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山野,浓雾弥漫,目之可及,不过数十步而已。
秋风萧瑟,云雾漫卷,渺无人迹,好是一片凄凉景。
浓雾当中,三两人影,飘然若见,不知来此是为何。
华如嫣、蓝染、花生、华羽、逍遥五人跟在丐帮老叫花子小叫花子几人之后,沿着前人所走之路,循路而行。
逍遥望着前方丐帮几人背影,心底自然对那几人心生好感。回想这一路经历,丐帮这几人虽是不愿与人多有交道,一贯我行我素,但其行事道义,武功高强,总比所遇那些令人生厌只知阿谀奉承的江湖客来让人多出些好感来。
逍遥几次想要上前去与老叫花子一番交好,华羽、华如嫣、花生、蓝染心中自也有此意,但看那老叫花子领着小叫花子在前自顾探路前行,似是全然不顾身后之人,隐隐间一番拒人千里之外之感。
逍遥便打消上前交好之念,心下暗道,“想来他们一贯自由散漫,不喜与人结交,我又怎可唐突去打扰他们,令他们感到不适呢?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其实这般也好,江湖相遇,而后又相忘江湖。”
此地云雾笼罩连绵群山,翳天蔽日。山腰以上,偶有秋风骤起,云雾翻卷,甚是凄凉。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行至此处,花生不禁打了个寒颤。华羽、华如嫣、蓝染一时也觉凄冷难当。
逍遥道:“以我之前所教的易筋经心法运息护体,可抵挡此间寒意。”
当下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便依着逍遥所教的易筋经心法运息护体,不多时便觉得体内自有一股暖意似若温泉,不断缓缓冒出,暖意四处游走通畅全身,抵抗着山野无尽寒意。华羽、华如嫣、蓝染感觉体内暖意游走,自是受用无穷,片刻间也不觉得那般寒意难忍了。
花生却仍觉得寒冷,不禁又打了几个寒颤。若说起来,花生是最早随逍遥修习易筋经心法的,但毕竟天资有限,又非习武之人,毫无武学根基,他这人又不愿用功苦修,是故其修为却比不过在他之后才修习的华羽华如嫣蓝染。
逍遥见状,心知其中缘故,却也未曾出言,只是心中暗道,“也是苦了他了,一路随我东奔西走,受了无数苦难,毕竟没有习武根基,修习在前却落人后,日后我还是多教他一些才是。”
稍费一些功夫,花生也感体内一股暖流游走全身,抵着无尽寒意,一时也就不觉得山风有多凄冷了。花生心中自是明白逍遥所教授的易筋经心法的玄妙,只怪自己平日里不肯下功夫修习。花生抬眼望前,不禁叹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翻过这山去!”
逍遥突止步不前,华羽、华如嫣、花生、蓝染心下一惊,抬眼前望,只见隔着十几步之前,丐帮老叫花子和其身后小叫花子似是遇到什么状况,陡然间止步不前,如临大敌,望着身前浓雾不敢前行一步。
逍遥目色凝重,心下暗想:“不知前处遇到什么了?”当即巡视四野,未曾见到有何异样,逍遥便对身后四人道:“不知前面遇见何事,你们跟在我身后,我们一同上前去瞧瞧。”
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四人当即便紧跟逍遥身后。逍遥在前,护着身后四人,缓步前行,十几步之距走的分外小心,待到走近老叫花子身边,只见老叫花子身后护着那几个小叫花子,身前三四步之处,两个江湖客横死前处,面色煞白,神色狰狞,双眼瞪大满是恐怖,似是到死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此地。那两个江湖客身上几道伤痕深入皮骨,鲜血汩汩而出,似是方才死绝没有多久。
才离开那血腥杀戮之地,没多时又遇到这般血腥杀戮,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心中自是又冒出了阵阵寒意。逍遥心中暗叹,“这些人不顾此地诸多艰险,甚至命丧于此,到底值不值得?”
老叫花子仍旧望着前方浓雾,自知逍遥几人已上前来,开口道:“我们停下脚步时,那二人还没断气,又听得浓雾之中似有打斗呻吟之声,我等不敢贸然前行。此刻间已听不到打斗之声,不知前方会有几具死尸,不知前方是不是有人,隐身浓雾当中正等着我等上前去。”
逍遥道:“可是之前那个怪人?”
