跟随的礼官,带来了及笄礼的东西。
晚上,云抚就在尧国准备的驿站内,简陋的完成了及笄礼。云越代替王后,给云抚挽了发髻,又替云抚插上了代表正式成年的发簪。
“芸芸,今天之后你就是个真正的女人了。”云越看着云抚笑着说道。
云抚也笑了,随后双手叠复,跪下朝着门外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又转回来,礼官从旁边端来一碗粟米饭,拿给云越。
“按照禹国传统,女子完成及笄礼后,一定要吃这粟米饭。”说罢,将饭递给云抚。
云抚拿着饭碗安静的吃完,礼官在旁边高喊:礼成。这本该步骤繁多的及笄礼,就简单完成了。
“我发髻挽的不如母亲挽的好看,虽然练习了很久,总觉得显得死板。”云越盯着云抚的头发有些不满。
“已经很好了姐姐,比我挽的好看。”
云抚瞧着铜镜中的倒影,倒是觉得还不错。
云越听到云抚的夸奖,高兴的笑了。又从旁边拿来一个礼盒打开,里面放着整整一套首饰,具是上号的玉石制成。
“拿着,再过不久咱们就要入王宫了,我有一套玉石首饰和这套出自一块原石,只不过花样子不同。等进了王宫那天,咱俩带上。”云越说道。
云抚点点头,心中却叹了口气,她怎会不明白,云越这是在旁击侧敲告诉自己她与自己属于同一国,要时刻互帮互助,在别人眼里就如这两套首饰一般,即使花样不同,但是原石相同。要喜爱,就会一起喜爱,不喜爱,两者都会厌恶。
云抚完成及笄礼后,第二天就重新启程前往尧国都城平津。
路上又耗了一个多月,途中经过很多城郭只是稍作补给,就继续前进。终于在次年春,到达平津。
入了平津城,二人也不敢打开车窗去看看当世最富饶的城市之一是怎样的。只是听到车外小贩叫卖声、人们谈话声不绝于耳。
“好像人很多的样子。”云越一边落棋子一边说。
“嗯。”云抚回应道。
云越虽然在下棋,但是棋盘上的形势早已七零八落,被云抚吃掉不少棋子,很显然云越虽在下棋,心却不在这棋盘上。云抚也不点破,只是加快了攻城略地的速度。等到云越终于察觉自己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时,已经无法拯救这盘棋了。
“不下了,真是,现在心里根本平复不下来。”云越将棋子收起来,靠在身后软垫上,不说话了。
云抚了然笑笑,也不打搅她,现在云越这种状态反而比较好,最起码一会儿入宫时,能保持不少精神。
在入平津城前,云越、云抚就换好了入宫穿着的深衣。并且着重装扮了,云越梳高髻,头上插着和云抚同一原石制作的首饰。云抚将发髻疏于脑后,为了区别自己和嫡公主的高低身份。发髻上带着云越送来的玉石首饰。二人脸上具涂了口脂。
衣服也极其鲜丽,云越着大红色丝绸曲裾深衣,领子和袖子边绣满了具有禹国风情的纹饰,极其精美华丽。外罩一件同色鸟羽制成的大氅。云抚没有穿大红色,选了一身宝蓝色丝绸制成的绕膝式深衣,衣服上没有绣花纹,只是在领口和袖口接了白色禹锦制成的衣边。
牛车又走了不少时间,才停下,此时周围已没有那种喧闹声,微微发出的响动也是外面护卫军队的声音。
云越有些紧张,不由得拉起云抚的手,云抚回握住云越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
很快牛车停下了,到了宫门口,二人又换成了矮轿。撑轿的人,均为壮硕的女子,在禹国是没有在王宫内乘轿的规定,但是在尧国,美人以上的宫嫔出行必须乘坐矮轿。
矮轿只允许一人乘轿,乘轿人盘坐在轿子里,周围有一个窗口,但是从里面无法打开。只能由宫婢从外侧打开。
云抚、云越一前一后乘矮轿前往尧国太后住处,在那里拜过太后,就算正式入宫了。没有正儿八经的婚礼、也没有昭告整个尧国,两个禹国公主就这么静悄悄的来到尧国。
