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呆愣在原地颇久,脑中只盘旋着“家宴”二字,渐而垂头丧气,只好认命拉着路青又问东问西。
途中路青灌了几杯水,才将事情大概说清楚。这家宴是他们府中的不着调传统,倒是没什么讲究,就老爷夫人,公子齐坐一堂,备些饭菜大吃一顿,扯些有的没的教诲。当然,峣玉顺便让路青说了说那位臭屁老爷子的功绩,以便到时候拍马溜须。
原来,那秦老将军原先是个握有上万顷土地的小地主爷,也是因为征战之由,便不听他老子的话参了军,然后就走了狗屎运一路升到了将军,后面碰巧当时太子继位,遭遇亲王叔谋反,他又瞎猫撞上死耗子立了功,被封为镇军大将军。当然,那秦老爹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峣玉只不过是还生之前的气罢了。
她心中再三思忖,只得出了不招惹为妙的结论,顺便拼了老命降低存在感,否则要是知道她和他宝贝儿子有不可言说的关系,恐要倒大霉。
毕竟,她是个身板瘦弱的“男人”。
峣玉正没头没脑地想着,思绪忽被路青打断,“公子究竟是哪里人士,竟不知这人人知道的事?”说着,满眼疑问看着她。
“哈哈……哈……我出生贫苦,自小便随大人在地里拼命劳作,哪有时间去管谁当大王,谁要逆反,不饿死就不错了。”峣玉傻笑几声,随便几句含糊了过去。
话说,她不会被赶走吧?
正发愁明天家宴该当如何,房门忽却被人拉开,秦岂犹如一只雄鸡昂首大步走了进来。
峣玉想起前一日她也是毫无忌惮闯入他的书房,却被教训了个够,立马冷下脸,竖起眉毛高声喝道:“有什么事?怎么不知道敲门?”
秦岂冷冷瞥她一眼,然后嘲讽地说了一句:“哼,鹦鹉学舌。”
峣玉疲软的精神瞬间来劲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秦岂面前,愤愤喊道:“凭什么你可以凶我,而我却只能强忍?”
路青瞧见公子在二公子面前如此气势汹汹,心知不是瞧好戏的时候,迅速低头退了出去,并将房门捂地严实。
“为何不说话?你也自知是个狂妄的大头鬼对不对?”峣玉盯他两眼,见他不说话,自信心瞬间膨胀,又不依不饶的冲秦岂吼道。
秦岂低头,对上那双瞪地圆鼓鼓的眼睛,然后一手揽住了她,在她耳边咬牙道:“不知是何人模样凶巴巴的简直要吃人?”
又张口咬一下耳垂,满意听到那人惊呼一声,在怀中不安分地挣来挣去,秦岂手臂又一用力,便将她紧紧钳在怀中,又继续说:“也不知又是何人经常色眯眯地偷看我?口水都怕要流出来了。”
峣玉气极,抬脚重重踩了秦岂一脚,然后趁秦岂注意力移开,疾从他怀里钻出。
秦岂练武多年,早在她抬脚时便暗猜到她的幼稚想法,又想着让她出出气也好,便由着她胡闹,只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然后……
她到底使了多大劲儿。
峣玉咧嘴爽快地大笑一阵,又想起一直在想的头疼事儿,愁眉苦脸地问:“你可知你母亲大人邀请我一个外人去你家的家宴做什么?”
秦岂一脸不在意地把玩床头装饰,然后缓慢回头说:“怎么,你害怕了?”
峣玉立即提高嗓门道:“哼,我怎么会害怕?小菜一碟!”
“哦……恩人既如此能耐,便不需秦岂叮嘱什么了。告辞!”说罢,秦岂及其爽快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峣玉又傻眼了,怎么回事?他莫非是来提醒自己?而自己不仅出言不逊,还猛踩了他一脚。
不对,他哪里存好心思了,分明是来奚落人的。反正她出洋相丢的是他的脸,如此想着,反倒能安心睡觉了。
一大早,峣玉憨睡中被路青叫醒,她赖在床上死活不肯爬起,却又听得路青甜甜一声:“公子再不起床,怕是无福消受这热腾腾的点心了。”
峣玉猛吸一下鼻子,一阵甜香味诱地她发馋,忙爬起由着路青一通收拾,然后将几碟糕点统统下肚,又眯着眼睛打了个饱嗝,惬意地靠着椅背上。
“公子,快快换上二公子为您备下的新衣吧。”
峣玉瘪了瘪嘴,遣了路青出去,套上那样式繁琐的衣裳,然后将路青唤进来。
路青看了看她,不禁点了点头。二公子挑衣服的眼光甚好,虽是一身浅白素衣,却在胸前绣了银色细花纹,腰间又系以淡蓝色束带,看起来就是一位娇俏的公子爷,让人不禁想多瞧上两眼。
她又细细打量公子面容,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公子的面色红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