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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伤害

大醉过的人都有经验,醉过之后,头疼胃疼嗓子疼,失忆断片没精神,个别人会伴有后悔,羞愧等症状,严重的甚至有指天为誓戒酒等过激行为!例如咱们的陆遥小王爷,大早上起来正用湿手巾捂在脸上听着小丁汇报他昨天晚上醉后的种种恶劣行为……

“小王爷,您夜个晚上唱的高腔真是好听哎!唱的什么周文王,姜太公的,唱完一段,拿着表大爷的烟袋锅子,爬墙上大喊:等俄回了西北,杀光那帮狼崽子,再娶他几个大屁股的婆姨,生一堆娃娃,看谁还瞧不起俄!然后抓着表少爷要教他打拳,指着院子门边的石头狮子说是跶子,跑书房拿刀闹着要砍匪首,现在那个石头狮子的脖子就还有一丁点连着咧!”

“别说咧!”陆遥把手巾扔给小丁“表大爷和表少爷呢?”

“他们说今天要找铺面,一早就走了,表少爷说等办妥了再来找您!”

陆遥点点头,回头看看光秃秃的饭桌:“早饭呢?”

“来咧,早饭来咧!”小猫带着两个下人把早饭送来了。

糯香的白粥,热乎乎的馒头,清爽的脆瓜,五香的驴肉,还有一碟白嫩寸许的香葱,配着一碟豆酱,陆遥看着食指大动,昨天晚上酒喝的太多,没吃多少东西,折腾到现在,的确是饿了,正要拿筷子吃,小猫喊了声“等等!”说完从一个提盒中拿出一个盖盅,小心翼翼的捧到陆遥面前:“大叔夜个晚上看你喝太多,教俄做了碗醒酒汤,俄做好泡了半宿,小王爷先喝这个,大叔说能解酒,去头疼滴”

陆遥依言打开盖盅,一股酸味扑面而来!碗里汤色黑如中药,还有一只泡得乌黑发亮的鸡蛋!

陆遥一捂鼻子,嗑嗑吧吧地问:“这,这,这是个啥?!”

小猫温柔的说:“是老醋,加了乌梅和山楂,鸡蛋煮五分熟泡了半宿!大叔说他年轻的时候,一喝醉大婶就给他做这个醒酒汤,喝了十多年哩,可管用咧!他还说,喝这个还能帮着戒酒!”

陆遥瞪大眼看着这一碗冒着浓浓酸气的醒酒汤“能不喝吗?”

小猫苦口婆心的“小王爷,大叔可是为了你好,俄为了做这个半宿么睡觉尼…”

陆遥抹了抹鼻子,咽了口唾沫,“好吧!”推开小猫递来的汤匙,端起盖盅直接就喝!喝了半碗,又把鸡蛋也吃了!擦擦嘴,正襟危坐,“好了,你们下去吧!”

“是”小猫看他喝了醒酒汤,高高兴兴的带人下去了,她前脚走,陆遥立马就捂着腮帮子叫小丁“水!水!漱口!快!哎哟俄滴个祖宗哎!酸死老子咧…”

用完早饭,陆遥写信约秀城去找小五,既然表叔来了,这家里更不能任那帮莺莺燕燕的继续闹着,让长辈看着不象话,早点解决的好!写好信,让小江送去,陆遥踱步到书房外的小竹林里,打一响指,一个黑影闪至他身侧拱手“小王爷”

“嗯,先说玉心湖的事”

“是,那晚玉心湖咱们这边岸上是封锁了的,人手没问题,问题是庄大家歌声随风飘远了,左岸有个渔家晚上捕鱼,远远听见歌声就划船过来了,船隐在岛石中,咱们人没发现,他正好看到庄大家跳水,冯公子去救,天亮后他对人一说,外面人就猜成庄大家落水,小王爷去救了!”

陆遥扁扁嘴,一皱眉,抬手揉了揉腮帮子“加派人手,不相干的人一经发现接近游廊,都丢到湖里!生死由他!”

“是!”

“那个徐东茂呢?”

“查了,他家商队与表大爷家的确是偶遇,也买了不少货,此人精于算计,读书不成,倒有大半心思放在人情事故上,科举虽然一直名落孙山,地方上府衙的人物让他交往了个遍,不论职位高低,他都能相谈甚欢!”

“哦?”陆遥一挑眉“倒是小看他了!谁把他举荐给的韩相?”

“韩相的幕僚,董言烁!”

陆遥点点头:“董言烁!韩相身边用了三十年的幕僚,眼光自然不差!看来这徐东茂还可用!”

