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山庄传来消息,疑似大同教左护法林耀南在那里出现,正巧文县县令因为鱼肉百姓被拿下,消息还没有散播出去,于是五人一合计,决定来个李代桃僵。
近来文县来了一对小夫妻,男的叫左富,女的名慕情,男帅女美,堪称天作之合。两人盘了一家铺子,做点小生意,因着手艺好加女方实在貌美,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就有秦琪。
文县县令之子秦琪是个纨绔,最爱招猫逗狗,听说文县来了个美人,一见倾情,当场对慕情展开热烈追求。
“小娘子,我看你长得花容月貌,与其跟着他受苦,不如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秦琪瞅着衣着寒酸的左富,转眼热切的看着慕情,甚至当场拿下自己身上的玉佩要塞到慕情手中。
“公子,小女子已经嫁人了,受不起。”慕情说完躲在左富的后面。
秦琪毫不在意,执意要给。
左富拦住秦琪,秦琪一个眼色,身后小厮上前拉开左富,秦琪走到慕情面前抓住她的手就往家里拖,慕情怎么都挣脱不开,只得放声求救,周围围观的路人面露不忍,可秦家也不是好惹的,皆视而不见,快步离开,唯恐惹上麻烦。
左富趁着小厮不注意挣脱桎梏,上前要打秦琪,被秦琪一脚踹开。秦琪对愣住的小厮道“站着干嘛,给我往死里打。”
小厮招呼着其他仆人对着左富拳打脚踢。
“放开我相公,放开——”慕情哭的撕心裂肺,不断挣扎,秦琪抱着她上马,正要扬长而去,蒙面人突然出现,一个飞踢将秦琪从马上踹了下来,将慕情救走,又挥手将围着左富的人打开,带着两人离开。
等蒙面人离开许久,秦琪从地上爬起来“下手可真狠啊。”
井姗从暗处走出“望月山庄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接头了。”
“那就好。也不知道叶樱会不会受到伤害,早知道就该我装成左富。”
游所思脱下身上的小厮装扮“怪谁,你但凡武功高点,至于在这里担心。”
水唯衷不爽“他年纪比我老,比我厉害正常。”
游所思斜他一眼,没再说话。
蒙面人轻功不错,带着他们走了挺远才放下,慕情当场跪下,涕泗横流道“谢谢恩公,要不是您,怕是今日只能和相公地府再见了。我们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蒙面人看他们哭的可怜,又是被权贵欺压,觉得可以考虑把他们吸收进大同教,他摘下面罩,正是大同教左护法林耀南。
林耀南问道“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慕情摇摇头“恩公,我们也不知道,文县怕是回不去了,可我们全部的财产都在那。我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她哭的我见犹怜。
林耀南沉默片刻“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们不再怕权贵,人人平等,只是日子有点苦,你们去不去?”
慕情急忙点头“去去,只要能不再受欺负,哪里都可以,我们本就是穷苦人家的不怕苦。”
“我听夫人的。”左富终于开口。
“我叫林耀南,你们随我来。”
他们之所以知道林耀南会来,是因为望月山庄策反了大同教的一个小头领,只要钱到位,总有忍不住的,毕竟加入大同教也是为了过个好日子,与其赌那未知的未来,不如捡个现成的。
慕情与左富的遭遇是真的,只是没有闹大,也没有行侠仗义的蒙面人。好在文县县令已经被处理,换了新的县令,秦琪和他爹在文县为非作歹,又是朱家的人,太子早就不爽,正好换上自己人。
大同教的总部在朱家提供的一处隐蔽宅子里,宅子名为爱莲居,外表来看只是普通人家,谁能想到里面别有洞天呢。
进了院子,满满的全是水,而仅有的一座建筑建在水上,四周布满盛开的白色莲花,一个身着斗篷的男子正在低头抚琴。
林耀南躬身行礼“大人,您要的人带来了。”
莲抬头看向两人,眼神带着打量,嘴角似笑非笑,慕情和左富都有被看穿的感觉,尤其是慕情,更是感到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好似有什么蠢蠢欲动。
莲摘下兜帽“我叫莲,冒昧将你们带来,冒犯了。”
“没有,林护法救了我们,我们答应报答的。”慕情很快想好说辞。
“我让他带你们来主要是因为这里缺两个照顾的人,我近来忙碌,房间无人打扫,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那便留在这吧。”
