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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春夏秋冬之过年一

过新年,不用说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中,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也因此,在每个中国人的心底,都藏着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年味与幸福!

我也是,从小到大,一年之中最期待的就是过新年了!

不过,我的那份年味是从很多事情中来的,也是从腊月开始的!

上小学的那会儿,一到冬天我便开始期待着尽早放寒假,因为寒假就是我们跨入新年的第一个开端!

而等到放假之后,我们这些孩子便开始数着日子,整天在光秃秃的村子里闲逛!

不过,在腊月初,我们家每年都会发生一件大事,一件关于大团圆的事情!

爷爷的生日在腊月初,所以每年到了这一天,我爸和三叔总会组织家里的所有人,一起来给爷爷庆生!

姑姑和表哥是每年最先到我们家的,他们总是一大早就赶来,而且每次来还会给我们姐三带很多零食!

除了零食,姑姑和表哥也总会带一只大公鸡和一斤茶叶,作为给爷爷生日的礼物!

小时候,我们姐三吃姑姑的零食最多了,我们也都特别喜欢姑姑!

我至今还记得,我们姐三经常去姑姑家看黑白电视的情形!

还有,我从小就很喜欢子良表哥,每次子良表哥来我们家,我总会像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进进出出!

子良表哥也很喜欢我,他每次来都会送我小玩具,有时是弹弓,有时是手枪,都是他自己做的好玩意儿!

不过,一般时间里,我和子良表哥一年之中见不到几面!

除了拜年的时候能匆匆见一回外,也就只有在爷爷生日的这一天,我们才能一起玩的最尽兴!

其实,爷爷的生日每年都过的很普通,除了吃喝的东西非常丰富之外,最让我开心的就是所有人团聚时的热闹了!

爷爷生日的这一天,我们前院是不做饭的,全家人都会到后院一起准备爷爷的生日宴!

我爸在结婚后就和爷爷奶奶分开单过了,平常时候我们也是各起炉灶,独自过日子!

不过,我们一家五口和爷爷奶奶离的很近,就是前院和后院的距离!

而且,我们家的大事,从来都是爷爷在做主,我也一直觉得爸妈和我们姐三,从未和爷爷爷爷奶奶分开过!

即便我们这个大家庭有两个户口本,但我的家却永远只有一个!

这个家里有爷爷奶奶,有叔叔姑姑,还有爸妈和姐姐!

也是因此,我们家的人从来都只会说前院和后院,却从不说谁家谁家!

当然了,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村子里也多的事,但是,只有我们家最和谐,也最让旁人羡慕最!

我特别喜欢一家人挤在一起准备饭菜的感觉,尤其是在爷爷生日的这一天!

每年到了这一天,我妈和姑姑就会变成了筹备爷爷生日晚宴的主要人物,就连一向忙里忙外的奶奶都会退居身后,为她们打下手!

当然,打下手的人还有很多,我的两位姐姐也是其中之一!

至于其他人,爸爸和叔叔的任务是杀鸡劈柴,为厨房提供足够的燃料!

而我和表哥,是没有任何任务的,也经常十分清闲!

除了不停地跑进厨房偷吃东西之外,我们也就只有看电视和玩游戏了!

不过,这一天全家人中最闲的,当属爷爷了!

因为他总会悄悄地溜出门,找他的牌友消磨时间去!

打牌是爷爷的最爱之一,他不仅会打牌,而且是打的非常,在我们村里都是十分闻名的!

爷爷很喜欢打牌,而且一出门就是一整天,直到他觉得晚宴应该好了的时候,他又悄悄地回来!

爷爷的心态总是很好,也总不太在意我们为他准备的盛大晚宴!

但爷爷从来都不会拒绝全家人的好意,他总会在开宴之前笑眯眯地为我们几个孩子分吃的!

他还总说吃饭就像打仗,得有气势,得狼吞虎咽!

爷爷生日的宴席,在蛋糕没有出现之前,是从来没有固定仪式的!

只要桌子上的菜一齐,爷爷便会端起酒杯,和能喝酒的大人先共同喝一杯,然后便笑嘻嘻地说一声吃吧!

每当听到这句话,我们便知道宴席开始了,也都开始吃喝起来!

直到鸡肉被端上桌后,爷爷便开始带头为我们几个小的分鸡腿,他还总笑着说吃鸡腿能长个,让我们多吃几个!

在没有生日蛋糕的那些年,爷爷的生日宴就是这么简单,大人们一桌,小孩子们一桌,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聊着聊着也就到了半夜!

而到那时,我们这些小孩子便各自睡觉去了,只有大人们还在喝着茶,聊着天!

等到夜深人去的时候,爷爷的生日宴也就这样结束了!

不过,在我上了中学之后,每次爷爷的生日晚宴上,都会多出一个生日蛋糕来!

同样,也多了一个节目,那便是我们这些孩子一起为爷爷唱生日歌!

除了这一点,其他的事情从未变过,也总是吃吃喝喝,热热闹闹的一个晚上!

小时候,每当过了爷爷的生日,我便知道新年离的不远了!

