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梁涛的诉说,曹子墨眼神慢慢从不信任转向狐疑,记忆里模糊的面孔,慢慢变得清晰,结合第一与梁涛见面莫名的熟悉感,以为是自来熟的梁涛总是对他殷勤的关切,眼神渐渐坚定。
“我还是要回去。”
曹子墨的话语,把还在缅怀记忆的梁涛重重打断,梁涛有些傻眼道:“小子,你还不了解我们的关系?”
曹子墨回答道:“你救了我,把我送到了奶奶那里,我很感谢你,但是你答应我,说来上京可以去上武道院,我不是来这里拜师的。”
梁涛无语道:“天门,知道吗,这里是天门,破武道院算什么。”
曹子墨闷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天门。”
梁涛被曹子墨的话语掖的够呛,“联邦四柱知道吗。”
“知道。”
“算了,三爷在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大灾变以后,整个星球所有生物都发生了变异,掌握特殊能力的人类首先出现,为抗击日益恶劣的生存环境做出了重要贡献,人们称为异能者。
在其中又有一部分特殊的能力者,以精神系能量(蓝色能量)运用,可以操控物体,意念飞行等被分别出来统称为念力者。
但对于庞大的种群来说,觉醒异能和念力的毕竟还属于少数。而人们也发现,小口径武器枪械,对于变异的魔兽、异兽伤害微乎其微。
大灾变后,人类重工业体系受到了严烈的重创,大威力武器缺乏,配套体系不完善,操控人员稀少等。但唯一的好消息是,存活下来的剩余人类,身体素质得到了全面提高,也许是原始基因的激活,或是也在大灾变中经过了变异,新人类的力量,速度,韧性等都不是旧世纪人类可以比拟的。
为了生存,新人类重新操持了简陋的武器,开始了反击。
就这样挣扎求生中,把身体开发到极限的人类,终于在细胞中获得了新的力量—气。
气,它埋藏与大多数人的体内,虽然依然受限于天赋,但比起脆弱的念力者、稀少的异能者,掌握气的力量的武者对于人类世界来说如久逢甘露一般。
反击号角吹响,联邦的成立,大灾变后第一个城市上京的建立….
百年抗争中,埋了多少英雄骨,300年的风雨飘摇,葬了多少不悔人。
其中四位伟大的先驱,被联邦授予了至高称号【擎天】【焚川】【覆地】【靖海】,视为联邦四柱,称号代代相传,非为联邦做出重大贡献者不授,非实力顶尖者不授。
根据初代称号者的力量属性,一般【擎天】【靖海】都为武者,【覆地】为念力者,【焚川】为异能者。但随着时代变迁,传承也变了味道,然而四柱称号依然是联邦顶级强者的赫赫标签。
异能者、念力者、武者这些掌握强有力量的人的出现,被人们统称为超凡者。而武者又因为其可系统的传承性,在旧世纪低迷的武道门派,从新世纪焕发了不一样的光彩。
天门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虽因门徒较少,鲜为人知,但【擎天】的称号,为天门门主代代相传,可见其底蕴深不可测。
…….
“所以咱家老爷子,就是被联邦四柱的【靖海】,人人称颂,誉为联邦之龙!”
曹子墨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喋喋不休的梁涛,鄙夷的说道:“你不说天门门主都是【擎天】吗?这都【靖海】了,老师,麻烦你编的用点心。”
梁涛微微一笑,与有荣焉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年老爷子在联邦横空出世,立下不世功勋,联邦大人物为了封赏老爷子伤透脑筋,四柱称号由来已久,已为了联邦的象征,不可随意更改,师祖本打算把【擎天】称号让出来,但老爷子尊师重道,奋而向另一个四柱【靖海】发起了挑战,哪一战打的可为天崩地裂,山呼海啸,最终以老爷子以下克上,争得【靖海】称号,一时间天门一门二柱,光耀联邦,如大日当空,无可匹敌。”
曹子墨好奇问道:“那现在呢。”
梁涛可能是说累了,声音渐渐沙哑道:“后来,师祖归墟,【擎天】称号被授予联邦其他顶级强者,虽然你看现在天门没啥人,是因为天门收徒极严,而非门主弟子不入祠堂,不记宗谱,这一代就我师兄弟三人,我排行老三。”
看着曹子墨还有些狐疑的样子,梁涛拍了拍他的头,“带你来这,也不是让你拜师,因为老爷子也不一定收你,上京这么大,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武道院事别担心,交给我吧。”
曹子墨望着突然深情的梁涛,慢慢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梁涛淡淡道:“你就当我是你爹吧。”
曹子墨一脸吃了死苍蝇般的表情,狠狠的把背包扔向了梁涛。
…….
