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局倒戈的那一天不堪回首。
作为失败者一方要为胜利者一方买单,鬼召师背负着罪名离开了不死城。
直至日后的新君主为他们平反,他们也不愿回来。
流亡大和国,易润二凭着鬼画师的身份谋得一个生财之道。
光怪陆离,美艳动人的作品堪称上大师手笔。所以讨人欢喜,追捧。
他空暇之余,帮人种种花,养养猫,比起那时颠沛流离、刀尖舔血的日子,要好上一万倍。
易润二喜欢现在的安逸,静静躺着,看会书,逗会猫儿,确实一番趣味。
虽算不上人间天堂,也算梦寐以求的。
......
然而,那一天,千山万水的徒客前来拜访,作为好友又作为师徒。
......
“贵子的鬼咒实在厉害!若不用‘冨夅’,你这臭小子能活?”
小石圭来到易润二的居所。这里清简淡雅,玄关瓦房,平地榻床,一座最为大和国风格的木制町屋。
“‘冨夅’?易前辈......”小石圭忧心忡忡。
木制町屋的三和土,几处盆栽,几处懒猫,易润二躺在最为舒适的摇摇椅上。
“没事,过几天就回来!要知道本大爷除了‘冨夅’就剩‘案作子’,总不能为了你这个臭小子豁出身家性命。”
易润二有些无奈,挑眉双眼向小石圭抱怨。
“臭小子说吧,找我准没好事!”
小石圭略显调皮,娓娓道来,“代表不死城参加圣门大赏没个底,想请易前辈指教。”
易润二立马横起脸。
“你这家伙又来要东西!隔三差五地当我是什么?”
咬牙切齿,悔不当初,最为舒适的摇摇椅顷刻静停,气不打一处来的易润二指指点点。
“要不是陪了我三年,鬼才教你。这好,能教都教,能送则送。鬼画师当了,鬼召师也当了。还是个三品,我呢?两品!图个啥?”
易润二更为嗔怒,“一有难题就找我支招。怎地,本大爷欠了你?”
小石圭低沉着头,“欠不欠我不知道,输了就是你大爷的事。”
这大爷确实该苦笑不得,“倒也说得对!”
此刻,町屋玄关的三两只花猫喵喵啼叫,趁着尾巴在易润二面前来回撒娇。
他苦恼,因为浪费了太多口水,做做样子的演戏实在累。
说句心里话,能陪伴三年的小石圭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别说坑爹,哪怕是刀山火海,也是一股脑的事情。
不过,此刻的他有些担忧。
俗话说,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这点,易润二深信不疑。
于是,他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轮回之怨’不是给你嘛!还要什么?快说!”
“我想知道虚解。”
......
循会楽道上,小石圭扬起“轮回之怨”,顿时裂出一条大沟壑,破坏力甚为惊人。
川康成横起苍劲之手,双眸死盯鬼魅拿刀人,头颅面具黑烟滚滚,发出撕裂哀鸣。
那柄宽刀“轮回之怨”忽然向下挥打,一片刀形气流扫过,川康成伏手急退。
第一次正面交锋,瘦老头巧妙地避开了小石圭的快招,游刃有余。
顺势,刀流劈过白翊湖溅起数丈水花。鬼脸马龙骑不知从何处跃出,围着川康成一顿转悠。
与此同时,小石圭提起“轮回之怨”向上扬起,速度缓慢,又是一片刀流飞奔川康成。
出奇的千足平耳孔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对川康成的上方。
川康成身躯偏移,提脚回退踩踏,身后留出一个二等人宽的空挡。
见势,鬼脸马龙骑猛伸双腿刺过,川康成应激竖劈“雪手”。
冰花四溅,鬼脸马龙骑双腿断裂。
瘦老头又推一手向马龙骑与平耳孔头部拍打而去,两虚被那冰封之气冻住,已如顽石动弹不得。。
鬼脸马龙骑与千足平耳孔身负剧毒,碰上“雪手”竟无利用之地,这点让不死城的小石圭大为惊讶。
小石圭再提“轮回之怨”。
飒然,楽道上出现一只展翼的千纸鹤婆娑起舞。
挪动舞姿,慢慢悠悠,欢乐洒脱,紧跟着数以千计的千纸鹤凭空而现。
那画面像极轻歌曼舞的淑女,等待已久的爱人倾述着喜悦。
鬼魅拿刀人出神之际,川康成以横掌打入,“伊豆”“古都”“山音”,三练老气横秋的掌风泛起冰雪之气直逼小石圭胸口。
下一刻,小石圭应声倒地。
......
