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芽儿这样做,也是怕阿木在城中一家独大,引起同行仇视。
排挤和仇视的性质可不一样,前者顶多撺掇药铺不卖他药材,后者说不定会伤他性命。
同行是冤家,让别人没生意可做,搞不好就逼到人家破釜沉舟了。
所以在苏芽儿的授意下,同仁堂雷打不动的限号看病,节假日全休。
阿木休假的时候就回岛上跟田药师学习,两个小助理也跟着旁听,他们对学习的机会十分珍惜。
田药师闲暇时,主动教岛上的孩子读书识字,他的孙子在省城读书,儿子儿媳都跟去照料孙子了,他一个人也是无聊,便在下午没事的时候给岛上的孩子上课。
岛上的孩子都是苏芽儿买回来或捡回来的,他们原本想都不敢想能有读书的机会,所以异常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阿木偶尔也去省城看看屠金锭,看到她在绣坊混的如鱼得水也就放心了,屠金锭的性格开朗很多,和别的小姑娘相处融洽,不像原来在屠家,整天忙得滴溜乱转,没时间也没精力交朋友。
苏芽儿吃的穿的不仅不会短了她的,还总有新鲜玩意儿送来给她,屠金锭前几个月一直用着苏芽儿给的生活费,后来自己琢磨了一些小玩意儿到集市卖。
她因为要学习,所以只在晚上的时候做,然后在城中学堂放学后,到大门口去兜售。
她只偶尔去,苏芽儿就没禁止,管她赚不赚钱,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按说屠金锭的年纪也不小了,人生的路总要她自己去走,苏芽儿愿意让她尝试着去摸索她自己想走的路。
屠金锭现在心里有了主意,她的心事向来不瞒着苏芽儿,她觉得刺绣生意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眼下的小打小闹只是练手。
苏芽儿让她好好学,将来无论她要做什么,都不用担心本钱。
苏芽儿在都城淌好路子,一个人带着她挖来的宝贝去了珍宝阁。
往常有人进去卖宝贝,那都是前呼后拥,雇了一群保镖,就怕在门外被劫。
在珍宝阁内出事,由珍宝阁出面解决,但在外面出事,和人家没关系。
苏芽儿感觉这规矩和现代的银行差不多,而且那些卖家并非杞人忧天,专门有人在珍宝阁附近守着,碰上那事先没打听清楚状况的愣头青,自己一个人过来,或者只带了几个人,那可就要吃亏了。
苏芽儿就是自己来的,她只带了一件宝贝,便是那深渊寒潭中得来的珠子。
蛟龙宝珠,可不是寻常人能找到的,尤其是它潜龙在渊,难觅行踪。
小小的一颗珠子揣在她怀里,她手上提着一个布包袱,包袱里装着一块玉石。
守在珍宝阁外的人,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凡有人往大门口一站,就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苏芽儿也不例外,刚走到大门口,还没迈上台阶,就被人拦住了。
这几个人原本就坐在珍宝阁的台阶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珍宝阁的看门人。
几个人面色不善地问苏芽儿:“来干嘛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收宝贝的地方。”苏芽儿淡定回道。
“那是没错,可也不是什么零七八碎的东西都收,把东西拿出来,先得过了我们这关,你才能进这门!懂规矩吗?”
“不懂,都说玉值钱,我这块玉石大,肯定更值钱,有啥可看的?”苏芽儿把装玉石的包袱藏到身后。
“切~一块破石头,你进去也得被轰出来,不如先让我们掌掌眼。”
“那……就看一眼!”苏芽儿故作为难,打开包袱一角给几人看了一眼。
她拿的这块玉石属于次品,开不出什么好玉,但要说一文不值,也有些夸张,换个几两银子还是可以的。
“就你这破石头,东边玉器行,给五两都算是同情你。”
“你懂啥?不懂就别瞎说,让开!”苏芽儿‘恼羞成怒’,其他人看她凶巴巴地粗鲁样子,不像是那大富之家或官家女眷,不知从哪捡块玉石,当成了不得的宝贝了。
这种东西他们都看不上眼,乐得苏芽儿进去受顿奚落,因此没再拦她。
苏芽儿瞪他们一眼,抱着包袱进了珍宝阁的大门。
苏芽儿也向城内的包打听打听过,为什么珍宝阁不管那些在门口打劫的,这样不是影响他们做生意吗?
万一有宝贝被他们抢去,那是珍宝阁的损失。
包打听听了她的疑问,只是笑笑,说,若真有稀世珍宝,最后肯定落不到别人手里。
反正最后倒霉的是卖家就是了,苏芽儿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珍宝阁不动外面这些人,是让他们帮着筛检,不入流的东西他们随意拿去,真正的宝贝,即便那伙人抢去了,最后也会吐出来,因为他们惹不起神秘的珍宝阁。
苏芽儿走近大厅,这宝阁其实更像是宝塔,只不过仅有三层,一层的大堂里没有柜台,没有展示柜,有的只是精美绝伦的壁画和玉石铺成的地面。
头顶一颗发光萤石,像极了满月,个头足有卡车头那么大,所以虽说大堂的举架很高,光线依旧十分充足。
瑶池仙宫般的装修风格,壁画的颜料里还掺了金粉,还有大块的翡翠玉石铺成的地面。
翡翠不难找,地上这些也算不得顶级翡翠,可像这么大块的,而且是几十块,那真是世间难寻。
那翡翠当青石板铺路,拿明珠当灯泡,还用金子画画,珍宝阁的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告诉进来的人,比不上这些的东西,就别拿出来献丑了。
苏芽儿打量一圈儿,只是多看几眼,感叹一下古代资源好,再多的表情就没有了。
大堂里没人,苏芽儿静静等了一会儿,才从唯一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
苏芽儿已经习惯了,这类地方就爱好神秘,装X绝技满点,不管它给人的感觉多么高大上,多么与众不同,归根到底,它是生意。
来人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穿着淡雅,像个喜欢舞文弄墨的老先生。
“这位姑娘,可是要鉴宝?”说鉴宝,不说卖宝,是珍宝阁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