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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婚

平安一行人赶到岐楼时,梁沅嘉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正等得心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见平安她们到了,急忙跑下楼迎接。两厢见了礼,又一起回了包间。梁沅嘉抱着平安的胳膊抱怨,“姐姐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了好久了,也没人跟我说话,好无聊啊!”平安甩开她,指着顾之左、顾之右兄弟,道,“要不是他们兄弟俩帮忙,我就出不来了,你带礼物没,好好谢谢他们。”梁沅嘉不满意了,“他们帮了姐姐,姐姐怎么不谢?反倒让我谢?”平安看她一眼,道,“不谢是不是?那我回去了,反正这热闹我看不看也没什么。”说罢就要起身。梁沅嘉赶紧抱住她,“好姐姐,我谢我谢,我谢还不行吗!”平安这才坐下,等着梁沅嘉拿礼物。梁沅嘉从荷包里掏出一对栩栩如生的玉蝉,放在平安手上,问,“姐姐看着可还满意?”平安看了看,她哪懂这个,只不想让梁沅嘉得意,轻描淡写地说,“还行吧。”梁沅嘉不乐意了,“我可找了好久的。”苏氏从平安手上接过,递给两个孩子,转身道谢,“妹妹别听平安的,这雕工满京城怕是也找不出第三个了,妹妹有心,多谢妹妹了。”苏氏一夸,梁沅嘉反倒不好意思了,“大嫂嫂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正说着话,顾逸回身,“时辰差不多了,你们要过来看吗?”梁沅嘉忙道,“要看要看。”拖起平安就往窗边走。顾逸抱起阿左,李涪抱起阿右。朱氏扶着阿元,他个子小,得站在椅子上。阿左今天大哭了一场,可得了顾逸一路的优待,还有点儿小兴奋,扭着身子往外看,看见下面敲锣打鼓的,直嚷嚷着要下去。阿右倒还好,乖乖靠在李涪怀里看热闹。岐楼与韩府隔了两条街,站在三楼的窗子边刚好能看到韩府的动静。

平安被梁沅嘉拉着往下看,只见迎亲的队伍已经到韩家门前了。前面是鼓乐手一路敲敲打打,内官举着仪仗紧随其后,紧接着是两排骑着高头大马的迎亲使,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前面开路,太子骑着马行在中间,后面是迎亲的鸾轿,宫女嬷嬷守在两边,穿着明晃晃盔甲的侍卫殿后。前面鼓乐手已经出了街口,后面侍卫还没进街,韩府门前这条街被堵得是水泄不通。阿左阿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兴奋地一会儿这个叫一下,那个“啊”一声,这个窜一下,那个趴一下,要不是顾逸和李涪抱得紧,早就掉下去了。苏氏和朱氏看得直咂舌,这排场真是羡煞人了。梁沅嘉也兴奋,趴在平安耳边,将韩家的家世门楣、姻亲故旧,韩家小姐,也就是太子妃的各种轶事说了个遍。平安睁大眼睛看着她,问到,“你家跟韩家很熟?”梁沅嘉摇摇头,得意地说,“不熟,但总能探出来的。也就你家,连有你这么大的女儿都藏得那么深。”平安蹬她一眼。梁沅嘉嘻嘻笑着,接着看热闹了。

迎亲的众人在韩家热闹了一番,新娘子也该出门了。新娘子的一个兄弟,将新娘子背上鸾轿。内官一声起,鼓乐齐鸣,鼓乐手前头开路,往岐楼而来。阿左眼尖,一眼看到顾宁,大叫一声,“二叔。”阿右也不甘示弱,对着苏直大喊,“舅舅。”众人往下细看,迎亲使打头的,正是顾宁和苏直。两人一左一右,一个神采奕奕,一个满面春风,走在队伍里格外打眼。梁沅嘉指着顾宁,叫着平安,“姐姐,你快看,顾二哥今天真精神。”平安心道,我早看见了,再说我家哥哥什么时候不精神了?顾宁和苏直也看到了楼上的众人,仰着头笑看众人。梁沅嘉小声嘀咕,“太子大婚,苏表哥笑那么得意干嘛?”平安笑了,回她,“你不是说他神采飞扬吗?这样不正合这四个字吗?”梁沅嘉笑了,“姐姐说的是,他就应该这样。”

