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我们怎么去见呢?”
九幽有些为难,他也只是从坊间听到过一些胧烟阁的传闻,并未真正接触过所谓的胧医师。
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带沅小姐去见他。
寒烟却弯身穿过九幽的胳膊,灵活的挤到人群最前面,和一个施药的小伙计搭上话。
人群嘈杂,清沅听不到她和伙计说了些什么,就只见寒烟躬身道谢后,蹦跳着往她这边返。
“小姐,我问到了。胧医师就是胧烟阁的阁主,她现在城外的竹趣林,我们赶紧去找她吧。”
九幽去将寄放在酒肆的马车赶来,清沅掩饰不住喜悦,督促他将马儿赶得快一些,朝着竹趣林驶去。
倒是九幽仍保持谨慎,路上不忘问向寒烟:
“你怎么知道那胧医师就在竹趣林?”
寒烟道:“那个施药小伙计告诉我的。”
九幽更疑:“他为何会告诉你?”
寒烟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应答:“他是我的同乡,以前在医馆打杂,现在跟着胧医师学艺。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时你还帮我带过东西呢!”
九幽经她这么一说,恍然记起来,曾经寒烟倒是托他带过几次东西到这医馆来。
只是每次都急匆匆,并未注意到小伙计的样貌长相。这样说来,那施药小伙计倒是颇为面熟。
清沅却不理会这些,突然别有深意的看着寒烟吃吃的笑:
“噢,我明白了。刚才你还说起,胧烟阁的人会不会也在这里,是不是就是说的他呀?”
寒烟顿时羞红了小脸。
竹趣林并不算太远,马车飞驰,一柱香的时间就已驶到。
清沅钻出马车,远远便看到林中一排红色小灯笼,曲曲绕绕指着通往胧烟阁的小道方向。
三人行至门口,就被两名白纱遮颜的女子拦下:
“胧烟阁为私人清净之地,外人不得入内。”
寒烟见状,竟然落落大方的欠身施了一礼道:“烦请二位姐姐通禀一下,就说卫国公府二小姐有事求见。”
两名白纱遮颜女子相互对望了一眼后,留下一名守着门口,另一名快步入内禀告了。
不一会,入内的女子便回来,她朝着清沅等人微微颔首道:
“阁主有令。有请叶小姐随我入内,其他人请竹楼等候。”
九幽闻言,哪肯放清沅一个人前往陌生的地方,急急的就要跟上前来。
被白纱姑娘给拦住了:“放心,阁主是医师,只会救命治人。”
清沅也回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毕竟是有求于人,不可坏了胧烟阁的规矩。
九幽只得目送着清沅缓缓离去的背影,硬是要站在门外等,不愿前往竹楼休息。
白纱女子见拗不过他,将竹门轻轻关上,顺手拨了一下机关阀门,便提着灯笼离去了。
清沅随着那白纱女子穿了几道竹门,这才来到一座山洞口。
她没想到胧烟阁,竟是一所竹林深处的洞穴。
灯笼的光亮也在这里到了尽头,消失不见。
已是夜晚,四周漆黑一片,除了点透过浓密枝叶照进来的月光,折射出斑驳模糊的影子外,她什么都看不到。
更为奇怪的是,白纱女子将她带到这里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四周沉寂寂的一片,偶尔风吹过,竹叶莎莎而动的微响。
清沅将右腿前倾,略微弯曲一些,便于她能及时抽出足踝的玄鹿。
“不必紧张。”
空中悠悠传来一被变了音的女子声音。
清沅抬头仰望之际,看到一白影从眼前飘过,落在她几丈以外。
她定是带着防备之心,不仅隐藏起声音和面貌,还不肯面对面而站,怕是暴露了灵力修为的踪迹吧。
清沅顾不得多想此人为何如此谨慎,一门心思关注在,只要能帮她恢复记忆,任她如何行踪诡异都不关她事。
“敢问可是胧烟阁主?”
清沅看不到来人在何方,只得依着刚才白影飞过去的方向拱手施礼。
“正是鄙人。”
声音却是从背后传来。
清沅无奈,转过身来,再施一礼:“小女子叶清沅听闻阁主医术高明,特来求助。”
“你有何疾?”声音又跑到了清沅的左边。
清沅已然知晓,这位待在黑暗中不愿意出现的阁主,只不过使用了移音术。
她听到的声音方位,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位置所在。
于是清沅也不循着声音而动了,直了直脊背,站定身子,老老实实回复道:“失忆。”
“呵呵呵。”
黑暗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可名状的笑声,令清沅猜不透她究竟笑为何意。
“请胧烟阁主相助,叶清沅定会感恩相报!”
清沅说完,黑暗处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胧烟阁主才缓缓而言:“相报?你打算拿什么相报呢?”
这个声音虽然被有意的变了音,还是让清沅有一瞬间觉得熟悉,特别像萱芳室那位以芝泠子为要求,置换伤药的语气。
“这会医术的人,怎么都是如此爱好?”
她小声的嘟囔一句。
胧烟阁主见她沉默不言,复又咯咯咯的笑开了: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的想,想好了再来找我。”
“且慢。”
清沅实在想不出拿什么来相报,总不能让摆在眼前的机会白白溜掉,不如将条件要求权交给她吧。
“我想不出什么相报,一切单凭阁主差遣。”
胧烟阁主稍稍愣了一下:
“你的病,我治不好。”
清沅自是不信,以为她在推脱:“不可能。阁主医术超群,那么多年的脑疯都能治好,我这小小的伤致失忆,岂能在您的话下?”
胧烟阁主轻轻吁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你那不是重伤所致,而是蛊咒。”
“蛊咒!”清沅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