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来自由乃的口信:‘虽然没法去支援你,希望你比赛加油’就是这些啦。”
令听完口信,眼睛瞪圆了。
“你说由乃在住院?那么手术是——”
“这周的周六,令大人你比赛的日期。”
星期一中午的休息时间。
因为怕放学后令会忙于部里的活动,所以趁午休时间把令叫出来转告她由乃的留言。
“我总觉得最近姨夫和姨妈也有些见外的样子——”
用额头和拳头狠狠地撞击中庭的棕榈树,令大人在苦恼着,对方是棕榈树,肯定会有些疼吧——
正这样想着呢,令突然扬起脸开始逼问佑巳。
“哪儿的医院?是经常去的那家吗?”
因为长时间的接触,而且学校庆典活动的时候令大人还是是她的舞伴,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抵抗力的,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很有冲击力,也许是因为发型的缘故吧,即使穿着制服,看起来仍然像个美少年。
“小佑巳!”
“……我听她说好像是经常去的一家医院。”
令刚一听完就转身欲走,佑巳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心里说道,喂喂,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才刚到午休的时间哟,就因为这样,由乃才决定冒着风险彻底地治病吧。
“你去了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什么怎么做?”
根本不可能已经准备好了答案,只是想去,想去见由乃而已。
“你知道由乃为什么一直瞒到现在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由乃特意挑你比赛的日子做手术,令大人你真是一点也不懂。
令被佑已抓住的手腕无力地垂下来了。
“我不明白啊,怎么可能明白呢?”
一直以来明明都在一起的,连理由都不告诉就被单方面解除了姐妹关系,令怎么能够立刻理解简直就是故意挑剑道比赛的日子做手术的由乃的真正想法呢。
看着令在那垂头丧气,佑已觉得有些羡慕起来。
由乃永远都在令大人心目中占据这么大的分量。
“虽说是手术,据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手术。手术成功率几乎有百分之百…”
“几乎?那可是心脏啊?!谁又能断言绝对会成功?!”
令抓住佑已的肩膀狠狠地摇晃起来。
“令,令大人。”
“我又不是医生,你这样逼问我也回答不出来啊。”佑已只不过是个捎口信的人,关于医学方面完全是个外行。
令好像也终于意识到了这点常识,摇了一会肩膀之后就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放开了手。
“由乃她一直很讨厌做手术的。”
“哦?”
由乃的心脏从刚出生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听由乃说好像是心脏壁的一部分有小孔。所以必须输送到别的地方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因此容易引起心悸和呼吸困难。
如果注意点的话可以过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这就是由乃的病的微妙之处,本来这种病应该在还不懂事的幼儿期做手术,可是因为发现的时候已经上了小学,因为由乃不愿意做手术,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据说因为这种病存在着即使现在没事成年以后会加重的可能性,所以最好在发病之前做手术,由乃知道现在医疗技术日新月异,不会留下大的伤口,所以下定决心做手术。
佑已知道她肯定还是害怕的,由乃嘴上虽然没说,肯定是因为和令大人之间发生的事,才决定以此为契机,开始认真地考虑做手术的问题。
可以说是一种回报吧,为了令大人要变得坚强。
仔细想来,“活着”这件事的大前提就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可是除此以外还有必须为了某个人而活着,不能抛下某人而死这样的动力,总觉得这些更有激发人求生意志的力量。
“比赛,请加油吧,因为,这是由乃的愿望。”
佑已轻轻地握了一下令的掌心说道,因为这些问题都必须由本人克服,佑已能够为她们俩做的事实在没有。
可是,确实是衷心地希望她们能够加油,希望令大人在比赛场上加油,由乃在手术室里加油。
这是知道结果也值得加油的事情。
令仍然低着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些什么。
令的手又大又有肉,表面有些坚硬,很像个男人的手,即使是恭维也很难说适合打毛线。
·
“这么了,支仓同学?”
