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月涟很是惊讶,“为什么?”
“我父母惨死,我自然是要为他们报仇。”绮妖面无表情,“本来我并不着急,想着好好学习药理,待有所成就再出谷去为爹娘报仇,可是……”绮妖顿了顿,面上染上一丝哀伤,“云钰哥哥离开我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指望……”
“肆肆!”月涟大惊,“你别这样想不开。”
“我已经想好了,待我报了仇,我便回来陪着云钰哥哥。”绮妖说着,忽而淡淡的笑了,“双双,我很庆幸我们是双药女。”
月涟从她这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不禁有些慌乱,却又故作轻松地跟她开玩笑:“肆肆,你别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我可不接你留的烂摊子。”
绮妖笑笑,并不附和,只是道:“双双,我要出谷了,我此次去,生死难料,倘若我出了什么意外……”
“别胡说!”月涟急急打断她,“你药理学的那么好,而且又是药女,怎么可能出意外!再说了,你要出谷,老族长也未必同意。”
“弑亲之仇,不共戴天。”绮妖神色淡淡,“我只是知会你一声,不是同你商量。我意已决,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肆肆……”月涟犹豫着想要劝阻绮妖,可终究还是闭了口。
子非鱼,安知鱼之喜乐悲苦?她不是绮妖,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她也没有失去杜君笙,无法理解绮妖失去云钰的痛苦。
她一无所知,没有资格去评判绮妖的做法,也没有资格去阻止她……
绮妖在为离开做准备,老族长却在焦头烂额。
月涟身为药女,自然知道药族打算出山的主意,也知道药族这些年经营,在外界已有根基。绮妖同为药女,本来也应当知道这些,只是云钰死后,绮妖闭门不出,不参与族中大事,所以不知道这些,只闷声准备。
月涟知道,又心疼绮妖,所以便去找了老族长,希望绮妖出谷后可以得到药族的助力。
月涟不知道绮妖仇人是谁,老族长却是清楚。
当年杀死绮妖父母的正是云钰的父亲,如今大元的皇帝,帝御天。而“死去”的云钰,也被他们送回了元家,此刻正好端端的做着大元的皇太子。
倘若绮妖出谷报仇,定然会去大元皇都去寻帝御天,那么她势必会遇到云钰!
可是云钰在绮妖心里,已经死了,倘若让他们重逢,那么,他们所做的事情,就全都暴露了!
这厢老族长忧心忡忡,思虑着如何阻止绮妖出谷,而另一边,绮妖已经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
南山药谷外,绮妖回头看了眼药谷入口,抿了抿嘴角。
她本来不打算不告而别,可是那天月涟一番话却让她改了主意。
她不确定老族长是否会阻止她离开,不过她不想那么麻烦。
父母的仇,是她的私怨,即使她的母亲是药族三姑娘,她也不想依赖药族而去复仇。再者,药族隐居,能够提供的助力有限,甚至可能反过来暴露药族的所在,她不想,也不敢冒这个险。
幽幽南山,颜色稚嫩的少女和一条威风凛凛的獒犬站在幽幽山谷之外,沉默良久。
“走了,藏七。”
终于,少女打破沉寂,转身离去。
此去经年,不知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