老叫花子道:“不知……极为可能是那怪人。”
逍遥看了几眼横死地上的两人,瞧那伤痕极有可能是之前所遇那怪人所为,逍遥心下一时有些疑惑,难以揣测那怪人之意图。
忽听得飒飒风声,浓雾当中立时飞射而出六、七柄兵器来,浓雾当中立时多了六七个风卷漩涡。
眨眼间,六七柄长剑,大刀飞射,势极迅疾,老叫花子和逍遥早有防范却也吃了一惊,老叫花子当即以手中那根漆黑拐杖格挡劈落飞射而来的大刀长剑,逍遥以掌力、指力撞飞弹开飞射而来的大刀长剑。
叮叮当当,那六七柄大刀长剑落了一地,明晃晃闪着阵阵寒意。
老叫花子道:“世上何人还会以此为暗器伤人!老叫花子今日也算开眼了。”
但见身前浓雾依旧,方才长剑大刀飞射刺出的风卷漩涡也早已不见,除了萧瑟秋风,再无声响,好似浓雾之中根本无人。
逍遥道:“晚辈猜测,多半是前方那六七具死者的佩剑佩刀。”
老叫花子道:“这可吓不倒我老叫花子。”说罢,老叫花子便要迈步前行一探究竟。逍遥忙道:“前辈莫急,先由晚辈上前一探。”
老叫花子止步,转眼看看逍遥,但见逍遥双眼满是真诚,当下会意,冷峻面庞似是淡笑,开口道:“这般也好,你且放心前去一探,老叫花子守着这里。”
逍遥点头,当下以“三元神功”和“易筋经”护体,脚下已踏出“逍遥游”步法来,开口道:“前辈稍等,晚辈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逍遥身法已经飞闪不见,浓雾当中却多出一个风卷漩涡来。逍遥身法迅疾如电宛若鬼魅,老叫花子竟然未曾看清逍遥身法,不急心中暗暗吃惊,“这后生的轻功身法已至如此之境!这才是今日最让老夫开眼的。”
眼见逍遥孤身一人深入浓雾一探,且不知此去一探会遇到什么,华如嫣、华羽、蓝染、花生正自担心之际,却觉得身前一阵秋风拂面而来,几人不及眨眼,还未看清之际,逍遥已然回到他们身前。
老叫花子惊道:“怎会这般之快!老叫花子眼睛都还没眨一下你就回来了。”
逍遥道:“晚辈已探明,前方没有危险陷阱,我们只管放心上前一看究竟,便就什么都明白了。”华羽、华如嫣、花生、蓝染正也为逍遥如此之快而惊叹时,又听逍遥这般一说,华羽、华如嫣、花生、蓝染心中难免对前方状况更是好奇,。
老叫花子自也惊奇,“前方是何状况?”
逍遥淡然一笑,道:“我们上前一看便知。”
当即,逍遥在前带路,自是有恃无恐。老叫花子小叫花子、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心中满是好奇,随着逍遥一同一步步深入浓雾当中。
诸人身处浓雾之中,一步步小心翼翼,走的甚是缓慢,小心提防着浓雾当中四处随时可能出现的陷阱。逍遥在前步子稍快些,转眼一看诸人未跟紧他,便转身打哦:“走快些,不碍事。”
老叫花子和几个小叫花子心中正自诧异,华羽、华如嫣、花生、蓝染四人只道既是逍遥说前方不碍事,那便就走快些。四人当即卸了防备之心,脚下步伐加快了,只是方才走了十几步,眼前突然间豁然开朗,四人眼前竟已没了浓雾遮罩,一片空明。
四人心中大吃一惊,转身向后看了一眼,只见身后浓雾遮罩,那老叫花子和几个小叫花子也从浓雾当中走了出来,恍如隔世。
大自然真是神奇莫测,浓雾缭绕,遮罩山顶之下,不见天日。而穿过浓雾遮罩,抬头前望,山顶已在眼前,约莫一个时辰,大抵便可登上山顶。
几人心中此刻皆以明了,怪不得逍遥眨眼间就已探完前路,原是这般缘故。诸人无不感叹此地的瑰丽莫测。举目四望,只觉得自己身在云雾之上,已别人间,别有天地,一时间几人心中一扫长时身处浓雾当之的压抑之感,心胸豁然开朗,豪迈之感不禁油然而生。
逍遥自也惊叹此地瑰丽,心下暗暗思忖,“已有江湖中人早到此地,不知去了何处?浓雾只见两具尸体,而飞射而出的刀剑有六七把之多,想来应还有四五人。”
老叫花子道:“想不到此地竟有这般造化神奇,老叫花子一辈子走南闯北,却还是第一次瞧见这等神奇之地!瞧着地方,宛若世外天堂,与世隔绝,真乃一处风水宝地!”
华羽环顾四野,暗自点头,心中暗道,“此地却是风水宝地,人间奇境,且不知此地是否埋藏着什么宝物!”
蓝染自出苗疆深入中原之地,见识颇多,此番遇到此种秘境,心中暗道:“这般浓厚云雾,与苗疆那迷雾森林不相伯仲,只是苗疆似无这般开阔天地。”
老叫花子感叹一番,环顾四野,道:“可曾遇见什么人?”
逍遥摇摇头道:“没有遇到人,一具尸体也未曾遇到。”
老叫花子心中一沉,道:“有人比我们早到此地,却不知去了何处,是生是死。”
说罢,老叫花子抬眼望望前方高耸入云的山巅,目光如炬,缓缓道:“山再高,总有人攀登其上。既到山顶,随之便是下山之路。”
逍遥只觉老叫花子之言似有深意,但看老叫花子身后那几个小叫花子懵懂无知,唯唯诺诺,逍遥心中不禁闪出几丝怀疑,“这几人来到此地当真是为了寻那‘杀人恶魔’的下落吗?”
花生抬眼终于看到山巅,不禁喜出望外,急道:“终于走出了浓雾,山顶就在眼前,我们终于可以翻过这座山了!”
蓝染白了花生一眼,小声道:“真是少见多怪!”
逍遥问道:“不知前辈接下来有何打算?”
老叫花子豪迈道:“一鼓作气,今日我等便登上山巅去。”
说罢,逍遥与老叫花子相视一笑,逍遥当即抱拳道:“晚辈逍遥,见过前辈,还未请教前辈是?”
老叫花子笑呵呵道:“我就是丐帮的一个老叫花子,大家都叫我老头子,没有叫我名字,这些年过去了,我也记不清我的名字了……你就叫我老头子,别前辈前辈的叫了,老头子听不惯。”
逍遥笑道:“晚辈不敢直呼前辈。实不相瞒,我与他们四个结伴来到此地,其实并非找那‘杀人恶魔’寻仇,恰巧同路而已,不想遇到这么多江湖中人,为了行事方便,方才未曾明说,还请前辈见谅。”
老叫花子毫不在乎,开口道:“你们的事与我老头子无甚关系,老头子也不想管那么多事。老头子是看你这小伙还行,才跟你们一道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