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打在曹曼的脸上。趴睡在桌上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用手背擦干嘴角边的唾液,然后习惯性地查看了手机。见屏幕显示着6:53,她将双手冲天花板一伸,打了个哈欠,使披在肩上的黑色大衣滑到地上。曹曼这才意识到房间里不止她一人。
“老大醒了?”
曹曼转头一望,说话的正是她的室友,在学霸榜上排名第三的典薇。此人站在门前,已穿好衣服准备出发,宝蓝色的羽绒服使本就不苗条的体型显得更加肥胖。
“你回来了,”曹曼斜身把大衣捡起。“昨晚本打算等你,谁知看着书就睡着了。”
“没关系,”典薇笑道。“你这几天累坏了吧。新的学期刚过一周就这么积极。”
“只是活动活动脑子而已,”曹曼将面前的书本合上。“校际比赛结果如何?”
“朱可靓那个坑货,居然临时闹了肚子,”典薇翻了个白眼说。“不过我校还是获取了第一名。”
“哦?”曹曼有些吃惊。“没想到缺了冯孝和卧龙,你们依然这么强。”
“少了冯孝不假,可我们多了吕凤仙,”典薇敬佩的语气中含有一丝不安。“我第一天独自胜了二十余人,可次日还是败下阵来。吕凤仙则不同,屡战屡胜,而且每次都是毫无风险。”
“如此看来,这吕凤仙真不简单啊...”
“是,很奇怪她为何上学期末才登上学霸榜。这家伙一直深藏不露啊。”
焦急的敲门声将二人的对话打断。典薇开门,见是文诺,便请她进屋。
“文诺,出什么事了?”曹曼问道。
“老大,你没看我的短信吗?”
“哦,我昨晚复习,把铃声关了。刚刚睡醒,还没来及...”
“没时间了,”文诺一把将曹曼拽起,直奔走廊。
“哎,干嘛?我还没洗脸呢!”曹曼边走边掏出手机,照着自己。
“刘贝贝三人要挑战吕凤仙,”文诺从口袋取出一张湿巾,递给曹曼。“再晚点就看不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曹曼擦了把脸。“怎么突然...”
“说来也巧,”文诺加快了步伐。“当初我谋划了一个驱虎吞狼之计,想挑拨吕凤仙与刘贝贝的关系,以防二人结盟。谁知,我还未使用,她却自己走了进去。”
“哦?驱虎吞狼,怎讲?”
“准确来说,目标是张紫妃。她一个大小姐的身份,定不甘于被他人无理由约束,而吕凤仙手下的高慎正好下了十大禁令。我只需将此事指出,张紫妃自然会向吕凤仙讨个说法。这样一来,双方便有了矛盾。我们则可以静观其变,坐收渔利。”
“好一个文诺,果然足智多谋,”曹曼夸赞道。“不过你说是她们自己走了进去...”
“估计是有人已经向她们告知,所以今早,刘、关、张一同去了美术室找吕凤仙。我离开的时候,她们正吵着呢。”
二人很快到达了主楼底层的北翼。走廊已聚满了人,学生们从美术室内一直排到外面。他们你推我攘,谁也不愿错过即将来临的大战。
“让一让,让一让,”文诺将自己当作一把镰刀,为曹曼开了条路。“老大,只能送你到这了。”言罢,她拍了拍曹曼的背部并止步于原地。
“文...”曹曼回头时,对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拥挤的人群如同海浪一般把她从门口慢慢推进了屋内。
大约两百平方米的美术室四面墙上挂着素描、水彩、油画的艺术名作。四米长的窗户下有一排柜子,玻璃后面放着多种雕像和陶瓷。十几幅画架被挪到了房间的角落里,而桌子并排形成一条直线,隔开了对决者与观众,由甘玲、苏菲、加上其他几位学生委员会的成员坚守。
“好了,别挤了!”甘玲凶凶地向人群大喊。“喂,那个穿白衣服的,说的就是你!”
在旁的苏菲倒是轻佻,享受着眼前的混乱,笑道:“We must have bloody noses and crack'd crowns!”
“拜托,”陈空冲苏菲瞪了下眼。“这时候就别念莎士比亚了。跟甘玲配合一下。”说完,他又转向刘贝贝,问:“怎么着?到底挑不挑战?”