剑道顾问山村老师一边取下面罩一边说道。
“有些心不在焉的,以这样的心态拿竹刀的话可是会受伤的哟,这可不太好啊。”
“知道了。”
“部长,不好意思,麻烦你帮着看一下低年级的练习……支仓同学,你过来一下。
令被老师叫出去了,两人一起走出武道馆,被老师批评那也没办法,因为刚才明显中了比自己级别低的一年级部员一招,自从进入剑道部以来,就是和同年纪的比赛也从来没输过的。
“‘怎么了?’,我用不着这样问吧”
山村老师倚着武道馆的外墙笑着说到。
这场轩然大波应该早已传到老师的办公室据说祥子和佑已
隔着墙壁能够听到剑道练习的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现在觉得离自己好像很遥远。
·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刚开始的两天陷入了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可是自己渐渐习惯了心中的空洞,心里有干涩的风在吹着。
就像那样,失去了由乃而出现的心灵伤口一辈子都不会愈合,可是会逐渐麻木,转变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达到了这样一种半是绝望的境地。
不知道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只是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可是连到底做错了什么也想不出来,这才是自己最不对的地方吧,所以由乃离开自己是理所当然的,自己肯定是一个心灵的某处有巨大缺陷的人。
但是听小佑已讲完由乃的话,决心开始动摇起来,本来决定不再追逐的干涩的心,其实一直都在渴望名为由乃的水吧。
想再一次用这双手抱紧由乃,想再一次让自己的心沉醉于由乃温和的笑容。
·
“支仓同学,你没有岛津同学在就不行吗?”
山村老师说话从来不兜圈子,不愧是莉莉安毕业的学生,一语中的。
“您说要是由乃不在的话,指的是……”令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从记事起由乃就像天经地义一般的一直在她身边,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由乃不在她身边的可能性。
“岛津同学的存在使你变成一个坚强而且温柔的人,这点大人没有问题,可是如果她不在的话,你就不是你了,这点不是很奇怪吗?”
“我,不是我了?”
“至少现在的你不是我所认识的支仓令,那么,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剑道很强,可以温柔地保护由乃,另外——”
“我不是老师想象中的那种人。”
其实很爱担心,怕寂寞,有爱哭,是一个脆弱得实在不能再脆弱的人,所以这才是名为令的本来的面目,如果由乃不在身边的话,就什么都做不了,总觉得是因为由乃在身边,她才能变得坚强的。
泪流了下来,由乃离去之后,明明一次也没有哭过的,由乃的离去给令的打击沉重到使她已经忘记了“哭泣“这件事。
山村老师看到突然哭出来的令好像有些吃惊,可是还是像个大姐姐一样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
“老师。”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终于干了,令突然想向谁问一下。
“对于由乃来说我成为一个沉重的负担了吗?因为我不知不觉中开始依靠她了。”
“那倒不清楚。”山村老师说道。
“如果你发现自己开始依靠她,如果你认为错误的话,不是可以努力把它修正为正确的形态吗?就算你的念珠真的被返还,可是岛津同学并没有死啊,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住在你们家隔壁吗?”
“是啊。”
“那不就0K了吗?”
老师砰砰地拍着令的肩膀,给人的感觉是说教终于完了。老师打算回武道馆先行一步。
走到入口附近,说了一句“啊,对啦”,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没给一年级的做成表率,罚你练习姿势五十次,练完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是!”
老师的大拇指刷的竖了起来。
令点点头,拿起竹刀摆好姿势,不知为什么不可思议地突然涌起一股力量。加油。令想自己还是有力量的,可以好好努力一番的。
·
1 咱好累啊,哭辽……连动的欲望都快么得了,看着手机眼睛都在流泪,酸涩的不行。
2 圣母几大迷题之一(咱也不知道有几大),到处都是的莉莉安学院毕业生,登场,虽然就冒个泡,很难再出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