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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天际一道流光划过,地上的凡人望去,知道那就是世间口口相传的不死奇人。这些不死奇人就是一心修仙的修士,这些修士避居于洪川大泽,不履凡尘,追逐着飘渺的仙道而行,以求有朝一日羽化登仙,自此逍遥天地,长生久视。

凡人眼中的流光实际上是修士的遁光。驾着遁光的是一名面容隽秀的中年男修,男修身着一身素白色的贝叶法袍,气度不凡。但却脸色苍白,神态萎靡,显然是有伤在身。

一柄装饰简单的法剑虚浮在身前,散发出一道道蓝色的波纹,割裂空气,牵引着他向前御空飞行。法剑得益于这名修士精纯法力的贯入,速度极快。

而就在这时,在他身后遥远的天际,几道颜色各异的遁光快速逼近。同时,一道浑厚的声音遥遥传来:“苏挽,你逃不掉了,你若乖乖束手就擒,交出往生珠,吾等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还可放你入轮回转世,你若再执迷不悟,负隅顽抗,休怪吾等辣手无情,让你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声音浩浩荡荡,滚滚如雷。

中年男修也就是苏挽闻言,神情如雪,一丝冷厉闪过。“天元,若你再苦苦相逼,他日本座必灭了你一元宗,让这九州界自此绝了天庭名教道统!”

“大言不惭!”一声冷哼传来。随即,后方法力卷动,一道百丈巨手凭空浮现,虽是虚影,亦有遮天蔽日之威。巨手虚影微微一晃,便横渡虚空向苏挽抓来,所过之处,白云避道,天宇震荡,声势浩大无比。

苏挽神情微变。这巨手虚影速度极快,他以伤势之身驾驭的遁光明显无法甩脱。无奈之下只好停下遁光,一拍腰间储物袋,一柄周身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白色玉如意悠悠飞出。苏挽几道法诀打出,玉如意瞬间一闪便迎向巨手虚影。在苏挽法诀驱使下,一声凄厉的尖啸响起,席卷天际,同时从玉如意上同样窜出一道兽影,獠牙高举,尾卷风云。

“凶兽梼杌!”一声惊呼传来。

梼杌虚影仰首再次长啸,然后向携带着风雷滚滚而来的巨手虚影猛然一扑,一爪挥出,和巨手虚影狠狠撞在一起。顿时,一道庞大的法力灵潮爆发,向四周席卷而过,周边天穹浮云都为之一清。而巨手虚影和梼杌兽影也同时泯灭。苏挽眼光所过,那柄白色玉如意也化作点点玉屑星碎四散,无影无踪。苏挽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痛惜。

这一阵耽搁后,几道遁光已赶了上来,在苏挽四周落下。

遁光散去,露出几个修士的身影,个个周身宝光缭绕,气机氤氲,显然都是修为不凡之辈。修士共有五人,在苏挽四周悬立,把苏挽隐隐包围在内。而站在苏挽身前的是一位白发老道,鹤发高束,面容清癯,道袍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在他身侧的是一位身材极为雄伟的大汉,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粗犷的相貌,周身散发着一种雄浑的气度。还有一位身着羽衣,纤眉明眸,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妇冷冷的看着苏挽。而其余两位修士,一位中年修士,星冠广袖,容颜清俊,微带笑意。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位神情肃然,眼光冷冽的黑衣男修。

苏挽环视四周,冷冷开口。“正道大修联袂而来,还真是好大阵状。尤其是你,天元,竟然以还虚真身而来。还带了四个炼神化境,也真看得起我苏某人。只是,天元你就不怕天有不测风云,被人破去还虚真身,从此无缘天门?要知道,你们一元宗的大敌烛阴教可就在这幽州地界。”

“苏小友多虑了,你夺去往生珠一事已引动仙界震怒,天庭颁下诏令,务必夺回往生珠,我等奉诏而行,莫说在这幽州之地,就算在烛阴山,这烛阴教也不敢逆令而行,坏了天庭大事。苏小友你也莫心存侥幸,往生珠事关重大,不仅天庭,就连其他道统也有谕令传下要求配合天庭行事,之后更会有天官亲自下界,这九州界已无你容身之地,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念在你也是出身正道名门,吾等放你魂魄入九幽黄泉轮回便是。”名为天元的白发老道淡然说道。

苏挽哈哈长笑,一脸讥讽。“莫非本座还要感谢你的仁慈不成。本座千年杀伐未尝一败,天元,你就那么有把握今日把本座留在此地?”