刘贝贝看了看两位伙伴,不知该如何决断。虽然她上周五慷慨地喝掉了咖啡并答应与吕凤仙对决,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由感到一丝胆怯。
吕凤仙也毫无逼迫之意,静静地坐在墙角,抚摸着怀中的兔子。今日的她与以往大有不同。黑色长发被几根橡皮筋绑在肩后。上身穿着一件深红的棉毛衫,下身以蓝牛仔裤做搭配。深红的趾甲透露在金色拖鞋外。此番打扮可谓她入校以来最休闲的一次。
“要挑战也该我先。”张紫妃向前迈了一步。
“不然还是我来吧,”关小雨提出。“毕竟我有过一次挑战的经验。”
“不行,”张紫妃坚持道。“我们说好的,你休想反悔。”
“啰嗦。”
关、张二人停止了争吵,看向刚刚开口的敌人。
“要挑战就一起来。”
几人愣了一下,仿佛没明白吕凤仙的话。刘贝贝低声问道:“什么意思?”
吕凤仙抱着兔子站了起来。“一个一个上,太浪费时间。”
“你是想1v3?”关小雨怒道。“不行!这样你输了就有借口了。”
“少废话,”吕凤仙始终未正眼看过对方。“我八点还有课,没工夫跟你们耗着。要么三个一起,要么别来烦我。”
见吕凤仙不肯退让,三人只好点了头。“那,挑战方式和项目由你选吧,”关小雨不乐意地说。
“我来替会长讲,”陈空迅速上前,清了清嗓。“挑战项目为语、数、艺。半小时内完成一幅画、五张诗词填空的卷子、和三页几何题。
“诗词与数学题自然是以正确率为主。至于作画,挑战开始前会随机抽选一个主题。完成后,以观众投票的方式决定胜负。为了防止观众偏袒某方,除了你们四人和两位不能参与投票的学习委员外,其他人都将被请出房间。如此一来,观众投票时便不知哪幅画是谁画的了。
“规则就这么简单。诸位没什么问题吧?”
“你的意思是,这三项同时进行,吕凤仙一人挑战我们三人?”刘贝贝惊讶地说。
“没错,”陈空回答道。
刘贝贝又问:“定输赢后,GPA怎么算?”
“GPA?”陈空一脸烦躁地说。“你难道不懂规则吗?”
“陈兄台,你急什么?这些可是新人,耐心跟她们讲一讲又何妨?”吕凤仙终于与刘贝贝对视,解释道:“对决中有一方是学霸榜上的人时,需压上学霸徽章,但可将GPA筹码下限设为0。你们本就不是冲着GPA而来,我看就这样吧。你们其中一人获胜,我便不再追究你们违背咖啡禁令之事;两人获胜,我就撤回这道禁令;三人获胜,寅虎徽章归你,我从此退出东菡的校园。”
“哼,口气倒不小,”关小雨放出一声冷笑。“到时候输了可别反悔。”
陈空又插了进来。“事不宜迟,我们赶紧—”
“慢!还有件事...”刘贝贝再次举手。“我没带画画的工具。吕凤仙好像也没有吧?”
“在那,”陈空指向墙边台子上的一堆美术用品。“都是公用的,你们随便挑。”
张紫妃看了眼关小雨,说:“刘贝贝这是准备接才艺的项目了。剩下的两项,你我该如何分配?”
“这个吕凤仙简直是作死,”关小雨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为了给她留点面子,我就勉强挑战一下语文,把数学交给你了。”
“虽然怎么看我们都不会输,但还是谨慎为妙,”张紫妃反对道。“语文,我来。”
此时,吕凤仙在陈空的帮助下已将画架摆在前方,又换了把可以调整角度、高度的椅子,在两侧各放一张桌子,最后从书包取出一支笔。
关小雨也在不远处安顿下来,瞪着对手说:“我很好奇,你究竟打算如何以一敌三?完成一项再去做下一项?你认为你有多快?半小时能完成那三页数学题就不错了。”
吕凤仙对关小雨不理不睬,默默地盯着手中的笔。这支笔的细度、长度都大于普通的画笔。墨黑的笔杆上含有不同大小的按钮,而笔尖的另一头是银色的笔盖。
张紫妃在离窗户较近的角落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钢笔,然后向甘玲、苏菲点了头,表示准备完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仍在挑选画笔和颜料的刘贝贝身上。翻了许久后,她皱着眉,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念道:“哎呀呀,怎么没有红色?”
陈空费了不少劲才把观众全部逼退门外,刚要带门出去,见刘贝贝还在磨蹭,无奈大呼:“我的姑奶奶哟!再不开始,八点前投票结果就出不来了!”
“好嘞,好嘞,这就好。”刘贝贝拖着脚,小跑回归了座位。
教室门“砰”的一声关上,甘玲和苏菲立刻分头行动。苏菲负责将题卷发给双方,而甘玲在旁监督着,确认无作弊行为。关小雨收到正面朝下的卷子后,又看向吕凤仙,忍不住嘲笑道:“我说,你该不会要用那支画笔做数学题吧?”
