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行进中,周宇龙老觉得今天这车像是故意的,速度慢的像蜗牛。他不停地往窗外张望,盼着能早点到市区。
那一路的风景、一路的山水,似一副画。如果有一天,能和凌一共同畅游其中,该是怎样一番惬意啊!
可是一踏下客车,周宇龙却茫然了,该到哪里去找啊?惴惴不安随着人群走到大街上,身旁的人流很快散尽,各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唯有他,似一只孤雁,独鸣无助。
以前,不管争吵也罢生气也罢,他不怕,只要在学校,他总能在某间教室找到她;只要在医院,他总能在某个科室找到她。
可现在,站在这茫茫人海,看身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却抬不动脚,找不到方向。
就连曾经活跃在这个城市的同学们,也鸟兽状各分东西。
突然间周宇龙发现,他和这个城市仅存的一点联系,也似风筝断了线般,飘渺无存。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想了半晌,他决定先到附属医院附近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熟悉的人。
附属医院门口依然人流如织,医生、护士、患者来来往往。周宇龙站着看了一阵儿,都是陌生面孔。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他略有些失望,正准备返身出去,突然在急诊室门口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秦医生!”周宇龙喊了一声迎上去。
秦毅峰扭过头来,看到周宇龙有些吃惊,随即笑起来,“咳,周兄弟啊,你咋在这儿?”
“我来。。。。。。”周宇龙迟疑片刻又改口道,“哦,我看看有没有同学在这上班?”
“呵呵,是吗?也要想到到兄弟我这儿来啊。我们兄弟还没一起喝一杯呢。”
周宇龙“呵呵”笑着,答道:“好啊!有空找秦哥喝一杯!”又问:“你今天咋到急诊科来了?”
秦毅峰道:“哦,今天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有几个较重的外伤患者,我们等在这儿会诊处理。”
正说着,120声音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周宇龙忙退后一步,“好,你赶紧忙。不打挠你了,改天再聊。”
秦毅峰也不挽留,冲他摆了摆手,朝救护车冲过去。
周宇龙转身出了附属医院,往商业街方向走去。
现在女孩子们多数找的工作都是些店铺销售员之类,他想着,兴许能在这些店铺中看到凌一。
由于还不是周末,街上行人倒不算太多。周宇龙信步在街道上穿梭。
只要店内有娇小身材的年轻女孩,不管是售货员还是顾客,他都要放慢脚步,仔细辨认,生怕会漏掉某一个重要环节。
一条街瞅下来,周宇龙心里的失落就越甚。眼看前面只有五六家店面了,周宇龙都想着要放弃了。他毫不抱希望地往前走着,想着,不行了再到人民路上的商铺去看看。
突然,有一个身影印入眼帘,熟悉的。却不是凌一。
他兴奋地跑进去,掩不住激动颤抖着喊了一声,“郑蓉儿”。戴着斜红绸正对顾客宣讲着什么的郑蓉儿扭过头,看见是他,也是一脸诧异。
“咦。周宇龙?你咋在这儿?”
“嗯。我,我。。。。。。”周宇龙突然语塞,他总不能对郑蓉儿说,他是专程来找凌一的。
随后,他扫视店内一圈儿问道:“你在这儿上班啊?”
郑蓉儿点头“嗯”了一声。
周宇龙看了看郑蓉儿身边还在低头嗅着化妆品的一名中年妇女,对郑蓉儿说:“你先忙。我在这儿转转等你。”
郑蓉儿点了点头,周宇龙信步在店内转了一圈儿。这是家大型化妆品店,店铺由两家店面组成。四周全是到顶的货架,上面是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品种多样,有些是电视广告上朗朗上口的品牌,有些是周宇龙压根没听过的。不过,他又不用,没听过也很正常。
店铺中央纵形放了几个玻璃柜台,里面也是各种品牌的化妆品,按化妆品详细分类,一个柜台一个品牌。并且每个柜台都配置有专门的化妆品推销员,郑蓉儿就属于这种。
正当周宇龙在店内闲逛之际,便有各品牌的推销员热情上前询问,“请问,是想买化妆品送人吗?想买什么样的?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周宇龙受不了这热情,连连摆手,退回到郑蓉儿的柜台前。
郑蓉儿恰好也谈成那笔生意,带那中年妇女结账回来,招呼周宇龙到门口说话。
“你到哪儿去了?也不吭一声。”郑蓉儿嗔怪道。
“我去找过你们的。可是,可是。。。。。。”周宇龙有些语无伦次。
“你知道凌一为什么再难都想留在C市?你知道这段时间她是咋过来的?虽然凌一嘴里啥都没说,可是我知道,她痛苦无助。好多次夜里,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轻易不表露出来。她是在逞强。”
郑蓉儿有些哽咽,继续道:“你们到底是咋回事儿?凌一傲强,啥话都在心里,你就不能主动下?不能多关心关心她?”
周宇龙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她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恐怕她现在不一定肯见你。”
“为什么?是她还在生我的气么?”周宇龙着急地问。
“不是。是因为。。。。。。唉。反正她现在肯定不想见你。”郑蓉儿跺了跺脚,却不知该怎样对周宇龙说起。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凌一现在当服务员,最不想见的人就应该是周宇龙了。可是,她却不能对周宇龙挑明,见或不见,只有见了凌一问了她的决定才知道。
于是,她心一横对周宇龙道:“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一句准话是,凌一她还在C市。别的,要等我见了凌一后,看她自己的决定了。”
周宇龙无奈地叹一声说:“好吧。我现在在谢家镇卫生院,我给你留个电话吧。你帮我交给凌一。如果她想见我,打这个电话就行。”
“好。我也有个BB机,我把号码给你一个。”
两人互留联系方式后分开,周宇龙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知道凌一还在C市,失落的是郑蓉儿模棱两可不肯告知凌一的详细地址。
但好歹知道凌一就在C市,加上还有了郑蓉儿的联系方式,这就好,这就好,早晚不怕找不到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