天元依旧神情淡淡。“吾知你手段非凡,虽只是炼神修为,但世人皆许你为还虚之下,炼神第一人,号称澜剑仙,不仅一手挽澜飞剑独步天下,更有一身无双的炼器之术,刚才的梼杌神魂便是器道宗秘传的四灵如意吧。区区一柄高阶法宝便可挡还虚一击,无愧为器道宗无上真传。只是,炼神第一终究只是炼神,又怎敌还虚手段。”说到最后,轻视之意,表露无疑。

苏挽闻言也不恼。“天元,你无非也只是痴长几岁才有了今日还虚修为,久坐山中,以化身行走天下,世人惧你还虚威名,本座却不惧,所以休以言语压我,要往生珠,便问问本座的挽澜剑利否。”

天元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在他看来,这无非只是苏挽垂死挣扎的言语之利而已,哀鸟将死,徒留几声鸣叫又何妨。他身为还虚之尊,已站在此界最顶尖的位置,又何须与人争辩。能有数句劝语,还是看在往生珠事关重大的份上,如果能不动手就取回往生珠自然最好,但既然苏挽冥顽不灵,也只能把他镇压了再搜魂逼问了。

而不待天元出言,那位羽衣美妇却是讥笑数声,一脸轻蔑。“苏挽,莫说你现在是重伤之身,就算你完好无损,今日也难逃陨落。呵呵,世人无知夸大,称你一声炼神第一,你还真当天下无人能制你了不成。”

苏挽扫了一眼羽衣美妇。“原来是百花谷门下,传闻百花谷门人乃炉鼎极品,怎么,你不好好呆在百花谷修习这媚上之术讨好你们的仙界主子,也要来趟这趟浑水。”

“你。。。。。。”羽衣美妇闻言不禁大怒。

“好了,休要和他口舌争锋。事不宜迟,我等还是速速把他镇压了,夺回往生珠为上。”那古铜色大汉沉声说道。

天元闻言微微点头。“九山所言不错,此子冥顽不灵,已入魔道,无需再多言。”说着望向那星冠广袖的修士再次言道:“玄真,布阵。”

玄真道人也不多言。手掌一翻,抹过储物袋,一个阵盘和数杆阵旗缓缓飞出。玄真道人连续几道繁复的法诀打出,数杆阵旗凌空激射向四周。

苏挽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数道碧色剑气犹如白驹过隙射向阵旗,欲拦截下来。他虽言语凿凿,但亦深知面对这几人本就是胜算几无的局面,又身负重伤,若再给布下法阵,便几是有死无生之局。发出剑气后,苏挽便真元鼓动,蕴养了数百年的三十六口挽澜飞剑便欲祭出,先下手为强。但接下来的场面却让他不由的偃旗息鼓了,就在那数道碧色剑气临近之际,玄真道人一道法诀打出,阵旗竟然瞬间消失,遁入虚空,然后再次浮现之时便已按周天星辰方位排列好,开始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几道碧色剑气则激射而去远远消失在天际。

苏挽眼光一冷,声如寒冰。“摘星门下?”虽是疑问,但语气肯定。因为天下之间,唯有摘星门的布阵之术传承自道门道统的太虚宫,这太虚布阵之术最大的特点便是阵旗阵盘皆可自行出入虚空,布阵完成之后阵旗更会遁入虚空,除非以周天之数强行推衍方位,封灵锁钥,或以蛮力震碎虚空,不然破无可破。而这可在虚空来去的阵旗便是摘星门的标志。

玄真道人神情温润,气度出尘。“摘星门玄真见过苏道友,听闻三月前苏道友于琢光岭破去本门首席真传的禁元绝法阵,可见苏道友手段不凡,今日贫道布下这洞虚归一罩,还请苏道友不吝赐教。”

玄真道人言语晏晏,令人如沐春风。手中法诀不停,阵旗隐隐呼应成势,一枚玉色阵盘悬浮于身前,在玄真道人法诀催动下散发阵阵玄奥的波动,不过数息,阵旗的光华便在阵盘的牵引下连成一片,化作一个圆形光罩把众人笼罩在内,而阵旗也隐入虚空不见。

