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妮最终还是在镜子前涂了口红才把镜头转向自己脸上。
程屯端详片刻，“确实胖了。”
“……”李安妮咬牙，不会说话！
“见也见了，我要睡了，挂了。”凌晨1点钟的夜，李安妮这边还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两声炮响，反观程屯这边就安静多了。
“不行！”程屯不让她挂，他起身走到他房间里的窗台上，瑟瑟冷风吹过来，他竟然还觉得这风很舒服。
程家别墅是在比较僻静地郊区，周围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别墅群，虽然不热闹，却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程屯终于熬不住冷，重新躺回床上，“你还没跟我说新年快乐。”
李安妮愣了下，翻出记忆，确实没跟他说，但是，“半斤八两，你也没跟我说。”
“……”
“……”
两双眼睛透过屏幕对视，齐齐无语。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在怔愣过后，两人又很有默契地一起开口。
咦。
是李安妮。
呃。
是程屯。
两人都有人牙酸，为对方。
李安妮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熬了这么久，她困了，“我困了，真挂了。”
李安妮在程屯面前还是想淑女一些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困了，困得连手都不想抬一下，是以程屯看到的就是朝他张开的血盆大口。
五官都被挤变形了，鼻翼一翕一翕，两条秀气的眉毛一高一低，连眼睛都一睁一闭，打了哈欠这么豪放。。。
程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上却不停，在李安妮还不知道的时候截了一张图。
然后他也和李安妮表情同步地打了一个哈欠。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打完哈欠，又是一阵沉默。
“……”
“……”
李安妮瞬间回神，“你什么也看不见，我也什么没看见！”所以忘了刚才那个辣眼睛的我吧。
程屯：没有。没有。女朋友打哈欠的样子可爱死了。
好可爱.jpg
李安妮：你刚才还说豪放。。。都是假的吗？？
“我看你也困了，挂了吧。”
说是这么说，李安妮手上没动作，还是等着程屯最后跟她说句话，她是想着，挂电话也是需要仪式的，总得走完全程吧？
结果她左等右等，程屯就是不开口，彼此之间只有电波流动，他不动我动。
李安妮：“晚安，拜拜。”
这回程屯有反应了，“嗯”了一声。
李安妮称奇，同时又有些好笑，“感情你等着我跟你说晚安？”
这倒没有，对李安妮的话，程屯还懵了一会意识才回笼，“没有，我只是不想挂也不知道说什么。”
“……”李安妮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语就完事了。。
“我现在真”要挂电话了……
程屯打断，“你再跟我说一声晚安。”
李安妮会意，“晚安。”
程屯：“晚安。”
“……”说了晚安的李安妮，放下手机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小孩子一贯最喜欢今天。
原因就是可以领压岁钱。
程屯已经过了巴巴到长辈面前讨压岁钱的年纪，甚至还有些小了一轮的弟弟妹妹会来找他讨红包。
“……”
程屯跟眼前的小萝卜头大眼瞪小眼，圆脸白白胖胖，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小小地两条缝，整个人红彤彤的，扎着两个朝天椒，这么一看挺像一只胖兔子的。
“哥哥，恭喜发财。”胖兔子朝他伸出手。
“……”
程屯张了张嘴，看着她的眼睛，脑袋里却在想这孩子叫啥名。
姓程吧。
肯定是个女孩。
叫什么就真不知道了，程屯把脑袋里能想到的对得上号的名字都筛选了一遍，还是查无所获。
“你也恭喜发财。”客厅里的众人听到程屯这么回应。
程如生得了空，拿起白瓷茶杯，想和口茶，结果却听到程屯这话，刚入口的清茶涌上鼻腔，呛得他脸色涨红，咳嗽不止。
“咳咳咳”
“爸！”
“老头子！”
“爷爷！”
只见众人一哄而上，程屯离老爷子近，一个箭步手就拍上了老爷子后背，给他顺气。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帮老爷子顺了气。
老爷子年纪到底大了，气顺了，涨红的脸色也是久久不退，胸膛起伏不定，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大过年的被谁气到了。
老爷子看着身旁站着的孙子，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看得众人莫名其妙。
程如生觉得程屯有些榆木疙瘩，不会来事，紧接着他又认定，程屯能找到女朋友真是祖宗保佑。
“……”
“爷爷？”程屯出声。
