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由风染凉,月以云掩面。四周很安静,可我的心里却很躁动。
尽管今天一天的奔波,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我缺一丝睡意都没有,反而却来越清醒。
我失眠了!
失眠这件事向来可大可小,若只是偶尔的失眠倒也不足畏惧,可偏偏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失眠到两三点,每天基本上只能睡着四五个小时,偶尔还会直接睁眼到天亮。
基本上都是靠药物维持,才能每天勉强睡上那么一小会儿。
那段时间后,才稍微好转一些,这段时间更是睡得还不错,只是没想到会突然今天失眠。
我侧了个身,面朝墙壁。
脑海里总有着连续不断的撕拉的电流声,仿佛有一根强力电线在脑袋里,扰的人不得安宁。
突然,我心里的躁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脑海里滋滋不断的类似电流声也一下停了下来。
脑袋有些沉,原本离家出走的睡意一下子又回来了。
半耷拉着眼眸,意识渐渐的像是模糊起来,
我很困~
隐隐间,门口似乎传来了吱呀吱呀开门的声音,随后,我似乎摸到了一只手,那只手清凉如玉,食指上是一个冰冷的铁指环。
指尖触及到的冰冷,吓得我一个激灵。
哪里哪的人?哪里来的手?
我瞳孔微眯,整个人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照的整个房间透明,哪里有什么人?
我咽了咽口水,慢慢的穿上了鞋子。
四下万籁俱寂,一声棋子扣盘的轻脆声音惊到了我那四处涣散的思绪。
有人在下棋!
我推开了门,才陡然发现二楼尽头的那间房里灯火通明。
我犹豫了片刻,实在是抵不住下棋的诱惑,还是走了过去。
门开着,留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我看见了一双修长如玉的手。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正盘膝坐在坐塌上,两根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枚白玉棋子,一双丹凤眼不是常见的冷漠和玩味,而是少有温柔看着木质四方桌上的棋盘,像是在思索下一步往哪里走~
只见男人只是思索了片刻,便将手里的白玉棋子平平放在了棋盘上。
我轻轻推门而入,走到了桌前,男人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又从对面的黑玉棋盒里捻起了一枚黑玉棋子。
我看了一下棋盘,指了指四角的一个位置,轻声道:
“放这里,”
听见我的话,男人似乎才注意到他的眼前有一个人,抬起了头,一双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倒映出一片和煦的春风,好心提醒道:
“如若放在那里,黑子可就输了。”
我难得的会心一笑。
“你尽管落子就是,我既然出手,定不会让黑棋输!”
男人听了我这话,也没在劝说,果真将手里的黑子轻轻扣在了我说的位置。
只见他略微一思索,便有扣下了白子,落子成局,顿时缴了一片黑子。
然后温柔的目光看向了我,温润道:“可是还要继续?”
棋盘上的棋局,明显已经是白子的天下,白子将黑子团团困住,四面围截,再坚持下也只会是白子得胜。
不得不说,这黑子已经落后了白子一大半,破有一种无力回天的局势。
所以他才会这样问我。
我一笑,随即坐到了他的对面,捻起黑棋盒的一枚黑棋,扣在了棋盘上。
“自然是要继续的!”
男人见我如此坚持,无奈的笑了笑,还是执起了白子,落子成局,再次收缴了我一片黑子。
来回几次,每一次男人只用一颗白子就可以绞杀我一片黑棋。
原来棋盘上黑棋本就被白棋围的水泄不通,没有半丝生机,而如今在男人几次的进攻下,黑棋更是被狠狠杀了一片,摧残的不成模样,
别说赢了,已经算是完败了。
只见男人轻轻咳了一声,并不是生病,而是一种提醒。
我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见男人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颇为善解人意道,
“不如,今天就到这儿?”
眼前的棋局已经是大局已定,想要救黑棋,用一个毫不夸张的词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这男人是怕我会输的太惨,才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给我一个台阶下。
倒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翩翩公子,让我不由想起了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局对弈,下的虽是棋,看的却是人,悟的却是道。
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倒是让我不由的欣赏起来!
不过,我也说过,我出手向来没有输的道理!
“大局未定,不如我们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