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晨八点,舒澄清睡眼惺忪地进卫生间洗脸洗漱后,梳妆镜里的脸已经消了肿,但依然有些泛红。她转身走进衣帽间穿好衣服下楼,刚好看见兰姨正在饭厅摆着早晨,正好顺手拿起一杯豆浆“咕噜咕噜”喝着往外走,看见管家领了一个人进来。
“舒小姐,这位小姐说有事找您。”
来人正是昨晚一起遭难的小助理,舒澄清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舒森真缺德。
舒澄清冲她点了点头,“去外面谈吧。”
俩人刚走到后庭门口,就被兰姨叫住,她递过来一支小小的红管药膏,“舒小姐,宋先生嘱咐您起来要涂的药。”
她微笑接过,礼貌道谢,领着小助理走到后庭。
心水园有一片玫瑰花田,精细培育,专人打理,比人还金贵几分。鲜艳和杀伤是可以相容的,宋宴专门让人在花田里建了一个小亭子,既能赏花谈情,又隐蔽杀伤,像极了主人家的性子。
“舒小姐,这是“兆天”最近的资料。”
她动作缓慢,一页一页的翻,慢悠悠的看着。舒澄清喝东西有个习惯,使用管制类的东西,会不由自主的按压扭曲它,等助理递过来的资料被她看完扔在桌面上时,她嘴里的塑料吸管已经被她咬着不成样子。
“什么意思?为了迎合市场,不惜放下身段接受公开调研吸引资金?疆流集团会乖乖看着你们被公开公正的调研?乖乖看着你们吸引到资金?就算疆流会,宋家会吗?舒森在搞什么?”舒澄清说完,心里揣测,嘴上也不闲着,继续喝着豆浆。
小助理解释:“舒总注资上亿,他肯定比谁都不希望“兆天”被收购的。”
舒澄清笑意深深,“你倒时忠心的很,如果昨晚是舒森带你去跟HT洽谈,你猜会怎么样?”
“……”
舒澄清得到了一阵沉默,直到她以为她不会接话的时候,听见她说:“其实舒小姐,昨晚你不用这样的……”
“HT有没有合作的意愿,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一开口就是一些鱼香酒色,你以为陪他和一桌或者睡一晚,他就能跟兆天合作?”舒澄清没有让她说下去,反而出口咄咄逼人。
或许是俩人谈话太入神,又或许是宋宴太神出鬼没,总之他的出现让人始料未及。男人笑得格外灿烂:“贵公司企业文化不错啊?在别人家后花园谈案子?”
亭子里的两人思绪徒然被这声音打断,两人抬头皆是一愣。
宋宴这天凌晨六点在书房开了个视频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小时,舒澄清起床没见着人,自然认为他是上班了。这会儿看见他穿着居家式睡衣,薄薄的缎面质地,领口大开露出一道锁骨。
“咦?你没去上班?”舒澄清这会儿有些抖机灵似的转移话题。
宋宴笑意加深,“梵策没我一天倒不了,倒是兆天是一天都离不得舒小姐啊。公事繁忙?”
一席话,讥诮之意显而易见。
这时候小助理再听不懂宋宴笑语下的不悦与嘲讽,那就真的是智商离家出走了。她连忙站起来,收拾了下东西,跟舒澄清告辞,触及宋宴不善的眼神,讪讪地离去。
在别人地盘上算计别人是件很不好的事,舒澄清怂了。
幸好她不是大丈夫,自然更能屈能伸,舒澄清硬着头皮,冲他笑笑,没话找话,“那个,吃了吗?兰姨的豆浆做得不错,喝点?”
宋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人又变成了几天前跟他对阵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善变的女人?被欺负的时候在他面前软得要命,隔了一晚,从她睡着到现在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又变成了冲锋陷阵,一身伤杀的人。
他慢慢悠悠的走过去,旁人看来,只当他当下心情是多闲适。一把抢过她的豆浆,动作极快,舒澄清瞧不见他把豆浆扔到了哪,居高临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他。
舒澄清猝不及防,理智坠入他漆黑的眼眸中。
一个成年男人,年轻气盛,本性自制却不愿意自我约束,他忽然加重了力道,解开她的衬衫的衣袖,露出雪白的一节手臂,一块如硬币大小的乌青暴露出来。
舒澄清手臂一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四哥......”
宋宴看着那块乌青,“昨晚为什么不说?”
她伸手想要去推他,却被他按下手,大手一捞,把人抱起坐在亭子的石桌上,她惊得处于本能勾住他的颈稳住身子。他顺势低头游移,穿过在她精细的腰处,拿起那支被她遗弃在桌面的红管药膏。
温热的指腹在她脸上的伤处摩擦,片刻便传来清凉的感觉,她知道宋家小公主又在闹别扭了。
带着颤音对他服软:“四哥,我肚子饿了。”
“我难道就吃饱了撑的吗?对你退了一万步也换不来你靠近我一步。”
攻守交缠,她不敌他,宋宴是好手,存心引火,她注定逃不掉。她被他圈在石桌上,除了他别无依靠之处,索性把头抵在他的怀里,一阵檀香萦绕在她的鼻息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于是一声声的去唤他的名字,“宋宴......阿宴......”
宋宴一直以来都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即使受到伤害第一个想到的人也要是他,另一方面又喜欢她什么事都不要去做,安安静静被自己保护起来就好。正是因为如此,每次她选择独自坚强时,他总会有一股无名火升起。
在她一次次叫他的名字的瞬间,他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无名的生气。
无所谓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抬手抚上她的发丝,存心纵容她到极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舒澄清闻言,抬头对他展开笑颜,“糖醋里脊?”
宋宴理了理她额头前的碎发,勉强停手,让她蒙混过关,“也不是不行,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晚上有个舞会,我缺个女伴。”
“几点?我下午还有课呢。”
“我帮你请个假了,说你不舒服。”
舒澄清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骗人。”
他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抬起手,两指往她额头轻弹了一下,动作亲昵。
她把手袖放下,重新扣上袖口:“先付出场费吧。”
他眉头一挑,手顺势下滑搂住细腰,贴近,“这么见外?”
舒澄清讪讪,“说笑,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