程如生嗯了一声，程屯看见他朝胖兔子招手，“瓜瓜，到外祖爷爷这来，”程如生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鼓鼓地红包，递给叫瓜瓜的女孩子，“哥哥不给你，爷爷给。”
“谢谢爷爷。”瓜瓜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红包，道谢后蹦蹦跳跳把红包给爸妈后，又蹦蹦跳跳回来，站在离程屯不远的地方，怯怯地看着他。
被一个小孩子行注目礼。
他怎么觉得那么怪呢？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孩子不姓程了。
他姑姑的女儿，具体叫什么，他还记起来。。。
程如生老怀大慰地哈哈大笑，问瓜瓜，“瓜瓜，你是不是喜欢你程屯哥哥？”
瓜瓜抬眼小心去看程屯，程屯也看她，一大一小眼神撞上，瓜瓜又飞快地躲开视线。
像是害羞了。
程屯：“……”小孩子还会害羞？？？
众人：“……”
瓜瓜看向她的外祖爷爷，用脆脆甜甜地声音大声说，“喜欢。”
众人：这会倒不害羞了。
“为什么喜欢呀？”老爷子逗她。
小姑娘又变得怯怯的了，“哥哥…帅！”最后这帅字倒是掷地有声。
程屯嘴角抽抽，小孩子懂什么审美。
虽然他确实很帅。
众人笑做一堂。
“瓜瓜太可爱了。”
“瓜瓜是因为哥哥帅，所以才去讨红包的吗？”有人问瓜瓜。
还有人拿着红包逗她，“瓜瓜你跟姨姨说恭喜发财，这个红包就给你。”
……
童言童语没有人会计较，反而还会觉得可爱，因为这一波插曲，众人都特别喜欢这个白胖的瓜瓜。
让众人称奇的是，程屯走哪瓜瓜跟哪，俨然就是一个小跟屁虫。
有人断言，“这小姑娘长大了肯定是颜控！”
程屯抽离热闹之地回到三楼，三楼是他一个人的地盘，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他拿着手机想看信息，刚才手机一直在震动。
是微信消息。
在楼下客厅的时候，他抽空看了一眼，除了几个群里的消息，李安妮也给他发了信息。
标红的“19”让他的心跳得雀跃，仿佛有柔情万千跳出胸腔。
程屯刚坐下来，瓜瓜这小屁孩颠颠地跑上来了。
“哥哥！”
“……”
程屯呼出一口浊气，点开对话框。
瓜瓜又叫了一声，“哥哥！”
程屯下意识就应了一声“哎”，他腾出一只手，拍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瓜瓜慢腾腾地挪动脚步坐到沙发上，靠着程屯看他手机。
程屯也不管他，一个小孩子看就看呗，能懂多少。
李安妮给他发了好几张图片。
图片.jpg
“这是我妈给我的红包！”
图片.jpg
“我哥竟然也给了我一个红包！！！”这么多感叹号，她肯定也很震惊。
“我又给他回了一个！！！！！！”到手的钱又飞了，还没捂热呢，她肯定委屈。
“邻居奶奶给的！！”他家管家阿姨给他红包他没收……早知道收了也跟她炫耀一下。
“小区保安大爷给的！！”他这的保安大爷不会给他红包！
事无巨细，谁给了她红包她都跟他说了，给他发的图片无非就是给他看他们都给了她多少压岁钱。
5块，10块，20块……
都是小额红包，最大的应该就是她哥给的了。
两张红太阳。
程屯一句话一张图片看下去，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但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心疼，几个红包就能让她这么开心。
不过，他越往下滑脸上的笑就少一分。
李安妮竟然把她前男友们给她发的红包也截图给他看。
他怎么会知道是前男友的呢。
呵呵，他的亲亲女朋友字字真言跟他说的。
一个两个都是能耐人啊。
整这么高端，微信支付宝齐上阵。
这些人也是够够的，一个敢发一个还真敢领。
这么看下来，就差自己这个现男友了。。。
正宫能让偏房好看吗？肯定不能！程屯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也想着，现任男朋友的谱不能丢！
偏房？！前任算个锤子偏房！
他自己恶心了一把自己，算了算她前男友的账。八个前男友，让李安妮赚了小两千。
他眼眸沉沉地看着手机，心里却在想，要发多少才好呢。
灭灭前任的威风。
两千块钱也好意思出来蹦跶？！
自己没有女朋友吗？？非得钱多得找别人女朋友花！！大过年的，纯粹就是来膈应他的。
程屯给李安妮转了个大包。
万里挑一。
他美滋滋地想着李安妮听到语音播报的时候的表情，该是震惊呢还是震惊呢。
不用说肯定还美滋滋的！！！
李安妮现在正绞尽脑汁地给她妈丁素华解释呢。
坐在客厅里玩着手机，突然就听到一个天外来音。
“支付宝到账10001元。”
我滴个乖乖！我的苹果都拿不稳掉到了地上。
哪个冤大头转错账了？
点开一看，看头像还有号码，好了，她知道是谁了。
程屯太骚气了，支付宝头像竟然是本人！！！
她这么跟她妈解释，“男朋友男朋友，钱多没处花，让我存着。”
丁素华女士表示怀疑：“他不是你支付宝好友啊。”
李安妮一时无言，有谁规定男女朋友就一定得是支付宝好友？？？
他们都没来得及加，李安妮眼睛一转，“我现在就加。”
李安妮在丁素华女士注目下点了添加好友。
丁素华：“欲盖弥彰。”
李安妮：您说得有理。。。
我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