苏挽见状,也不由嘴中发苦,这摘星门的阵法难缠之处,他早有领教。前次破去那禁元绝法阵也是欺那摘星门首席真传修为远逊于他,饶是如此,他也足足用尽了手中仅有的七枚大灭绝辟法神雷子才把那位摘星真传震的真元浮动,觅得一丝破绽,破阵而出。而他也是在此战中被一位天海阁的炼神修士重伤,无奈远遁。如今,一尊还虚真身,三位炼神化境在旁虎视眈眈,这玄真道人与他修为又是同阶,要想破阵谈何容易。

而就在光罩生成之时,羽衣美妇深恨苏挽口无遮拦,抬手便祭出一条红色轻纱缠向苏挽,那轻纱舞动间卷起阵阵粉红色的烟瘴,艳丽无比,一股甜腻的异香随之而生,令人昏昏欲睡。

苏挽神情凛然,这烟瘴看起来美艳,甚至还带着点香艳的气息,但却是百花谷秘传的迷神瘴,和灵山佛门道统一脉传下的昧灵神光一样专惑人神魂,令人防不胜防。而这羽衣美妇竟然将这迷神瘴修炼道了以器御瘴的境界,更是平添几分威能。苏挽心念电转,这迷神瘴若在平时,他还不惧,但此时大敌在侧,若是被这迷神瘴缠上,他又是重伤之躯,神念有伤,众人齐齐施为之下,便是神昏智迷,任人宰割之局。

他本就是杀伐果断之辈,思及此处便再无犹豫,一拍天灵盖,紫府神台处一直温养着的一张玉质符箓遁出,然后苏挽一口精血喷出,同时并指虚空连画,精血顿时化成一道血色符箓与玉符融合在一起,随着血色符箓的融入,玉符顿时光芒大盛,散发出一股沛然的真火气息。这玉符所耗法力巨大,他如今真元大损,只好以精修千年的气血驱动。而一口精血喷出,苏挽也是面如金纸,神色枯败更甚之前三分。

“小心,这是琉璃天火符。莫要被此火近身,否则天火焚身,药石难救。”天元喝道。

天元手中紧扣着一道法诀,神念更是勾引着腹中幽府的浑厚真元,只要苏挽稍有不慎,便是雷霆震怒,一击灭杀。

那古铜色大汉九山也不知何时取出一柄巨大铜锤。那铜锤色泽暗淡,足有一人多高,阴刻着鱼龙走甲,还有种种玄妙古朴的花纹,一眼望去便有如亘古久存的大山一样厚重的苍茫气息扑面而来。九山举起铜锤踏虚空如履平地,一步踏下虚空竟然如水面一样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九山踏步流星,瞬息间便到了苏挽身前,那股千山辟易,一往无前的气势压得苏挽气息都凌乱了几分。这九山竟然是修仙界难得一见的体修,而且观其气息浑厚纯正,圆融无暇,应该还是圣教道统正宗嫡传,可这九州界的圣教道统便只有商州之地的五幽山,五幽山离此何止千万里之遥,在这幽州之地怎会有一位五幽山的炼神体修。苏挽未及多想,他本以为此次追杀他的乃是以一元宗为首的正道五门,没曾想却是出自他意料之外,来的都是如此修为高绝独到之辈。

电光石火间,苏挽先是一道法诀驱使琉璃天火符迎向卷来的迷神瘴。同时口中轻喝。“元罡!”

顿时,脑后一个青铜圆球闪现而出,刹那间便四散而开,化作一面面方形青铜小盾,再层层叠叠瞬间组成一面古拙玄奥的盾牌。那九山在苏挽身前高高跃起,犹如泰山压顶,裹挟着无边风雷之音往苏挽头顶锤下。苏挽抬手一引,那组合成的元罡盾挡在铜锤之前。

“轰!”一声巨响贯彻天际,犹如山崩海裂。声浪滚滚,周边浮云都被震荡一空,就连地面上的草木都被声浪席卷成一地齑粉。而苏挽更是一口鲜血如箭喷出,血中还有点点内脏碎块。虽有元罡炖护持,但这一击的余力也让他内腑再度受创。

但苏挽既然号称炼神第一,即便是重伤之躯,也非是易与。袍袖一展,一柄黑色铁锏握在手中。苏挽执起铁锏往铜锤轻轻一点,彷如不带一点烟火气息。“震!”苏挽口中轻喝,九山如遭雷击,铜锤乱颤直欲脱手而飞,往后激退。竟然被苏挽铁锏一击之下后退了数百丈才停下,望向苏挽的眼神惊疑不定。