司仪惊现,上了楽道检查小石圭一番后,摇手道:“康成先生胜出。”
场众蓦然安静......随后欢呼。
看众人群丈二摸不到头,相互观望。“怎么就判川康成胜出?”
司仪没有回应,只是无奈摇摇头。
铁音大师也有此一问,“不说好的不战而兵,怎么判老头赢了?”
众生之中,算是无矩对武道见识最高,尤其这武道乾坤。他解释道:“显而易见,小石圭不行了!”
“秒杀?”
众生惊叹,看众响应,“该死的,居然会被秒杀?”
无矩佛尘挥洒,洋洋得意,“康成先生固然比小石圭厉害,赌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此言一出,那些质疑的人坐不住了。
他接着道:“没猜错得话,外围赌徒以小博大,买了小石圭的赔率高。万一爆个冷门,下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可惜,天不如人愿!”
逢赌必输的米袍道人一闻便知,吃尽赌场苦水的道人再也不敢拼运气,什么都讲究真金不镀。
不好赌的众生听得一头雾水,倒是落魄先生于他心心相惜,连连点头,道着原来如此的样子。
“康成先生如何了得?”碧螺散人不经意问起。
“贫道只知厉害,与莫非言先生旗鼓相当。”无矩灵光一现,“这不,下一场就是梁王山的莫非言先生。”
武道上的认知,众生不得不佩服无矩,相互表示示好,称赞无矩道兄高明。
银翎冒出一句,“川康成?那不过儿儿,不对......蚍蜉憾树,差之甚远!”
众生连连苦笑,没把银翎的话当回事,他们心中的各自答案是不能。
鄙夷不屑,大当家语重心长。
“川康成?本当家定与你一会!”
无算子可急了,“大哥不能再比,你已败过阵了!”
“天下霸吼?”
铁屠痕茅塞顿开,“不妨再决雌雄。”
笑般若闻声大笑,那充满魔性,又令人心旷神怡的魔怔又传播了一阵。
众生啼笑连连,场众笑声涟漪,皆是莫名,皆是舒畅。
待司仪宣场,川康成已悄然离去,唯独留下一只静谧的千纸鹤。
那只飞鹤映射琉璃地面里有一位婆娑起舞的少女,随着风飘至天空,不久后,便再也不见。
司仪离去,迎来第八场武道乾坤——魔都韩不寒对梁王山莫非言。
帝都不失佳丽,魔都不甚俊杰。魔都韩不寒,品貌端正,豪放不羁,乃一代剑豪韩刃之子。
这位放浪形骸的少年受万般少女的宠爱,堪称十者丰亨时代的第一俊。
“拂手不服天下客,吾愿鸾凤少一客,古今中外皆怕谁,剑豪之子当盛名。”
言诗一首万声啸,不由此诗变歌谣。
女声混唱《天下客》,一行炳叔拉二胡,尤陪火戏奏笛来,玩世不恭皆叛逆,武道乾坤化舞场。
韩不寒踏上楽道蹈起舞步,那一首《天下客》化身歌谣,曼妙哼唱伴随女声混唱,丰亨第一俊当仁不让。
而另一端,梁王山莫非言轻步上楽道,端庄严肃。他一身素朴打扮颇为简约,大叔年华却彪身横肉,威严掉了七分甚为普通。
梁王安雨石凭一百单八将出入三元之战八进八出,悉数阵亡。义勇双绝因得美名,莫非言以一手“春雨十三枪”“白高杖法”和“四十一炮手”闻名遐迩,他代表梁王山参于仙道大赏。
此刻,莫非言一手提红棉枪,一手执白锣杖,挺起肚腹对阵韩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