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入骨的寒冷,钻心的疼痛。
莱特纳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感觉自己在不断的下坠,那种绝望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少年惊慌的伸出双手,胡乱的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时,少年却睁开了眼睛,尽管眼皮如同灌铅般的沉重,但莱特纳努力的将它抬了起来。
同一时间,一抹昏暗的光线进入了他的灰眸,这样的光线恰恰不会让他的眼睛感到不适,而且能够看清四周的一切。
石壁,到处都是充满各种不知名污秽的冰冷石壁,而他则被铁扣固定在了一个长满红锈的铁椅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
突然,少年的眼睛猛然睁大了一丝,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莱特纳这才注意到自己鼻子不适的来源:这里的气味。
像是腐肉持续发酵而产生的臭味,却比那要浓烈无数倍,其中还夹杂着不小的血腥味。
这里是一个房间,除了正前方的狭小的石门外,只有看起来无比坚硬的墙壁。
莱特纳搜寻着自己最后的记忆,他被人偷袭,滚下了城墙……
接着,就没有后来的记忆了。少年突然颤抖了一下,原先布满眼瞳的迷雾被忧虑所取代:他现在被人带走了,从现在的状况看来……带走自己的人,只可能是黑魔法师。
莱特纳用刚刚恢复的一丝体力,尝试挣脱禁锢,然而这看似腐锈不已的铁椅愈纹丝不动。
相反,粗糙的铁扣却将少年的手臂刮下了一层皮肉,奇怪的,莱特纳看着手臂上大块的血迹愈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疼痛。
很快的,就连那似乎微不足道的疼痛也在数秒之内彻底消失不见了,莱特纳惊讶的看向除了几抹血迹以外,已经完美无缺的手臂。
手臂上的伤口恢复了。
不,那可不是什么小伤口,少年看向制造得粗糙无比的铁扣,他甚至怀疑这座铁椅是故意这样制作的,利用这种椅子来惩罚犯人,在行刑前他绝对就能够吃不少苦头。
清楚这一点后,莱特纳没有再继续乱动,这个铁椅尽管粗糙无比,但却十分厚重,这也许便是那些铁锈没能够将它彻底同化的原因。
莱特纳的体力恢复的很快,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变化,但具体在哪他说不上来。
少年的身上很脏,大都是雨后的淤泥……除了自己的十根手指,它们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白净无比,与沾满尘土的手掌截然不同,仿佛这些手指并不属于自己的手掌一般。
这时,正前方的石门被打开了。
莱特纳死死盯着前方的黑发青年,下意识的叫出了声:“奥古斯汀!”
此时少年干哑嗓子所发出的声音显得异常难听。
“你需要水。”奥古斯汀冷漠的讲道。
随即从黑袍下摸出了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玻璃瓶向莱特纳走近,少年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黑发青年背后的暗影中游出一只黑色的手掌打开了他的嘴巴,没等莱特纳反应过来,液体直接被他“喝”了下去。
不过与其说是喝下去,刚想是那液体自己钻进去的,那可不是水的口感。
莱特纳再次咳嗽几声,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他只是实验素材而已。“另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名驼背的老者手中提着铁桶缓缓挤入了这狭小的房间,他的头顶没有一丝头发,苍白的头皮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披着人皮的骷髅。
老者的双眼深深的凹陷进去,在灯光黯淡的地方宛如两个黑洞,黯白的皮肤紧紧的粘在骨架之上,多出的部分则被挤成一条条皱纹装点着他恐怖的面容。
黑魔法师中的老者?那可不是老者,只是活了数百年岁月的怪物罢了,他们藏在衣物之下身体即便是恶魔也无法比拟。
“他是我获得的素材。”奥古斯汀不带任何情绪的回应着老者,随即便转身离开了:“你还有两天时间研究他。”
“记住,我借给你的是完整的素材,而你归还时也必须一样。”
老者将不多的皮肉聚集起来,向奥古斯汀发出了几声骇人的干笑,讲道:“他现在这充满活力的身体和灵魂,你能感受到不是吗?”
在黑发青年彻底消失后,老者的笑声骤然停止,向奥古斯汀离开的方向若幽灵般喃喃着,又如梦呓一般:“如果不是议会那位的庇护,你现在也会是我作品中的一员。”
“你们就一起为这片土地陪葬吧,我可不会陪你们。”
“死灵议会灭亡后,我会去组建一个新的黑魔法师的组织。”
“我会是大陆上仅剩的最强的黑魔法师。”
随即石门被关闭,老者以诡异弧度扭动脖子,死死注视着前方的少年。
他近乎病态的兴奋,似乎急于让他人了解自己的发现:“你是我三百年来见过最好的素材!”
老者将手中铁桶提到了莱特纳的面前,随后伸出另一只干枯的手掌,爆发出与它的外表不相符合的巨大力量,一把抓住莱特纳的褐发将少年的脑袋按入了铁桶中。
铁桶中有东西……红色混杂着些许肉色物体。
老者的分寸似乎掌握的很好,莱特纳的鼻尖正好只与桶中的事物差一丝接触,扑面而来的是血腥味,少年能看清了,那是一桶……鲜血混杂着无数断裂的手指!
“你的生命力即便是我们黑魔法师也嫉妒啊!”老者继续疯狂叫道:“你能感受到吗?”
“这依旧充满活力的血液和手指!它们可都已经离开你超过一天的时间了啊!”
少年灰褐色的眼瞳猛然收缩,这些都是……他现在只感到恶心无比,他梦中的感觉都是真实的。
“为了让你保持安静,可是让我废了一番功夫。”
“我还发现,你身体的活力并没有开发完全!这意味着你的恢复能力还能够提升,通过我的帮助,你现在的生命力和恢复力就比之前高出不少。”
“你知道吗?!”
他像一个迫切打开自己礼物的孩子般:“将你的身体融入我的作品里话……它们将变得更加的完美、更加强大!”
剧烈的疼痛传来,莱特纳的腹部被老者用利刃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