黑影狐疑道:“既然可用为何韩相不自己提拔,反倒求小王爷走这条路?”

陆遥笑笑“那人心思不在读书上,连个举子名号都没有,怎么入场?韩相只不过让我帮搭个桥,把人扔到地方,过个三五年慢慢提升,不过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造化!”

黑影不语,陆遥想了想道:“西南那边的事先缓缓!让老赵去和吏部说声,任徐东茂西南麻江县县令!捐银五万两,一个月内办好,尽早启程,再给他安排个师爷,别让他和表大爷交往太多!包括生意!”

“是!”

自从玉心湖水花四溅那一晚后,庄大家就闭关了,确切的说是嘴闭关了…

为了避免被人胡乱猜测,就带人去了戏风楼在城外置的庄子上住着,每日不施粉黛,一身素罗衣,没事看看庄户人家种地,收拾庄稼,偷摘个西瓜,顺走个玉米,除了说话大多用手比划,基本上过的算是舒适,下人们偶尔也给他讲讲外面的事,清清静静的过了半个月,庄大家都有点乐不思蜀了!直到今天下人来报:“小姐,陆小王爷和冯公子拜会!”

小五正在吃新摘的葡萄,白嫩的手指灵巧的剥着葡萄皮,向下人点点头,红豆和小娥便打水帮他洗手,整理衣服,起身到大堂去。

陆遥和秀城见小五出来,未施粉黛,一身素衣,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翡翠簪子,不似以往一身大红的妖艳,反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素雅,不禁都盯着看愣了,小五扭身坐下,抬了抬手,红豆道:“上茶!”

下人奉上香茶,点心

红豆道:“不知二位找我家小姐有何事?”

陆遥道:“小五,是我有事求你帮个忙!”

小五皱皱眉,红豆道:“小王爷是有事才想起来我家小姐啊!”

陆遥忙摇手“不不,也是记挂你了,那晚的酒菜实在是我安排不周,让你受苦了,为兄向你道歉!”陆遥起身作揖

小五挑挑眉看向秀城,红豆道:“酒菜不周,也得有人夹菜啊…”

秀城也起身作揖,含笑道“小五,我也向你道歉了!”

小五一翻白眼,红豆道:“既然是道歉来的,光嘴说么?”

陆遥和秀城马上命人呈上礼单,红豆接过,小五略看看,向红豆点点头,红豆道:“兄长赐,不可辞,那就多谢二位了!”

陆遥嘬了嘬依然发酸的牙花子心想“真是好丫头!比我那只会熬醋的小猫强多了!”

收了礼,小五脸色已经缓和下来,款款走到陆遥身边,指指自己头,指指陆遥,又摇摇头,红豆红了脸:“小姐说她很想念小王爷,早就原谅小王爷了!”

小五眯眯笑着坐到陆遥身边,拍拍自己拍拍他,双手合起放在耳边,又去握陆遥的手,歪头看着他,陆遥和秀城瞪大眼歪头看红豆,红豆的脸更红了,不说话,小五回头冲红豆一瞪眼,红豆一哆嗦:“小,小姐说,说她做梦都梦见,梦见小王爷!”

小五把双手抱拳捧在心口,再伸到陆遥眼前,双手打开,先回头瞪一眼红豆,再回头羞怯的望着陆遥,红豆脸要红出血了:“小王爷,小姐说,说,要把心给你看!”

陆遥闭眼,咬牙“红豆,你们都出去,把门带上,房外三丈之内不得有人靠近,谁敢偷听,我扭断他腿!”猛的一拍桌子,下人们逃命般的往外冲!红豆最后一个出去把门带上

陆遥侧耳听门外,众人脚步声消失后,回头看还保持着送心姿势的小五,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暴喝一声:“够了吧你!”

小五“哈哈”一声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大腿,眼泪都笑出来了!哪里还有刚才痴心女子的样子?!

秀城也摇摇头笑起来“小五,你要是个女子,我真不相信这天下的男子谁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小五双手举起,大笑道:“所以,天下的男人们感谢老天爷吧!哈哈!”嗓音宏亮,中气十足!

陆遥叉腰指着他,“你,你耍够了没有?啊!嗓子好了还不回来,让我们巴巴的找到这儿来!”

小五盘起一条腿坐在凳子上,小嘴一撅“这才哪到哪啊!现在谁不知道,闻名京城的庄大家因为表白你陆小王爷不得跳了湖?这是对我的名誉,我的身心,我的感情多大的伤害呀!我只这么小小的戏弄一下你就受不了了?官人,你的道歉也太没诚意了吧!再说了,我是让你气跑的,难道不应该你亲自来请我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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