难得有些丰盛的餐桌上,王知行把一盘青菜拉到了面前,渐渐恢复本性的梁涛,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曹子墨拘谨的端着一碗米饭,看着薛平阳不停的给自己夹这菜,面前的餐盘慢慢的堆成了一座小山。
王知行把最后一粒米粒扒进嘴里,青青的吮了一口茶,淡淡道:“打算呆多久,什么时候走。”
梁涛扶了扶滚圆的肚子,拍了拍旁边还在细嚼慢咽的曹子墨,“明天就走,孩子撂您这,您就当您亲孙子养,该打该骂,悉听尊便。”
看了一眼已近40的徒弟,还是一脸没有正行,王知行恨铁不成钢道:“不要,领走。”
梁涛无所谓道:“领走就领走呗,大半夜住一晚上的,你看我们父子孤苦无依的也没个地方去。”
王知行气道:“你还赖上我怎滴。”
梁涛一脸正色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梁涛生是天门的人,死是天门的鬼。虽然我两父子,一穷二白,但是凭着我天门门徒,联邦【靖海】徒弟的名号,去怡红会馆,住个个把月,人家也是给面子的。”
“滚,滚去厢房,明天就给我滚!”
“得令。”
薛平阳乐呵呵看着滚刀肉一般的梁涛,又柔和扫向一脸嫌弃这梁涛的曹子墨,好像又回到很多年前,一脸板正的老爷正训斥刚闯祸回来的老三,而老大一脸袒护的跪在前边,老二依然在树下摇头晃脑的看着书,被飞来的戒尺砸到了头…….
…….
是夜,天门祠堂,王知行盘腿坐在蒲团上,高桌上一行行牌位,几缕从香炉里飘出来的青烟,被夜风吹的时断时续,薛平阳蹑手蹑脚的跨过了门槛,走到了王知行身后。
王知行声音空洞道:“那混小子走了。”
薛平阳点点头道:“嗯,和小时候一样,翻墙头就跑了。”
似乎想起了开心的事,王知行嘴角略微有些笑意,“那个孩子呢。”
“客房睡了,那孩子的信息,我让他们送来了,放在您的书房。”
“嗯。”
“老爷,这里还有老三给您留的一封信。”
“撂下吧,天晚了,去睡吧。”
王知行轻轻的打开信封,就这清冷的月光看着一页的狗爬字,皱了下眉
【师傅亲启,弟子不孝,不能侍于身前。主要我在身边,我怕您不是被我气死,就是把我打死,所以我琢磨着给您送个孙子来……
……师傅,我这辈子是废了,老大也坟头草老高了,老二也是个残废,用脑子还行,但武学本事也就那样了,虽然这孩子也不咋地,你就试着培养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万一成了,也算您后继有人了,当然培养不培养是您的事,我就是建议下。
…..虽远游不敢忘师恩,临表涕零,愿师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宝刀不老,二度开春。
老三:梁涛】
拿着信件,王知行气的浑身发抖,又舍不得扔掉,慢慢的折起放进了怀中,抬头望着面前的供桌,陷入了追思。
好久,感知到还在门口守候的老仆,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去睡吧,老薛,我再呆会。”
薛平阳依然弓着腰处在哪里,并没有回答。
孤瑟的院落中,高高的祠堂映入黑暗,如一座空坟。隔院的厢房中,一个小小的孩子蜷缩这身子,死死的拽住了一角被子。炎炎的夏日里,像是嗅到了一丝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