莲不常在爱莲居,他的房间布置简单,一床一桌再无其他。唯有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看起来非常珍贵。如同爱莲居一样的布局,但弹琴的人变成了广袖白衣的女子,慕情恍惚在哪里见到过她,也可能是错觉,这样出尘无暇超然物外的女子凡世间哪里找得到。
爱莲居最常出入的就是林耀南,两人和林耀南混熟之后,得知林耀南加入的原因。
林耀南本是文县的镖局少主,擅长射箭,有一个未婚妻王氏,本来生活圆满,可王氏被秦琪看上,失了清白欲上吊自杀,被林耀南救下,他气不过将秦琪打了一顿,被秦家收拾,上告无门,家破人亡,落魄不堪,至此认识到世间黑暗,绝望之中遇到了莲,莲收留了他,替他治好伤口,从此加入大同教,成为左护法。
这日,莲带着一个外人回来,左富悄然在慕情耳边道“朱家家主朱子雄。”
慕情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但愿不要被看出来。
“莲大人,右护法到底去哪了,我那外孙实在是......过分了。”
莲落座之后对慕情道“给他看茶。”他微笑着安慰朱子雄“朱大人,我知道您心中的焦急,二皇子出生时被恶鬼缠身,一直以佛像压制恶鬼,如今没了佛像,他又被恶鬼折磨,想来也很难受。性格变化也是受恶鬼影响,不过不必担心,圆真离开之前,给了我一个护身符,他不便给你,放在我这了。”说着拿出一个黑色精致的护身符,一看就很有力量,但是慕情莫名觉得不舒服,不过没敢乱动。
朱子雄千恩万谢,带着护身符离开。
莲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子雄的背影,在慕情眼中,莲很喜欢做这种表情,好像万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人都是他玩弄鼓掌的棋子,莫名令人不爽,偏偏还没有办法针对他。
余成泽苦口婆心的劝说“父亲,我们走吧,爷爷已经完全不可理喻,他是在与虎谋皮,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余父沉默,意志消沉道“可那是我父亲,是你爷爷,你让我怎么办?向圣上告发吗?这天下岂有儿子状告父亲的事。走?往哪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朱家尚且有傅为臣这个盼头,我们有什么?我真不知道爷爷发了什么疯要和朱家搅在一起,他们家的品行京城谁家不知。”
余父叹了口气“泽儿,你先下去休息,我去父亲那边看看。”
余成泽张口欲言,却也知道说不动父亲,父亲什么都好,就是愚孝,他只能自谋出路了。太子仁善智勇双全,又是众望所归,陛下看似不喜欢太子,但实际上什么好东西只给太子,朝廷之上,大半朝臣都是太子的人,傅为臣拿什么竞争,除非——杀了太子。这个念头一出,余成泽自己吓了一跳。可这谈何容易,他摇摇头,先回去。
安康公主从内室走出,与余父并肩站立“你真的不考虑泽儿的意见吗?”
“处在漩涡中心,我岂会不知,但父亲执意如此,我又能做什么。我再去劝父亲一次,若仍不成,我也不会让你陪着我担惊受怕的。”余父拍拍安康公主的手,走向余家正堂。
余家家主看着儿子一步步上前,嘴角溢出诡异的笑容,手指微动,埋伏在一旁的侍卫迅速将他团团围住,余父惊讶的看着父亲,只见他的眼中哪还有一点光亮,宛若傀儡。
余成泽听见外边有响动,且越来越近,爬起身往外看了一眼,拿起剑从窗户离开。身后跟着大批侍卫。
安康公主推开要抓她的侍卫“滚,我可是公主。”
余家家主从外走来“带走,关在地牢。”
“是。”
余家家主用手捂着脑袋,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干扰他,他的眼神露出拒绝和挣扎,很快他放下手,又是冰冷的不像人的家主。
圆真仍旧是和尚的打扮,时刻将佛号挂在口头,莲嘲笑道“装上瘾了是不是。”
“一日为佛门弟子,终身是佛门弟子。”说罢,圆真自个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有得道高僧的范。”
“差不多得了。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保密。抓不到小丫头只能靠量取胜了。听说傅家祖先是黑龙,相必灵气一定很胜。”
莲看他一眼“你未必吃得下,傅国国运未绝。”
“嘛,能吃一点是一点。我种下的恶鬼终于可以起作用了,想想那民不聊生的场面就忍不住开怀大笑,但是为了维持高僧的形象还是算了。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博得救世主的名声。”说罢,圆真又念了一声佛号。
莲看着渺远的地方“或许吧。”
一滴雨落下,莲伸出手去接“下雨了。”
“好戏开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