苏挽提起真元压下内腑伤势,手中法诀不停。那琉璃天火符碎裂开来,一头赤色火凰从符中演化而出,展翅间把那粉红色的迷神瘴烧作漫天真火,那粉红色轻纱不小心沾着点真火,顿时羽衣美妇不禁心头一痛,暗哼出声,这轻纱乃是心血炼制,神魂相连,若是受损,她也无法独善其身。她急忙操纵这轻纱远离火凰,只在远处卷起一团团迷神瘴往苏挽袭去,而火凰则是不停吐出真火,把一团团迷神瘴燃烧殆尽。虽然场面看起来大占上风,但毕竟火凰乃无根之源,而这迷神瘴却是源源不断,一时也是缠在一起难以脱身。

未及苏挽再次施法,身后风声再起。苏挽神识笼罩身周百里,虽被洞虚归一罩压制,但依旧察觉到那是一柄黑色飞剑,飞剑形状方正,无锋无刃。苏挽心中闪过一丝念头,竟然是剑修,以这修士的炼神化境修为,必然是出自剑宗道统在这九州界的大派剑湖宫了。看来这往生珠还真是无上至宝,竟让几大道统门人联手追杀,眼下来的就有传自天庭一脉的一元宗,道门一脉的摘星门,圣教一脉的五幽山,神宫一脉的百花谷,剑宗一脉的剑湖宫。天下七大道统,天庭,道门,灵山,圣教,神宫,妖楼,剑宗。七见其五,以苏挽之心性果毅也不由微感无力,但苏挽纵横天下,自然心性有独到之处,这无力之感方起,旋即便被他掐灭。幽府真元鼓动,那蕴养了数百年的三十六口挽澜飞剑带着阵阵凛冽之气,涌起阵阵波涛澎湃之音浩浩荡荡往那口黑色飞剑席卷而去。

苏挽号称澜剑仙,一手挽澜剑术绵密繁复,有如大河东去,沧海横流。倾江河落九天而一剑演之,波涛万顷而一剑亦可挽。那阵阵澎湃浩然之力随着三十六口碧绿色的挽澜飞剑瞬间便把黑色飞剑淹没。但那黑衣修士冷峻的神情不变,只是一道法诀引动,那黑色飞剑上一股磁力猛然爆发,三十六口挽澜飞剑被磁力笼罩,顿时运转晦涩,浩然之力烟消云散。而那黑衣修士得势不饶人,口中轻喝。“破!”黑色飞剑一绞,顿时挽澜剑势告破,三十六口飞剑零落四散。苏挽背上一寒,这黑衣修士修习的竟然是那号称万金之敌的磁力重剑之法。

时至如今,苏挽方觉这数人不仅修为高绝,更是隐隐间对他的种种手段都暗含克制之意,尤其这磁力重剑,对他飞剑的克制更是明显。他毕竟不是剑修,虽以剑闻名,但剑之一道最是讲究专诚。剑宗一脉的修士不仅不习术法,更是除了一柄本命飞剑之外再无其他法宝,一身神通皆出自于剑,一剑演万法,一剑亦破万法。他引以为傲的剑术,在正统的剑宗门人面前显得浅薄无比。

而此时不仅九山再次举起铜锤狂奔突进,就连天元也觉得良机已到,深吸一口气。真元自幽府而起,勾连无边的天地灵气,风云激荡。天地灵气在天元的法力引动下幻化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手印,正是一元宗的秘传法术虚空大手印。

天元更是手中法诀不停,高空中乌云滚动,“轰!”一道硕大的紫色雷霆直劈而下,缠绕在灵气巨手之上,雷光闪烁,劈啪作响。

法术“天雷引!”。

不愧为还虚真身,一道普普通通的天雷引法术竟然有凛然天劫之威。天元冷冷的眼光扫了苏挽一眼,苏挽如坠冰窟。随即,灵气巨手卷起无边风雷往苏挽拍下,声势惊天动地。

苏挽眼中疯狂之色闪过,他自幼天资过人,拜入器道宗不及百年便晋身真传,更是在短短三十年间晋升为真传上席,器道宗千年以降,无出其右。而后叛门而出三百年,未尝一败。那股纵横天下的傲气,横亘在胸口化作浓浓的不屈,再成疯狂。

