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绘梨救北国将领离去,已经有一个多月。这一个月来,白夜笙很少出门,一直在自己的营帐中看着军情形势图,偶尔也会出来转两步,只不过从来不会超过军营驻扎的范围。
军中的教师看白夜笙这样子,都以为他是因为荣国将领被救,而终日颓废。而且就在陈绘梨当日救了荣国将领之后,荣国急速来袭,南唐?军队被袭了个措手不及,只能退出星城。
那之后,从未失败过的南唐?军气势一蹶不振,而白夜笙更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终日闷闷不乐的。至少她看上去是闷闷不乐的。
又是一夜,星疏月稀。就在白夜笙又一次看着那些军情形势图的时候,于心不忍,上前来为他披上了一件鹤氅。
月塘走过去,担忧的说道:“大人,这样何时是个头啊?您这般一蹶不振的,我们看了都替您担心。”
白夜笙笑了笑,看上去却并没有那般颓废,她说:“月塘你瞎操什么心啊,你看我的状态,像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月塘冷笑一声:“大人,你这状态若是真没问题,那便好了。”
白夜笙无语,又有些想笑:“罢了罢了,我去歇息便是。月塘,你也早些睡吧。”
月塘果真听了他的话,白夜笙也接着去睡了,只是这夜里白夜笙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就好像这次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她不能跟任何人说。
翌日,南唐的边界有了难得的好天气,天上放晴了,还有了朵朵蓝色的云。白夜笙架不住月塘的频繁劝告,只好答应她出去转转。
“大人,你看,这地方难得这样的好天气。你得出来走走啊,不能老是闷在屋里,这样对身体不好。”月塘扶着白夜笙,如是说。
白夜笙跟月塘一边漫步,一边说笑:“戎马倥偬的,那里来那么多空闲?”
“军中就指望着你主持大局呢,别把自己累坏了,当初老爷还在的时候,也是……”月塘突然打住了。
“怎么了?”白夜笙察觉月塘突然有些不对劲,问道。
“大人……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月塘颤抖着举起手,指着远处的草丛。
“有个人?”
白夜笙看过去,只见一堆乱草当中,似乎有个染了血的人影。白夜笙心中一惊,急忙拉住月塘的手说道:“月塘,我们快过去看看,若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月塘焦急的点点头,跟着白夜笙一起慢慢的走了过去。
白夜笙用手拨开那些乱草,仔细一看,果真是个人,那是个男人,浑身血污,依稀可以看出他穿的是一身墨蓝色的长袍,腰间配着一块玉珏。他气息奄奄,似乎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月塘慌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惨状的人。
相比之下,白夜笙却显得很淡定:“他没什么大碍的。你仔细看,他身上虽然全是血迹,却并没有伤痕,那些血多半是别人的。他脚上有很多泥巴,后跟几乎要磨破了,多半是从别处来的,至于他看上去气息奄奄的原因……”白夜笙突然笑了一下,“多半是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