迎亲的队伍再长也是要过去的。围观的百姓也攀谈着、回味着渐渐散去,只韩大人、韩夫人一直站在门前,让人看着倒有些难受。平安不忍再看,站得也有些累了,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歇着,看桌子上摆了几样点心,拿过来先吃了几块。苏氏瞥见,摇了摇头,平安这看见吃的就忍不住伸手的毛病一直改不过来,就好像有人跟她抢似的。顾逸小声跟她说,“随她去吧,大营里,她若不抢,哪有吃的能到嘴里!”苏氏一听,又心疼起来,本该做个娇滴滴的小姐,偏要去虎狼窝里争食!顾逸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叫上伙计点了几个菜,先用了饭再回去。梁沅嘉自然是要一起,她祖父祖母全进宫了,回来肯定早不了,倒不如跟平安一家人吃了饭再回去。

岐楼的菜胜在精致,看着五颜六色,胃口大开,平安没忍住,又多吃了几口,连蔬菜都多夹了几筷子。原本苏氏还会管她,可顾逸刚说了那番话,苏氏现在恨不得平安有两个胃,把爱吃的都吞肚子里去。还是梁沅嘉拉拉她胳膊,小声说,“姐姐别吃了,你吃了好多了。”阿元听见了,反驳梁沅嘉,“沅嘉姑姑,你要饿着就饿着,怎么还不让我表姑姑吃饱呢?”阿左阿右也在边上帮腔,“姑姑吃,姑姑吃,吃饱。”梁沅嘉一听笑了,敢情这一家人都这毛病,看自家人哪哪都好。朱氏蹬了刘元一眼,骂道,“你懂什么?沅嘉姑姑是好意,你表姑姑再吃怕会不消化。”苏氏也帮腔,“是,别吃了,你喜欢哪个菜咱带回去,你消化消化再吃。”“呃。”梁沅嘉直接无语,看这一家人,平安没变成个大胖子也真是不错了。平安吃得确实有点多了,也就放下了筷子。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李涪吩咐伙计把桌子收拾了,再泡壶好茶上来。

刚吃过饭,梁沅嘉不肯再坐着,拉着平安趴窗子边接着往外看,见没人注意,悄悄跟平安说,“我看见齐英姿了。”“啊?我怎么没看见?”梁沅嘉解释,“姐姐刚才回去坐了。但是她应该是早就来了,只是躲在相反的方向,咱们光顾着看迎亲队伍了,哪里会注意到她?”又指着下边,给平安看,“刚才她就在那个角,虽然戴着帷帽,但一看就知道是她,队伍都过去好久了,她才走。”平安点头,“可是,她不是该进宫观礼吗?”“还是有些不甘心吧。”梁沅嘉叹了口气,“说起来她也可怜。”平安无语,这丫头管得真多,淡淡说了一句,“这世上哪儿有人不可怜?可怜之人怕也有她的可恨之处吧!”梁沅嘉没想到平安会说出这番话,细想想,又觉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歇了一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回府了。顾逸带着众人回府,李涪去送梁沅嘉。梁沅嘉想说不用送,可一看顾逸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咽回去了。平安笑她,“你怕我大哥?”梁沅嘉认真点头,“顾大哥哥太厉害了,我还没张嘴,他好像就知道我想什么了。”平安笑笑,好像大哥真有这本事。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梁沅嘉,顾家众人也先后上了马车。两个孩子玩累了,有些犯困,便让苏氏和平安抱着。平安也困了,抱着阿右一点一点地打瞌睡。阿右逗她几下,见她不理自己,便也不再吵她,两只眼睛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再无聊就玩自己的手,倒也安静。阿左倒是一上车就窝在苏氏怀里睡了。苏氏见阿右自己玩得开心,便也没管他。

马车一停,平安就醒了,见阿右没睡,有些歉意地看了苏氏一眼,苏氏用胳膊碰她一下,示意她没事儿。顾逸抱过阿左,苏氏领着阿右,平安跟在身后,等朱氏和阿元上来,一起进门。

江嬷嬷早急了,坐在门口等着,见平安回来,摸摸平安的手,不算凉,这才放心。免不得又唠叨几句女人小日子的各种注意事项,平安一一应下。众人道过别,江嬷嬷带平安回房,朱氏也带着刘元回自己院子,顾逸夫妇将两个孩子都哄睡了,这才回正厅,一边下棋一边等顾衡夫妇和顾宁。直到戌时,外面才有了动静。顾逸把棋盘一收,扶起苏氏,一起到门口迎接。

顾衡正扶着陈氏下马车。陈氏有些困倦,但精神还好,问过孩子和平安,知道他们都睡了,便也不再多说,由苏氏陪着自回房间休息。顾衡父子又去书房说了会儿话,直等到顾宁回来,这才放心。苏氏见顾宁有些醉了,让秋桔端了醒酒茶来。顾逸知道苏氏不放心苏直,便开口问道,“阿直可回府了?”顾宁一口饮下醒酒汤,回到,“回了,苏叔父和苏婶娘一直等我们散了才走的。”众人这才放心,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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