苏挽急速掐动法诀,顿时元罡盾和三十六口挽澜飞剑的气息不停攀升,本是高阶法宝的灵力波动瞬息间便变成灵宝级别的法宝波动。

天元瞳孔一缩,心中暗恨。这种临阵攀升法宝级别的手段分明就是器道宗三大秘传之首的通宝术,以永久降低法宝威能为代价临时提升法宝级别的神奇法术,这苏挽出身器道宗,器道宗虽是道门一脉,与他天庭道统有别,但他知道仙界道宫也有谕令传下,要九州界道门一脉配合天庭行事。就如此刻苏挽的通宝术之下,凭空多出几件灵宝,虽然他不惧此般手段,但若此时有器道宗高阶修士在便知如何应对,当然更为稳妥。只是最后这器道宗却以门内还虚祖师要登临天门为由拒绝派遣高阶修士前来,天元无奈之下也只好放弃。毕竟事关天门登仙,阻人道途犹胜杀人父母。

不提其余几人面对临阵提升的几件灵宝暗自心惊不以,苏挽双目充血,牙关紧咬。连声大喝,“爆!爆!爆!”

三十六口挽澜飞剑和元罡盾发出一阵哀鸣,瞬间自爆。天上顿时多出了数十轮微型的大日,照耀一片苍穹。同时灵潮翻滚,狂暴的灵气肉眼可见。首当其冲的九山不仅大骇,直面灵宝级别的自爆,即便他肉身已修至破虚踏天之境,也不敢保无恙。九山竖起铜锤挡在身前,同时祭起一道金风云体术护持自身,极速向后飞退。天元亦是心头微凉,无奈之下只好法诀引动,灵气巨手张开,挡在苏挽身前犹如磐石立于沧海,牢牢挡住狂乱的灵潮。

而那黑衣剑修则是受创最重的一个,三十六口挽澜飞剑同时自爆,其本命飞剑几乎在瞬间便被重创,裂痕遍布,灵光顿失。黑衣剑修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一片。本命飞剑受创,心神牵动,他只觉得神魂彷如被撕裂一般,那种剧痛让他不禁惨嚎出声,面对汹涌而来的法力灵潮,竟然连一道灵气罩都御使不出来。天元见状,手中法诀不断,苦修千年的法力真元瞬间调动,一道镇灵术几乎是瞬息间便施展出来。“镇!”天元一声冷喝,那狂暴的灵气就如被当头一棒,瞬间归于静止,竟然被生生按压了下去,而天元也是脸上闪过一丝嫣红,即便以还虚真身,瞬间镇压此等狂暴灵潮,也不轻松。当他眼光扫过苏挽,不禁大惊,只见苏挽竟然祭出了十数件法宝,有剑有刀,有戟有锏,充血的眼神疯狂的盯着天元,令人心生寒意。

“各人护持自身,玄真务必守好阵法!”闪念间,天元一道神识传音传出。

众人都各自祭出防御法宝,如临大敌。通宝术加上法宝自爆,此等手段当真令他们惊骇不已。天元手中法诀不停,御使出一道无极盾法术护持住重伤萎靡的黑衣剑修。

苏挽在自爆了挽澜飞剑和元罡盾之后,已近油尽灯枯,法宝自爆的手段本就是伤人先伤己,此刻他脸上死气缠绕,在祭出储物袋种所有的高阶法宝后,掏出一枚龙眼大小,五彩缭绕的丹药服下。眼中疯狂之色渐退,一片死寂。

夺天丹,天下奇丹之一,夺天地化生之力,无论身受何种伤势亦可维持一日寿命,一日过后,真仙难救。

苏挽再次打出几道通宝术,然后不出天元等人意料,再次自爆,狂暴灵潮再起。天元等人远远避开,他们自然看出苏挽已是穷途末路,山穷水尽,此刻避其锋芒,不愿直面苏挽的垂死挣扎。苏挽眼中嘲讽之色一闪而过,他的一线机会就落在天元等人的谨慎惜命之上了。