因为在接下来得每一天里,都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全都与新年有关!

磨豆腐是我小时候家里每年必不可少的一件大事,也只在腊月十几才做!

说起做豆腐,其实那时的我,一点都懂其中过程,也很少能参与进去!

因为能做豆腐的,只有爷爷和奶奶,我爸妈和叔叔,除了喜欢吃一碗新豆花之外,都不会做,也都嫌麻烦!

所以,每年腊月十几做豆腐,只是爷爷和奶奶的事!

不过,磨豆子的事,我们这些小的却是经常参与的!

我还记得家里的那个小石磨,那两块圆圆的粗石,推起来总是很费劲!

爷爷奶奶做豆腐一直用自家种的黄豆,不过干黄豆是不用直接放到小石磨上磨的!

黄豆得用水泡上几天才能上磨,而且在它上磨之后,还要一边磨一边加水!

如此这样反复磨上几遍,圆圆的黄豆也就渐渐磨成了带着豆渣的生豆浆!

磨好生豆浆是做豆腐的第一步,第二步则是过滤豆渣!

不过滤豆渣还得分两个步骤,首先得将生豆浆倒在大铁锅里煮熟了,然后才是过滤熟豆浆,而且过滤熟豆浆得有专门的工具!

我还记得家里的那个滤渣机的样子,它是由一块四方的细纱布和两根木条做成的一个架子!

它的样子很简单,就是将两根木条做成一个十字架的形状,然后再将纱布的每个角,用绳子拴在十字架的四个末端就行了!

不过滤渣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儿,所以做好的滤渣机一般是吊在半空中的!

而在它的下面,则是一个大盆,用来接已经过滤后的熟豆浆!

奶奶滤豆渣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她总是不紧不慢地将锅里煮好的豆浆舀在两只木桶里,然后再将木桶提到滤渣机旁边,最后才开始一勺一勺地往滤渣机的纱布上舀豆浆!

这时候的纱布,因为豆浆的重量开不断拉长,像一个装满水的袋子,圆溜溜的底部开始渗出牛奶一样的豆浆来!

奶奶滤豆渣很有经验,她总是一边左右摇着滤渣机,一边很有节奏地往绷直的纱布里加豆浆!

而随着纱布里豆渣的增多,我总能听到木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很喜欢听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总觉得听着它会让整个世界变得无比真实!

奶奶有时候见我看的入神,便叫我也去摇摇试,而她也会站在一旁微笑着帮我往纱布里加豆浆!

我很享受摇晃着滤渣机的感觉,那种眼看着豆浆慢慢变成一团豆渣的感觉,总能让我无比兴奋!

滤过豆渣的豆浆其实是可以直接喝的,不过我们小时候没有喝豆浆的习惯!

所以,等豆浆过滤完后,奶奶便将它们重新倒在大铁锅里,再次升起大火开始点豆花!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卤水点豆腐的道理,也从没见过奶奶是用什么让锅里的豆浆慢慢变成豆花的!

但我好像听过一点妈奶奶用浆水点豆腐的事,可惜的是也没有亲眼看过!

小的时候玩心大,帮起忙来也是一阵一阵的,所以很遗憾没有见过奶奶亲手点豆腐的样子!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吃豆花的,尤其是刚出锅的新豆花,吃起来格外清香!

而且,要是有豆瓣酱的话,在热腾腾的豆花上加两勺,吃起来绝对是人间美味!

我们家的人都爱吃豆花,特别是我爸,每次都要吃一碗!

所以每次等豆花出来之后,奶奶都要特意为我们盛几碗尝尝!

做豆腐做到出豆花的这一步,也就离成功不远了!

因为接下来便是压豆花,成豆腐的最后一步了!

压豆花是个体力活,通常都是爷爷和奶奶联手才能完成的事!

爷爷奶奶经常是将所有豆花舀在一大块纱布里,然后四下绑紧,再放到一块可以漏水的木板上,用另一块木板不断挤压,以此来将大量的水分挤出纱布!

爷爷奶奶压豆花的情景我不太记得,只记得他们总会将压好的豆腐块用纱布包着放在干净的筛子里,然后用一块平整的木板压在上面,又在木板上放几块重重的大石块,继续挤压豆腐里的水分!

做到这一步,豆腐已经成功了,只需再用石块压上一夜,一大块圆圆厚厚的豆腐便彻底完成了!

至于做好的豆腐,奶奶总会一分为二,给我们前后两院各分一半!

有时候奶奶还会给姑姑分一块,让我们都能在过年的时候吃到新鲜的豆腐!

小学的时候,每年爷爷和奶奶都会做豆腐,直到村里渐渐出现做豆腐的机器之后,我们家也就不做!

毕竟比起吃几块新鲜的豆腐,爷爷奶奶在做豆腐上面花费的力气,要远远超过机器!

不过,遗憾的是,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再能吃到豆花了!

同样,我再也没有吃到过,像爷爷奶奶做出来的豆腐那样好吃的味道!

仿佛那个味道一直留在我期望过年的腊月里,让我忘不了那些关于做豆腐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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