到了太后所住的枢梁台,已经是午时了。两姐妹下了矮轿,就已经到了枢梁台上的建筑物门口。不必自己走上来,全程座矮轿上台阶。
尧国的宫室虽也高大,但是却不如禹国的宫室雄伟精美。阶梯平缓宽阔,方便抬轿人上高台。所以一座宫殿占地极大。
阶梯两边工匠们别出心裁的修建出,以阶梯为基,建造出不断攀高的花园,远远望去,整个宫室像是在一座郁郁葱葱的山顶之上。
太后所住的枢梁台虽是高台建筑,却只有两层,底层是会客厅、还有厨房及宫婢的住处。二层是太后的卧室和书房。
云越、云抚被宫婢带入会客厅时,只见两边均已摆满了长案。会客厅中央还有一处专门供歌舞伎表演的地方。太后坐在正前方的低台主位上,两边各坐了两个女子。左边之人身着姜黄色曲裾深衣,挽着垂髻,头戴黄金雕镂而成的花叶头冠。
右边的穿戴比较正规了,一身正红色深衣外侧罩着一件孔雀大氅。孔雀的羽毛泛着华贵的翠色,最惹人注意的还是她头上的独特发髻,看起来像是高髻变化后的样式,在脑后挽发,发顶处单独取一缕挽成环状。并且在底部别上金制梳篦,后部发髻上插着六只青玉簪。
云越在心中赞叹右边女子发髻、服饰的精美,而云抚却暗暗警惕,这右边女子看装扮应当就是尧国新任王后了,她的发髻云抚前世的时候了解过这种发髻,名叫凌云髻。
但是前世时,凌云髻是到唐代才开始流行的发式。现在这个时代的尧国,类似于前朝的战国时期。还有那首饰的做工,无不是在后面朝代才会出现的样式。
云抚心中惴惴不安,难道这王后也是穿越而来?还是这个架空的王朝,在女子发式和首饰上发展和自己上世不同?云抚不敢轻易下结论。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不管是左边女子头冠的镂空工艺还是右边的王后的发髻,都和整个时代有一种违和感。
“两位不远万里从禹国而来,辛苦了。今日第一天进宫,如有不适合的地方,可以找王后提出,务必要将这里当做自己家才好。”
云越和云抚一进殿,就对着太后行大礼,太后见二人并无嚣张跋扈姿态,心中的芥蒂稍微消除些。
“我姐妹二人必将仔细侍奉大王,不敢怠慢。”云越代替云抚表了态度。虽然太后很可能不会相信,毕竟尧禹之间积怨已久,此次和亲,双方也是迫不得已。禹国无力应战,尧国这里也发生了些事情,所以才有这次的和亲。
太后不怕这两个禹国公主去谋害尧王,毕竟二人还要指望着生下王子,缓和两国关系。太后怕的是禹王想鱼死网破,不管不顾的发动战争,到时候这两姐妹可抵不过尧国上下的怒火。
“依照合约条例,封禹国嫡长公主云越为良人,住风亭台;封禹国四公主云抚为美人,住高吴台。”此时,一直作壁上观的王后开口,将二位公主的位份定下,还有今后的住处。
“谢王后娘娘。”云越、云抚向王后行礼。
云越没想到姐妹二人居然不住在一起,但是现在不是讲条件的时候。只能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云抚倒是没有太意外,这个王后的性情和提供的情报里很相符,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二女早已知道自己的位份不会太高,但是列座两边的其他妃嫔们都惊了,尤其是坐在右排次位的丽美人,此时正瞪着一双杏眼和身旁的带着几分清冷气质的姬陈夫人八卦。
“居然只给了个良人的位份,啧啧。”
姬陈夫人没有理会她,冷冷的看着云氏姐妹。
“我说小公主,你也别紧张,你我联手还怕斗不过那两个黄毛丫头?”丽美人轻挑眉梢,不屑的看着云越,而云抚直接被她忽略了。
“我说很多次了,进宫后不要叫我公主!”
一直没理会丽美人的姬陈夫人终于怒了,冰冷冷的声音饱含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