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均觉得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睡着柔软的床,日日都有人送上吃喝,虽说他不是个花花公子,但也觉得现在的一切着实是舒服安逸。
晏承均知道,自己是被南唐的那位女军师给救了下来,自己逃难似的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投奔她。虽然说起来可能骇人听闻,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荣国的大将,不远万里前来投奔敌国军师。
晏承均是被自己至亲至信的人害到这种地步的。那个人就是荣国的太后。
太后年纪不轻,四十又五,当朝皇帝是她所生的三个子女中的老二,乔阳。乔阳为人处世,都还算和善,或者说,他那叫做面慈心狠,毕竟乔阳当初上位后,残害同胞,迫害大臣之事人尽皆知。
晏承均是太后的侄儿,当初乔阳继位,根基不稳,急于拉拢朝中大臣,晏承均是太后之妹的儿子,又是前朝安阳侯的嫡长子,自然是乔阳拉拢势力的首选。晏承均立刻被封为骠骑大将军,手握重兵。
后来晏家在朝中一家独霸,惹起了天家忌惮,天家想要收回晏家实权,但晏家已成了军中之人的信仰,不能以正常手段收回兵权。太后为使皇权稳固,便假令晏承均带兵去边境与南唐作战,暗地里却雇了一干顶尖的杀手来杀他。又用重金收买他的婢女,在他的茶中下了软骨散,好制造他是被山贼所杀的假象。
若不是一干出生入死的兄弟用性命护着他,他早就死在蓬蒿野草之中了!绝望的他,记起早些年听过的南唐军师白夜笙的名字,她是离这里最近的,有能力庇护自己的人!这样想着,晏承均死撑着一口气,跋涉过万里冻土,来到了南唐。
幸好,上天佑我。晏承均醒来后,不无得意的想。
“醒了?”正回忆着过往的那些事情,就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听声音是个女子。晏承均看去,只见一容颜极为秀气的女子,梳着流苏髻,着一身薄罗长袍,外披云丝披风,面含严霜,双眸坚定。
“你们都下去。”女子对周围的人说,那一刻,晏承均就对女子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在下晏承均,多谢白大人相救。”晏承均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白夜笙皱皱眉头,又一把把他按了下去。
“叫你躺着就躺着,哪里来的那么多礼仪规矩?”白夜笙道。
“大人是南唐军师白夜笙吧?”晏承均乖乖的躺了下去,对这个军师有了几分好感。
“是,在下正是白夜笙。”白夜笙毫不含糊的表明了身份,“你是北边来的?”
晏承均笑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不是瞒不过。”白夜笙看了他一眼,“是你根本就不准备瞒我。”
晏承均问道:“此话怎讲?”
“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浑身血污,衣衫褴褛,唯有腰间挂着的一块玉珏,干净异常,想必这玉珏是你快要到南唐军营才拿出来的吧?玉珏上刻着‘晏’字,你是晏承均?”
虽说晏承均一直在仔细听他讲话,此刻心中还是一惊:“军师如何得知?晏家三子,为何偏偏认定我是晏承均?!”
“你不必如此惊慌。”白夜笙道,“珏乃玉中之王,我想北国晏家,也就你能当地起着玉珏,你又被追杀,想必是为人忌惮吧?如此一来,你是晏承均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军师英明。在下晏承均,前来投奔军师!”
“投奔南唐?”白夜笙挑起了眉头,“这倒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