“天真。”吕凤仙以优雅的动作拔下笔盖,展现了另一边隐藏的双式笔头。
关小雨见到后,睁大双眼说:“这什么鬼?”
“钢铅画笔,”张紫妃冷静地答道。“简单讲就是钢笔、铅笔、画笔三体合一。钢笔与铅笔在一头,画笔在另一头。按钮下的机关可以使它们分开。钢笔、铅笔各为半圆筒形。钢笔平的一面被刻为尺子,铅笔的内部藏有美工刀,而画笔的核心装着涂改液。如此,所有的基本美术和写作工具都在这一支笔里了。”
“紫妃,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刘贝贝诧异地问。
“我今早进校前先去了眼镜先生那,打听了一下,”张紫妃盯着敌人说。“据他透露,钢铅画笔是吕凤仙的独门武器。”
“原来是从那个老秃子口中得知的,”吕凤仙讽刺道。“我说这帮杂鱼怎会有这般见识?”
“你别太嚣张啊,”关小雨提醒道。“就算你有了这件神器,可你没有三头六臂,怎么使用?”
吕凤仙抬起双腿,把脚从拖鞋里抽出。“人靠衣装马靠鞍,可再漂亮的衣服,穿在相貌丑陋的人身上,也是破皮烂袄一件。倘若我驾驭不了这支笔,岂会用之?”
说着,吕凤仙便将画笔夹在右脚的大母趾与第二趾之间,细长的腿伸直,落在面前的画架上。她左手握着铅笔,放在含有数学题的纸卷旁,而右手持着钢笔,准备填写诗词。
“你刚才问我打算如何以一敌三,”吕凤仙活动着右脚,为下肢热身。“现在可以告诉你,我要三项同时完成。”
“开-开-开什么玩笑?”关小雨险些说不出话来。
“我像是在玩笑吗?”吕凤仙严肃的表情已经为自己的提问献出答案。她看了下手表,然后对甘玲和苏菲说:“可以开始了吧?”
两位学习委员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差点忘记了她们在场的原因。
“啊,可-可以,”甘玲呆呆地说。她拿出定好闹钟的手机,在按下“确认”的一刻,喊了声“开始!”苏菲也举起了提前备好的纸牌,上面写着作画的主题:「鹦鹉」。
吕凤仙把两边的题卷翻了过来,以惊人的速度开始作答,同时用左脚稳住画架,右脚夹着笔在画布上移动。她心神不慌、手脚不乱,一心三用却看似游刃有余。
关小雨和张紫妃的表现也不逊色。两者的速度几乎与吕凤仙同步。每当吕凤仙挪到下一张卷子时,她们也完成了眼前的一页。相对来讲,刘贝贝倒是有些迟钝。她盯了画布半天,却仍未下笔。
一直观察刘贝贝的甘玲摇头对苏菲低声说:“都过去十分钟了,这孩子一个点还没画出来。你看你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摘掉耳环来玩。我觉得啊,她脑子肯定有问题。”
站在门外的陈空被人群包围着。他强压着内心的忐忑,脸上却明显地写着不安。经过三番五次的尝试,他还是未能阻止今日之险。那天,他将刘、关、张三人的举动上报给了吕凤仙。她不但不做提防,反而声言要以一挑三,无论陈空如何劝说,都不理会。无奈之下,陈空只好想出一计,至少能确保吕凤仙一局的胜利,而对方也表示了愿意配合。此时,他虽知吕凤仙不会有退学之危,但仍希望她可大获全胜,以护颜面。
对于等待之人,每分每秒的流逝都格外漫长。当美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时,陈空迫不及待想闯进去,却被苏菲拦住。
“且慢,”甘玲解释道。“为了防止作画者与投票者沟通,我们会把两幅画搬出来,放在走廊里。投票也将在走廊进行。若有人在投票前进入美术室,则视为弃权。”
陈空点了头,乖乖地后退了几步。甘玲和苏菲把画架搬到走廊内,然后命众人排站好,上前赏画,并通过扫描学生卡的方式为喜欢的作品投票。两幅画并排,以便做对比。左边的是一只多种色彩的鹦鹉,背部为蓝、腹部为黄、头顶还有一块绿;右边的那只除了眼下方有一片红,其余的部分全是黑色。陈空瞄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投给了右边的画。
整个过程延续了将近十五分钟。之后,甘玲把屋内的四人请了出来,准备宣布结果。
“首先是填写诗词,”甘玲读着手中的白色卡片。“张紫妃,27首。吕凤仙,30首。”
“可恶,”张紫妃咬牙说。
“接下来是数学题。关小雨,19道。吕凤仙,21道。”
“不可能!”关小雨大呼。“做的比我还多?”
