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棋语的背影，楼殊深除了懊悔就是懊恼，抿了抿嘴，在原地踟躇了一阵，他还是走了，去找殷舞岸了。
就像是受伤时的港湾，又像是逃避时唯一能躲藏的角落，殷舞岸对于他的作用，也许，也不过是如此了……
因为媚语的存在，楼里的姑娘们虽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实际上氛围却和以前相比差了许多。这一点，楼殊深刚踏进这个门就感觉到了，他随便拉了一个姑娘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姑娘似是听不见他的问话一般，只是用手指了指殷舞岸的房间“她在那儿！”
楼殊深自讨了没趣，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直接去了殷舞岸的房间，轻轻扣了扣房门“小舞，我能进来吗？”说罢，就规规矩矩地等待着。
看看，这人模狗样的样子，温文尔雅，当初不也是这般就轻而易举的让人觉得他与那些浪荡公子不同，轻易地就许了芳心。
屋内响起了虚弱的一道声音“阿深，进来吧。”
推开门，那个女子虚弱的躺在床上，病态之色尽显，柔弱不堪。轻轻地朝着楼殊深招了招手“阿深，你怎么来了？”
楼殊深定在那里，看在眼中的只是那个病弱的身子，多，像念念啊。只是念念比她更坚强，比她美的多罢了。
“我……找到了，找到那个当年的女子了。”
“嗯？阿深，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你不及她半分的女孩，我找到了。干嘛一副震惊的样子？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装什么？”
“我...我...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着，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楼殊深在一旁站着，终究是没忍心，走过去用自己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轻轻地给她拍着背。却没想到殷舞岸咳了一会儿，竟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住了“你，要走了吗？阿深？”
“在过两日就走，跟在她身边，为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那我呢？我怎么办？你跟着她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就在这里就好了啊，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我今日来与你见面，就是为了与你告别啊，你还想要我怎样呢？”楼殊深很好奇，这个姑娘到底想怎样。
殷舞岸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愣愣的坐着，两行清泪从脸颊慢慢滑下“原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吗？”
“嗯，不然呢？”
“阿深啊，她，哪点比我好呢？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我到底是输给了怎样的一个人。”
“你没有输，你也没有不好，她也没有多好，只是，你不是她……而已，仅此而已。”楼殊深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殷舞岸看他要走，急忙开口“阿深，我且问你，从见面到今日，你可曾有一瞬间眼中的人是我？”
楼殊深停止了，静默了一阵，良久，久到殷舞岸以为她都不会等到这个回答了。
他却开口了“有过。”
说完，就走了，短短的两个字，在她的心里却激起了千层的浪，原来，还好，他有那么一瞬间，哪怕是一瞬间，眼中的那个人是我，不是那个他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就够了……
谁都不知道，这天她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有多少的翻天覆地，只知道，那一晚过后，她主动去找了姚妈妈……
“妈妈，他是爱我的，他说了我有不是替身的时候。那女孩虽是他心尖上的人，可是我想试试，用我的后半生赌一把，赌他可能会爱上我。”坚定的神色，让姚妈妈似乎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恍惚了一下“输了呢？若是输了，你又何去何从？”
“输了，那便是我没本事，我情愿跟在他们身边做个侍女。”
“那女孩，只有八年的寿命了，你确定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赌吗？更何况，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的英雄。”
“妈妈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那女孩，是我们用命护着的人！”一个妩媚的声音强行插了进来。
殷舞岸抬头，好美的男子！任她在这楼里见过了那么多人，竟是没有一个及得上他半分。
姚妈妈见她依旧愣愣的，连忙拉着她跪在了地上“叩见主子。”
她被拉回了神，低下了头。
“怎么？想赌？楼殊深吗？那小子根本算不上什么，也就是你把他当个宝罢了”媚语用食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啧，怪不得，到底还真是有几分像。真是碍眼的很，要不，挖了算了。”
殷舞岸哭了，眼泪不停落下，不敢发话，生怕真的会被挖了眼睛。
“主子，您答应过她的。”姚妈妈冷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媚语笑了，一掌将她打了出去，短短几步的距离，却生生打出了一口鲜血“呵，也是，多谢你的提醒。”殷舞岸爬了过去，扶着姚妈妈，慌乱地擦着她嘴角的血迹。
“不就是想跟着吗？可以啊，我许你跟着，给我牵制住楼殊深，让他少靠近念念。还有，别想着害念念，否则，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说完，飘飘然地走了出去。
“小舞，妈妈能帮你的，也就到这儿了，往后，离开了妈妈，可就没有人能护着你了，往后事事都要靠自己了，不要相信男人，记住妈妈的话，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尤其是，楼殊深，还有那个女孩身边的人，你一个都不要去惹，惹不起的，听懂了吗？”姚妈妈虽依旧口吐着鲜血，却仍然不停说着。
“好好，我知道了，妈妈，妈妈你别说了，你在流血啊，我去喊医师！”
“不用！”按住了殷舞岸要走的身子“他不会让我死的，要让我死，早就动手了，哪会等得到今日”姚妈妈又咳了两声，“妈妈明日给你打点行囊，他说你能跟着，你就一定能，往后的路，要自己走好了，一定要踏踏实实，切不可因一句话就蒙蔽了自己的行为！只专心于自己的目的即可，为了达到目的，必要时，什么手段都可以，但一定要牢记自己一开始要的是什么，也一定要明白，随时给自己留好后路。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妈妈”泪如雨下，心疼的无法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