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葛沁欣受不了,伸手怒指她。
江依依厌烦地挥挥手:“别说了,我本来还期待着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爱恨情仇,大半夜出来开个副本也挺有意思,原来纠葛这么无聊,你别和我说了,一点都不想理你,真脑子有问题……相关的证据和证词我就收着了,给你的唯一警告就是,但凡以后动一次我身边的人,这些东西我就会交给我们的校领导、警方和媒体,哦,还有你爸妈,你小学、初中、高中的所有同学和老师,当然还有那些的学校邮箱,所以麻烦你懂点事,你的人设撑到今天不容易,最好别给我机会拆了你的‘苦心经营’。”
“我不会放过你的!”葛沁欣像受了莫大的羞辱,她痛恨这高傲姿态下的放人一马,怒到极点,朝江依依直扑过来。
“啪!”
江依依利落收掌,快,狠,准,打得葛沁欣脸庞乱颤,霎时就是四个红色指印,一个踉跄,葛沁欣乱七八糟栽倒进旁边草丛,扑起一片飞虫和草絮。
邵思琪吃惊,江依依的这一套动作,竟颇有打磨痕迹,身体重心变化得快而微妙。
“这一巴掌,为的是彭彭。”她拿出一张面纸慢斯条理擦手,心疼地揉揉自己的手掌,说道,“脸皮真厚。”
葛沁欣跌在草地里狼狈,有一瞬的迷失,精心打理的柔顺长发凌乱着,掌上是糙硬尘土,衣衫也因摔倒而凌乱不整。
一声崩溃哭嚎,从葛沁欣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她在脏乱草地里像个被世界抛弃的人偶,充满恶意和自怜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有种诡异的恐怖感,像要卷人灵魂,一起堕入暗渊。
江依依皱着眉,嘴碎起来:“既然看不顺眼,大可以少关注我些,你这不是对我‘爱’而不得,由‘爱’生恨吧?
“葛沁欣,人都是这样,越是没拥有过的东西,就越想拥有,发现自己得不到了,就也不想让别人得到,你与其说是怪我夺走你的光芒,其实是你自己也被我吸引,而我却从来都没想和你做朋友,你对我,更多的是失望和报复吧……
“嫉妒的前提只有一个,羡慕。你问问自己,你到底是嫉妒我,还是羡慕我?这两个是有区别,嫉妒是恶意的,而羡慕就不一定了,你就是心胸太狭窄,你能不能也稍微伪装一下心胸?”
她发自肺腑地问,诚心诚意盯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葛沁欣,感觉这人根本就是个输了石头剪刀布的小孩子。
“你等着!”
“没事,”她特豁达,“你翻不出大浪。”听上去更像是一句衷心的夸赞。
葛沁欣腾地一下爬起来,剜一眼江依依阳光灿烂的笑脸,转身奔逃了。
邵思琪大力推开刘澍,冲到江依依面前就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该要挟就要挟,该取证就取证,跟她废话那么多干嘛!人家罪有应得,你巴巴的凑过去干什么!万一她把水果刀带着呢?!”
“惩罚是惩罚,关键我还要威胁住她,要是她以后又对彭彭动手,或者是对你,你们遭罪肯定是要遭罪,那事后把她抓出来又能怎样?你们还不是已经受到了伤害?”
“没错。”刘澍道。
“啊啊——”江依依瞪着突然从阴影里浮现出来的人影,“刘澍?!你穿越了?!”
邵思琪望天,这感觉,她刚才也有。
“连提取指纹这招都用上了,我总得看看你们两个小学妹是要干什么。”他抱臂站在一边,黑黝黝的一张脸,在夜色里根本看不清。
江依依挑着眉毛问:“那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他拧眉想了一会,艰难道:“只有你们三个人这样,还是所有女生都这样?”通过今晚奇遇,他对女生的世界,建立了新的认知,以前的这块,对他可都是知识盲区。
“没那么残暴,只是我比较狠而已。”江依依挂在路灯杆上,慑人气势已经敛去,仅剩一具疲惫的躯壳。
“太狠了,你打了她,她却没敢还手。”刘澍道,“你太恶毒了,以后谁和你过日子,估计是上辈子做尽了坏事。”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觉得葛沁欣特委屈啊?!你知道她把彭彭的手弄成什么样了吗?!”邵思琪每说一句,就狠狠推一下刘澍,觉得他说得真不是人话,“我告诉你,要我才不会这么便宜姓葛的,妈的,我要把她薅成秃头!”
刘澍脸上茫然,由着邵思琪的大力一推一退。
江依依的目光在邵思琪这自然的推搡动作上凝了凝,两个小时前刚为了操作室剥橙子的事横眉冷对,现在就能快乐肢体打闹了。
“……所以……真的不报警吗?如果那个叫彭彭的女生伤得很重,你们既然有证据,又不揭露,不就是在包庇刚才那人吗?”刘澍抢问。
江依依在寂声中打了一个响指,无奈道:“无论彭彭那边怎么样,她都不会把葛沁欣挂出来。”洒脱坐在路边地上,两手大喇喇撑着膝盖。
邵思琪在江依依旁边坐下,刘澍坐在邵思琪身边。
“彭彭肯定还不知道都是葛沁欣害的呢。”邵思琪怒气冲冲道。
江依依两手移到身后水泥地上,仰头看天上零落的星,它们都那么单薄,却闪亮了亿万世纪。
她轻笑一声:“彭彭当然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