“最后是这两幅画,”甘玲再次低头看了一下卡片上的文字。“左边的是吕凤仙所制,右边的是刘贝贝的作品。投票结果是...”
这几句话被陈空完全忽略。在他眼里,这最后一项的胜负已定。“你输了,”他走到刘贝贝身前,得意地说。
“刘贝贝,74票。吕凤仙,49票。”
忙于向刘贝贝炫耀的陈空并没有留意甘玲喊出的数字,只知结果已被宣布,便抬头欢呼道:“会长,好样的!”
喊到一半,陈空忽觉哪里不对劲。望着周围几张迷茫的面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痴痴地问:“几票来着?”
“刘贝贝,74票。吕凤仙,49票。”甘玲重复了一遍。
陈空愣住了,满脸因惑地回想起甘玲之前的一番话。“左边吕凤仙,右边刘贝贝...”他抬头看了一下,质疑道:“你刚才说黑色鹦鹉是刘贝贝画的?”
“没错。”
“你搞混了吧?那应该是我们会长的。”
“这画的后面有她们各自的签名。不信你来瞧瞧。”
陈空刚要上前,却被吕凤仙制止。“不必了。黑色那只的确是刘贝贝的作品。我画的是这只彩色鹦鹉。”
“怎-怎么可能?”陈空仍不愿相信。
“抱歉,陈兄台,让你失望了。”吕凤仙又转向刘贝贝,道:“根据约定,你们三项赢了一项,违令之事我便不再追究。就这样吧,差不多该上课了。”
“散了,散了!”在甘玲的催促下,观众开始各奔东西。陈空郁闷地挤到了两幅画的后方,亲自确认了背面的签名。刘贝贝、关小雨、和张紫妃往楼梯间走着,耳边传来了他人的议论声。
“三人同时战一个,居然还输了两项。”
“吕凤仙不愧是咱们学校第一,简直就是天才。”
“是啊,相比之下,那个关小雨也不过如此。看来上周是华山学院的学霸太弱了。”
关小雨越听越恼,忍不住埋怨道:“我就说不该三人一起的。这下可好,输得面目全非。”
“拜托,这有关系吗?”张紫妃烦躁地回了一句。“她一对三都能打败我们。如果单独挑战,我们只会输得更惨。”
“你还好意思说,”关小雨依然不服气。“半小时才填了27首诗。我有那时间,能把27首诗整个默写出来。”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张紫妃辩解道。“那个项目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好多诗我从来没见过,而且每首诗要填写多个词语,必须全部正确才算一分。”
“好了,你们别吵了,”刘贝贝急忙来劝架。“至少赢了一项,不是吗?也不算太丢人。”
“刘贝贝,你什么意思?”关小雨闻言,反而更加愤怒。“你赢了,当然不丢人。可我呢?”她掏出手机,点进了粉丝群。“看,我这下掉了多少粉!”
“啊?这...”刘贝贝用眼神向张紫妃发出求救。“这是什么?”
“哎呀,跟你说也是浪费时间!”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关小雨扭头就走。
刘贝贝伸手挽回,被张紫妃阻拦。“别管她。这般无理取闹,真是幼稚。”
“可是...”刘贝贝望着远方,略表担心。
“你帮不了她的,”张紫妃说。“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付出代价。或许到了那一天,她才会醒悟。”
与此同时,吕凤仙和陈空二人回到了美术室内。吕凤仙站在刘贝贝的画前,欣赏着对手的作品。“嗨,”她摇头笑道。“真没想到,居然输了。”
“怪我,是我没把握好时间,反而帮了倒忙,”陈空悲叹道。“早知就不采取这种行动了。”
“时间不是主要因素,”吕凤仙走到窗前,将窗台上的兔子抱入怀中。“我在乎的是,刘贝贝究竟是怎么用上红色的。”
“对,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们的人怎会投错票?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只黑鹦鹉根本不像你的画风,但考虑到有红色,加上是你用脚画的,我也没想太多。”陈空握紧拳头,敲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难道是我整理那堆颜料时有所疏忽?”
“不,”吕凤仙捏着一根绿叶,喂给手中的赤耳兔。“我明确地记得里面没有红色。不过在挑战中,我没能注意刘贝贝的举动。或许是那时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可以为你们解答。”
听到声音,陈空立马转身。一位英俊的长发男生缓步走了进来。原来,他已躲在门外多时,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在外面多久了?”陈空大惊失色。
“慌什么?”那男生摔了摔被红丝带绑着的辫子。“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早就猜到八九不离十,只是好奇,想回来确认一下罢了。”
“你指的是哪件事?”
“这次挑战中不为人知的阴谋,”长发男生双手插在裤兜里,悠闲地坐在桌上。“当然,也包括刘贝贝的无中生有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