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后半段也没什么特别,无非是音乐歌舞。小公主不时向南宫翎他们这边看过来,故意装作很凶的样子,貌似是在警告他们对昨天的事保密。真好玩,像是只炸毛的小猫,南宫翎对上那双杏核似的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抿了抿嘴,喝了口酒,笑容也淡了下去。
这边几个人各有心思,都不再说话。那边太子帝鸿寒引及东泽世子司马归阳都是同公主一般年纪,看着无忧无虑,一直在说着,温然也不时插几句。只是这两个孩子性格都很腼腆的样子,尤其是帝鸿寒引,声音极小,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太子的样子,还没公主这一个女子大方。
不管怎样,宴席还是顺利结束,待皇帝皇后离开后。很快就有宫女来,引几位世子到外宫紫木宫。拓跋荒月倒是很开心总算不必坐在那里喝闷酒了,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南溟东泽两位世子早已入住,便没同他们一起,先行离开了。倒是玄冰落不急,并未离开,只说有些醉了,要醒醒酒。拓跋荒月听了也不再拉他一起,先行离开,只约着他明日一同逛逛皇宫外宫。
待席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玄冰落才缓缓起身,他平时从来不喝酒,今日特殊,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喝了几杯,这才与南宫翎多说了几句。现在还有些酒意,便叫宫女先在门外等他,自己独自醒醒酒。这会儿缓过来,便决定随她回宫了。
不料妘无伤不知从哪冒出来,说道:“世子,下次万万不可贪杯了。”
“舅舅,您还在?”玄冰落有些意外,不过也很快回过神,“此次是我错了,不该喝这么多。只是,我不过是二公子罢了,舅舅这一声实在是折煞我了。”他看周围无人,低声说道,并向妘无伤作了个揖。
“世子,牢记你的身份和使命,别忘了你该做什么,”妘无伤紧盯着玄冰落,眼神如鹰,“殿下不必担心,我虽姓妘,却只效忠于北冥,殿下在我面前,不必遮遮掩掩。”妘无伤所言含义明显,玄冰落却不知该不该信他,只含糊地答到:“本殿明白了,多谢舅舅。”说着便离开了。倒是妘无伤叹了口气,过了一会也离开了。
玄冰落走向给他引路的宫女,说道:“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那紫衣宫女笑得温婉:“世子不必如此谦逊,实在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名叫杜若,今后就由奴婢照顾世子的起居了。”那宫女面容恬静,说不上多惊艳的长相,但一笑起来两个酒窝十分罪人。不同于北冥全身素白棉袍的宫女,帝都的宫女都穿着清一色的淡紫色纱裙,衬出窈窕的身姿。而这位杜若姑娘似是品阶较高些,宫裙是深紫色,款式也是拖着长摆的华丽款式,玄冰落见她与众不同,自然是小心些。
天还没黑透,故杜若命几位宫女在后面跟着,自己亲自走在前面替玄冰落掌灯,不时同玄冰落说着话,说的也不过是宫里的规矩和天寻城的景致。玄冰落一边听着,不时问上几句,眼睛却借着落日余晖暗暗打量着周围,看到那些葱茏树木及奇花异草,玄冰落猜想现在应该就在御花园中。
又走了一会,紫木宫到了。紫木宫挺大,有诸多院落,杜若将玄冰落领至一个较大的院落,只见牌匾上写着“寒梅馆”。“这紫梁宫中有十几个別馆,最大的有四个,分别是寒梅馆,幽兰馆,墨竹馆,醉菊馆,”一旁的杜若熄了宫灯,推开寒梅馆正门,里面已经有宫人候着了,她领着玄冰落进去,又继续说:“幽兰馆住着南溟世子,墨竹馆给了东泽世子,醉菊馆住了西荒世子,这寒梅馆以后便是世子以后的居所了。”“嗯。”玄冰落应了一声,打量了一下这处居所。寒梅馆很大,甚至比他在北冥的寝宫还宽敞些,格调十分素雅,地上是素色毡子,四周挂了许多白纱,并无太多累赘的装饰,与玄冰落的喜好十分相近,倒叫他佩服起宫人的用心了。更叫玄冰落欣喜的还是窗外几株白梅,这个时节虽已凋零,但不难想象花开时的景致,不免令玄冰落忆起家乡景物。
一番收拾后夜已深了,玄冰落睡下,心中对北冥的思念却愈发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