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瞎子姑娘身上的伤便自己痊愈了。
傅斯木抱着药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忍不住向那个一直照顾她的老狱卒打探她的身世。老狱卒喝了口酒,有些神秘地告诉他道:“她姓沐,名幽,好像是是将门沐家的后人,可说是后人也不全对,毕竟没有哪个人类可以不吃不喝地活这么多年。”
傅斯木曾经在史书上好像看到过“沐幽”这个名字,将门沐家的最小的女儿,因父兄早逝,年仅十二岁便随沐老太公上了战场。她与戎军对抗十载有余,战功显赫,胜仗无数。后因不抵戎军诱惑,有通敌叛国之举。沐家被抄,沐老太公为表忠心撞柱而亡。沐幽被捕入狱,至死不肯招认同党。
若真如史书所载,她应该已经死了。纵然未死,沐家叛乱之事已过五十年,她也不该还是现在这副少女的模样。如此看来,她早已不算人类,难道她是妖?
“既然是妖,为何要留在这里,她可以逃啊......”傅斯木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老狱卒皱眉低语:“她说她在等人,等的似乎是她的夫君,她夫君说一定会来救她,可五十年过去了,那人却至今杳无音信。”
傅斯木仍然不懂沐幽留在这里任人折磨的理由,在她第三次血淋淋地被抬到自己面前时,他忍不住劝她快点逃。“明明是妖,为何要留在人类的牢笼里作践自己?”
傅斯木这些话说得认真,可沐幽却突然笑出声来。她侧过身来,懒懒地问道:“你为何这么关心我?难道你喜欢我?”
傅斯木瞬间涨红了脸。
“可我不喜欢你,你知道的,我有夫君,”她轻轻翻了个身,笑着,“告诉你一件很巧的事,你和他的名字是一样的,他也叫斯木。可他没有姓氏,因为他是妖。”
他没好气地道:“你是妖,你夫君自然也是妖。”
“谁说我是妖?”她坐起身子,似是提起了讲述往事的兴致,“我是人类,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怀疑。我这不老不死的身子是我夫君给我的,他还给了我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只可惜,眼睛被文秩南挖了去,便是她现在还日日戴在耳上的那对镶了金丝的珍珠耳环,都五十年了,她戴着也不嫌烦。”
文秩南是当朝太后。五十年前,景帝离世,十八岁的她力排众议辅幼帝登基。垂帘听政,杀伐决断,听闻至今未曾放权。史书记载,沐家叛乱便是由太后一手镇压的。
傅斯木突然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他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会活不过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