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千金偷带太子出宫,并与其醉酒一夜的流言很快传遍帝都。
近来朝堂局势微妙,明帝身体抱恙,有意废太子改立他最宠爱的三皇子平王殿下,平王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倘若如日中天的上官家突然倒向太子的话,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上官泛其因此被上官誉禁足数日,再出府时,恰好是宁尧出征之日。
城头寒风凛冽,英姿飒爽的姑娘坐在马背上,红色披风似烈火灼灼。
上官泛其掀帘远远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歆羡,并未上前。
侍女清霜不由得疑惑道:“小姐与宁姑娘素无交情,为何一定要来送她?”
上官泛其笑了笑,没有言语。
许久,军队浩荡而去,一个人影蓦地闯入车内,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清霜被支下车,方景舟捂着肩头伤口,看向眼前一脸淡定的上官泛其,眸色深沉:“你特意在这里等我?”
上官泛其瞥见他衣衫上洇开的血迹,皱了皱眉:“殿下行事也太鲁莽了些。”明帝三令五申不许他出宫,他却一再犯忌,明知道平王会趁此机会对他下手,也要来送宁尧一程。
方景舟一声冷笑,倾身逼近她,挑起眉宇:“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他似是有些无力,修长指骨撑在她宽大衣袖上,嗓音喑哑,“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不会喜欢我,既然这样,我又何必顾忌?”
明帝不喜欢太子,是因为憎恶皇后,上官泛其沉默了一下,道:“陛下再不喜,你也是东宫太子,想办法坐稳这个位子,才有可能拿到你想要的。”
方景舟微怔,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凑到她耳边,言语间带了几分轻佻:“怎么,你想帮我?”
上官泛其避开他灼热的气息,耳根微微泛红,目光落在先前折的梅花上:“那就要看殿下如何选择了。”
她取过干净白布,开始替他包扎伤口。鼻间掠过幽幽清香,方景舟看着她如云的乌发,低声问:“你帮我,想得到什么?”
都是在权力旋涡里挣扎的人,步步为谋事事谨慎,没有人当真心思简单,她屡次三番示好,定然是有所图。
上官泛其低垂着眸,眸中幽深一片,半晌,她抬头,没什么表情道:“我要太子妃的位置。”
果然是虚假无心之人,连终身都能这样平静地拿来交易,方景舟突然有种撕开她那张脸的冲动,猛地扣住她,嘴角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上官泛其从容一笑:“世上没有白占的便宜,想得到什么,总该先付出些什么。”
将方景舟送回宫,返回相府,上官泛其又挨了训。
她跪在祖宗牌位前,看向眉头紧皱的父亲,仍旧不肯悔改:“如果一定要扶持一个人,为何不能选他?”
上官誉怒道:“他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又不思进取,迟早被废,扶持他有什么用?”
“就是因为不受宠,才好掌控,平王野心太大,父亲难道要冒险将赌注下在他身上?”上官泛其抬眼直视前方,神情坚定,“至于不思进取……我既然选了他,就有办法让他振作起来。”
上官誉思忖片刻,面色有所缓和:“事关上官氏一族的荣辱兴衰,你万不可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