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峣玉一入屋便心急换上了同越衣裳,那不如男子高壮的身躯被紫蓝交错的布料裹住,腰坠一长串铜片彩穗,悬至膝处,看起来鲜活生动。
秦岂早施过一番欺凌,此刻又厚颜无耻的吐出轻佻之言来戏弄她。
峣玉气呼呼飞给他一白眼,却又抬起双臂,宽幅的彩袖垂下,而后慢吞吞地转了一圈,伴着腰间铜片撞击出的清脆声音,她眉眼含笑。
秦岂眼色深了深。这鲜艳之色将她的灵动天性激出,似乎她本该是如此自由随心,而不是被拘着困着,以灰暗与浅淡来示人。若再是女子本来的服饰,无疑会更乱人眼。
“玉儿,我不能放开你。”
峣玉双肩被他箍地紧疼,却未呼痛。
为何分离会如此难?她又问什么会遇上眼前人呢?
那林子里的树就像迷宫一样,外头还有野兽,他是怎么出现在那屋门外的?身中刀伤,被冷风吹了一夜,为何还能撑到她慢吞吞出现的那一刻?她不过是做了最简单的洗伤和乱敷药,喂了他几回鸡汤,竟然能恢复这样神速?
一切早皆有预谋,哪里是她的自吹自擂。
当那一声尖锐的女声对上陌生的周紫,梦中那一声“梦儿”如此真实。她才知原来这具破烂的身体的主人叫“周梦”。峣玉一直很迟钝,便是这个名字也是因马车轱辘压了石头,她的脑袋被磕着了才冒出来。
她如往常般顽皮笑笑,“秦岂,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美男子。”
瞧着眼前笑得天花乱坠的峣玉,秦岂长眸一瞥,落到她圆鼓鼓的肚皮,黑邃的眼眸倏深,又徐徐覆手压上,“玉儿,不允你再肆无忌惮吃下去了。”
峣玉调皮一吐舌头,赶紧转移话题,嚷嚷着要去王城里面逛逛。
结果就是,秦岂也换上了同越服饰,她嘴巴抹了蜜似的夸了一通,将他哄得“忘乎所以”,便领了阿镜和风卓高兴出去了。
市集深处,一群比同越更异域的异邦女子衣裳暴露,正在抖动其丰硕的身躯,身上的粉色羽毛跟着颤动飞舞,手腕和脖颈处的珠翠古怪又硕大,身子灵活跳着风格艳丽的舞蹈,吸引了一群同越人围观。
男人目光垂涎,女子皆习以为常的避开,或鄙夷或同情地瞧上几眼。
峣玉吃了大半条街自然有些没劲儿,待瞧见那地方,立即奔了过去,秦岂认命地跟上,眼睛不敢离开。
至于阿镜和风卓早被峣玉以四人并排、前后走都太过树大招风的理由,摒退至一边令他们自己玩耍了。
可怜了风卓和阿镜,决意不敢渎职,只默默跟在十几步开外,此刻见那二人朝着异常拥挤之处去了,又心中哀叹一声跟上。
这一次无论峣玉再怎么灵活都挤不过这群大老爷们,只在后头跳来跳去,边探长脖子去瞧,差点累断气才瞧见了几个姿容妖魅的女子,手肘一转一饶,彰显其露骨风情。
这会儿虽天气尚好,但还是冷得能呵出白气,那些女子的身上只裹了薄薄的粉色长羽,双脚和胸前一块大剌剌露着,看着便冷得要命。
峣玉缩缩身子跺了跺脚,也没力气跳高了,这时正好秦岂走来,稍微一抬头,便将这热闹事瞧个清楚。
峣玉不由问道:“哪儿来的仙女啊,不怕冷吗?”
“是奴隶才对,你没看见有几个蓄胡的壮汉在她们身后?”秦岂回答道。
峣玉心上一惊,又不可置信地蹦起来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正喘着气想重来,刚一踮脚,腰身便被捉住,而后双脚离了地。
哎……如此光天化日,她好歹也是一个俏丽的公子,竟被秦岂举了起来,果然她的面子早被丢之光光了。
不过终于瞧见了此刻正“大放异彩”的美人儿,果然不远之处,几个大汉面目凶狠,煞气十足,而后涌出一个瞧着猴精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