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十七年,天下来来回回几番争夺之后,便是咸熙年,司马氏称了天下唯一的王者。晋王朝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世家大族之中又有众多的武林高手。
顾云中尚在人世时,虽辞让武林盟主的地位,但江湖中人几番争夺武林盟主地位相互残杀,争斗了十七年,还未选出。江湖各派几番商议之下,便在洛阳举行了一次公平公正的武林大会!
各地的江湖门派纷纷而至进行比武!
琅琊有一名士苏竟之,乃琅琊世族苏门公子,出身名门望族,才华出众,容止极佳,为时人所倾慕!
苏竟之一介文人,却对江湖之事十分喜欢,便从琅琊前往洛阳。
有一处东临山,为山贼所占,一向无人路经,近日从琅琊前往洛阳的人络绎不绝,并且大多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子弟,山贼自然是时时不离路的。
苏竟之同家中随从明洛走到东临山前,明洛便慌忙止步说道:“公子,此处一向山贼横行,咱们不如求另径?”
“无妨!山贼也是人,不过是想求得生存之道!人人皆求生命长岁才好,如若视生命为草芥,那才是罪恶!”苏竟之道。
二人便走进山中,不久,便听闻有异声。
只见约莫有十来人的剽悍山贼,正打劫一对贫苦父女。那对父女本是贫苦之人,身上无钱财,那山贼便让女子同他回去做山寨夫人,否则便要打死她爹。
苏竟之见山贼拉扯女子,将老父推到在地,便同明洛前往扶起老父。
那山贼见又来了一位贵公子,手持折扇,一身白衣,容貌甚好,举止言谈之间尽显贵族之气。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便放开了那女子的手。
苏竟之只笑说:“素闻此山有能人异士在此谋求生存之道,今日一看,果然是真的,既是如此,在下也不好只身而过,让好汉空手回去了!”
那山贼不想苏竟之竟然毫无恐惧如此坦荡,心想着定是武功高强之人,但看着苏竟之一副书生意气,又不像是武功高强之人,便打探道:“看你这口气,不知是哪家的贵族子弟,我也好酌情考虑放你一次!”
“这位是琅琊苏门苏竟之苏公子!”明洛说道。
此话一出那山贼大惊失色,而后又开怀大笑,瞬间便改变恶贼之态,这苏竟之的名声连这山贼也有所闻。虽说是山贼,但也识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于是虚声说道:“原来是苏公子,早就听说苏公子才华了得,就连我这山野恶贼也十分崇拜苏公子的诗赋,今日真真见到本尊了!哈哈哈,这样吧,你写首诗赠送给我,今日就放你们过去!”
苏竟之让那父女离开,山贼也将所有心思放在苏竟之身上,也放行了,那父女见此十分欣喜,连忙致谢,便过了山。
苏竟之笑说:“既是好汉所愿,在下也不能拒人所愿!”说完,便让明洛从包袱之中拿出笔墨纸砚,在那山贼鞠身背上,不加思索便挥笔写了一首诗。
那山贼接过诗,惊讶不已,念道:“赠东临君?”说完便放肆大笑,同旁边山贼一同看,欣喜若狂,说道:“东临君!以后我可是东临君了,哈哈哈!”
往下一看便是四句诗:
斜阳孤松影,落寞行人穿。
适逢东临笑,无恐旧识说。
苏竟之的诗哄得那山贼开怀大笑,亲自送他们出了山。
洛明见那诗,不带华丽辞藻,又不似打油诗一般随意,山贼恰好能够明白其中意思。
“公子适才作的诗可是恰到好处啊!”
“怎么说?”苏竟之笑问道。
“山野恶贼,知道公子的名声自不是怪事,只是那山贼竟要公子赠诗,想来也是读过一些书,自然不能随意也不能过度辞富,“斜阳顾松影,落寞行人穿”,他便知道咱们途中不易历经沧桑以便让他心有恻隐,“适逢东临笑,无恐旧识说”,那山贼求诗可能是怕公子日后找他算账打探打探也不一定,此句不仅让他得了“东临君”的便宜,更是让他放心,我们回来找他麻烦!再者,那题诗“赠东临君”,更是让那山贼得意飞扬了。”洛明十分得意,似乎是他作的诗一般。
苏竟之见洛明说得眉飞色舞,不忍笑道:“从前竟没发现你这样聪明呢!”又说:“即便那山贼不肯放我们走,有你这个会武功的人在,怕什么!早知道让你与那山贼打一架就是了,我还做什么诗!”
苏竟之父亲一向不主张家中儿女习武,腥风血雨的江湖苏家一向是避开的,苏竟之此次去往洛阳还是从家中悄声而出,并无人知晓。
“公子这话口不对心,你一直说什么不能以武力解决问题,我跟了你之后,打架的机会都没了,这功夫怕是没以前的水准了!”
“眼下就有你打架的机会!”苏竟之看着前面说道。
明洛转身一看前方,便看见了一群黑衣人,来势汹汹,一眼便看出来是专门刺杀苏竟之的。
苏竟之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自小从未习武,出门都是带着明洛,如今看这架势,也不知是谁派来的杀手。
“苏公子,我等奉命,请公子到府上喝杯茶,不知苏公子可否赏脸?”刺客领头说道。
“喝茶?在下一向喜欢喝酒不喜欢喝茶!酒中不易害人,而茶水颜色过浓,被人下了什么粉末也未可知,可不敢轻易喝茶!”苏竟之厉声说道。
明洛手持剑柄,蓄意待发。
那刺客见苏竟之不知好歹,便只得拔剑怒冲而上。
“公子小心!”明洛将苏竟之护在身后,拔剑与那些黑衣人对抗。
苏竟之从容淡然地在明洛身后叮嘱明洛小心。有一人见苏竟之不会武功,便飞跃到明洛身后,冲向苏竟之,苏竟之见有剑飞来,慌忙一闪而过,一脚踢开那人不料那人身手及其敏捷,一掌便将苏竟之击倒在地。
“公子!”明洛见苏竟之受伤,慌忙过去扶起苏竟之,明洛与苏竟之被人重重包围。
“眼下恐怕只得随了他们走,不然便是死路一条。”苏竟之悄声说道。
“这些人恐怕是针对老爷而来的,若随他们回去,必定会让老爷妥协的。眼下只得随他们拼了!”明洛说道。
此时,只见一阵强风从树梢上猛烈刮过,一个飞快的黑影如天际般从黑衣人群中飞快刮过,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便全部倒地,只见一把极其明亮而锋利的剑和一个黑衣人。那人将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便将剑放入剑鞘中。苏竟之只看了一眼那把剑,剑身十分锋利而且十分明亮,色泽通透,像是用玉一般铸成,却又这般锋利,苏竟之一向喜欢收藏宝剑,还从未见过此上等极品的剑。又见那人身材较为消瘦,全身包裹着黑衣服,长发束起飘落,隐约之中还闻到一股清香之味。
那人尚未转身未能看见容貌,便要作离开之势。苏竟之慌忙上前说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还请阁下留名,在下日后必定报答!”
那人为开口说话,只轻微转头看向苏竟之,苏竟之见他面容带着一副银色面具,只能瞧见一双明眸。
苏竟之还未来得及再说话,便见他轻功一跃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