灵潮翻滚,此等无主灵潮,有备之下,众人自是不惧,就连天元也没有再祭起镇灵术,镇压这种规模的灵潮,消耗真元不在少数。就在此时,苏挽眼中一亮,由于玄真分出了一部分神念法力维持自身的防御法术,虽然洞虚归一罩仍旧牢牢封锁住这边空域,但灵潮所过之处阵旗之间互相牵引的阵脉却被灵潮震动虚空刷了出来。苏挽当即一拍储物袋,一枚流光灿烂的锥子被他祭出,在他法诀引动之下一锥便扎在透明的阵脉之上。锥子发出一声嗡鸣随着阵脉一路往上,所过之处阵脉便如玻璃一般清脆的碎裂。

“五阶破禁锥!怎么可能,此界怎么可能还会有五阶的破禁锥!”玄真一声惊呼。

无关乎他惊讶,百万年前天庭禁绝仙人两界来往,两界所有破界法宝和破界法术尽皆被禁,其中尤以太乙宫炼制的破禁锥为重,别说七至九阶的破界锥了,就连六阶以下的破禁锥亦在其列,而太乙宫也被收入天庭成为天官体系。时至今日,枉论五阶破禁锥,就连初阶破禁锥亦不闻一见,此刻却在苏挽手中见到一柄五阶级别的破禁锥,怎不令他惊讶。惊讶过后,玄真心中也不由浮起一阵痛惜。五阶破禁锥啊,这可是能破除仙禁的惊天法宝,破禁之力天下无双,虽然只是一次性法宝,但有此物,即便是失落的洞天福地亦可来去,此刻却用来破除他这个小小的洞虚归一罩,当真是暴殄天物。

天元闻言,心中一沉。这苏挽实在惊人,明明只是炼神,又是重伤之躯,但手段依旧层出不穷。不仅身具各种秘传法术,各种高阶法宝更是一件接着一件。

破禁锥出,洞虚归一罩再无作用。而苏挽哈哈长笑一声,摘下腰间储物袋一抛,顿时各种法器,药瓶,灵草,矿石漫天乱飞,更有难以计数的圆珠夹杂其中,这些圆珠模样相同,光华流转,莹润无比。

“往生珠!”众人齐齐瞳孔一缩。

天元当机立断,脑后浮起一面铜镜,气机盎然,神光凛凛。“拦下所有往生珠,不可走漏一枚!”同时一道神念传音响彻众人耳边。

而苏挽却是敛笑肃容,留恋的眼光一扫周遭,黯然长叹,随即一掌拍向自己天灵。身躯炸开,化作万千血滴,元神碎裂,裹挟着无数血滴四散激射。

天元只觉得凉意透体,如雪水当头浇下。竟然是“天魔捧身大法”,难道今日要功亏一篑吗?他牙关紧咬,睚眦欲裂。猛喝一声:“看我观天镜!”,顿时脑后铜镜光芒大放,一束束白色光华射向四散万千的血滴和往生珠,同时眉心处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神念晶体不断飞出,一个闪现便出现在观天镜上,循着白色光束瞬移到一颗颗血滴和往生珠上,微微一转便把血滴和往生珠定在原地。这是还虚真身独有的手段,神念晶化。

良久,混乱的空域安静下来。众人齐齐悬立在空中,神色阴晴不定。他们也不知道是否拦下了所有的血滴和往生珠,但往生珠却未能寻回,拦下的往生珠都是赝品。而苏挽又已身亡,事后天官下界,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天庭震怒。

天元神色阴沉似水。“此事是吾考虑不周,事后吾会亲自向天官解释,九山,你留在此地静守一年,其余人各归山门吧。”说完,身化遁光远去。其余人默然片刻后也各自身化遁光而去。

。。。。。。

灵气渐息,天地复归平静。

而在遥远不知何处的一处凡人城池的一间当铺内,库房货架上一枚暗淡无光的夜明珠上血色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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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古学家新近在东亚大陆上发见许多古代文件。那地方本来“人”迹稀少,毒蛇猛兽横行;现在还是莽莽苍苍,一片凄凉荒芜的秽土,白骨如山的堆积着,满地是毒虫的旧穴,可惜也塞满了泥沙,——这是洪水之后的遗迹。要想考察地下的化石及地面的废址,来研究此地古时的社会,真正不容易。至于那些文件——当然都是烂纸破簿,水痕宛漫,还有乱七八糟,泥污血染的“鸟兽之迹”,实在难以看清楚,加以上面所写的文字,又象埃及古字似的所谓象形字。——很要象拿破仑第一征埃及时那些学者的刻苦研究一番。果然,这些文件之中居然有几位东亚语族学家考究出一张破烂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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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