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不知言七近日可好?”白衣男子微微行礼,含笑问道。
顾言七见此,心中有些疑惑,不苟言笑且冷若冰霜的云风国旻王,何时这样彬彬有礼过。更何况喜穿黑衣带着诡异面具的他,今日居然身穿白衣,手摇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额,吾很好,多谢旻王关心。”顾言七对他突如其来的问候有些不明所以。
“皇后娘娘,你竟见过旻王?今日也是妾身头次见皇兄露面,自妾身记事起,皇兄都是带着面具的。”说这话的是云风国的云娇娇,如今的云昭仪,而这场宴会也是由她全权督办,说出的话可谓是意味声长。
顾言七轻扫一眼云昭仪,只见她一袭落地的红色长裙,更加衬得她皮肤如雪白,身姿婀娜如弱柳拂风,五官大气精致,却不失江南女子的婉约,一眼便让人失了魂魄,无法自拔,在座的所有女子也都因她而黯然失色。
与旻王长得倒是有七分相似,只不过旻王与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旻王是全天下最英俊的男子,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至少顾言七从小到大所见过的男子还真没有能与之聘美。
“云昭仪有所不知,吾曾与主上打仗之时,不幸遇难,深受重伤,所幸被旻王所救,机缘巧合之下见过旻王卸下面具的样子,现在想来多亏旻王大仁大义,未因两军对战,乘机俘虏吾威胁楚军,而是将吾安然无恙送回,吾在此谢过旻王的救命之恩。”顾言七微笑解释,对于云昭仪的暗自挑衅,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面对朝臣的疑惑,她表现得大方得体,从容不迫,让那些开国老臣刮目相看,都暗自点头,对先皇所选的皇后也更加满意,倒是有几位女子却腥红了眼。
“皇后娘娘倒是眼福,人人都知,旻王平日都带着面具,行军打仗更不例外,皇后娘娘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的旻王?难道是在旻王沐浴之时?”一黄衣女子站出来,有些不解的问到,若不是顾言七知道她是故意挑衅,还以为她真的如此懵懂无知和不耻下问。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便是赵太尉之女赵珍珍?”顾言七含笑看着眼前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她的黄衣女子。
“回皇后,臣女乃赵太尉嫡女赵珍珍。”嫡女两字说得较重,眼神无辜。
顾言七心里冷哼,但面上和善,她看了眼赵珍珍旁边垂首的女人,对赵太尉说到:“问题有趣,没想到赵太尉的女儿过了十六,竟还如此单纯,让吾这经历过风霜的人羡慕不已,但单纯归单纯,规矩还是得学的,不然祸从口出,别人也不会像吾一样好说话了。”
赵太尉一听,后背发凉,立马拉着赵珍珍,拱手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小女不懂规矩,还请责罚。”
“责罚就免了,吾也只是说说,好心提醒罢了。”顾言七走到楚泽轩身边,抬了抬手示意赵太尉父女起身。
“多谢皇后大恩。”
此时还沉浸在赵珍珍说话的楚泽轩姗姗开口:“宴会也该开始了,众卿先移步毓秀园吧。”
顾言七闻言,心下不由悲凉。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最终,连替她说两句话都不肯吗?诋毁当朝皇后,此罪重大,他却就这样揭过去……
她看着离开的楚泽轩,眉头紧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最终紧随其后。
众人俯首,见帝后两人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在公公的带领下相继离开。
“珍珍,走吧。”一妇人对赵珍珍说到。这便是赵珍珍的母亲李氏,与赵珍珍五分相似,三十多岁的她因长相上乘,保养得当,如今看着也就二十多岁。
“父亲母亲先去,女儿随后就到。”
赵珍珍见状暗自挑眉,满含得意的神情看了眼身旁的女子:“我还以为她能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就这样,以权压人罢了,你居然还惧她,见她就如见瘟神一样,从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来,亏你曾经还是郡主,以前的气度都到哪儿去了?胆小如鼠。”
女子看着顾言七离开的方向,听着赵珍珍的话语,心里不屑但面上柔和:“唉!你可别小瞧她了,前天我进宫陪姑母说话的时候,听徐嬷嬷说,她的架子可大着呢,连太后的命令都敢无视,主上都看不过去,都将她禁足呐。”见顾言七离去,转身拉住赵珍珍的手,“若我说啊,能母仪天下的人是你才对。”
赵珍珍听到这话,瞬间乐开了花,就连下巴也随着抬高了不少:“你说的对,是她运气好,被先皇指腹为婚,才能坐上这皇后位子。看如今的情况,她在那个位子得瑟不了多久。”
说完,赵珍珍抽出被握住的手,心里一阵犯恶,悄悄的拿帕子擦了擦。不屑的看着身旁的女子,想起当初前朝还在之时,她身为郡主,骄纵跋扈,可没少欺负她,当时还将马尿泼到她身上,害的她被众人耻笑,就连她那些所谓好友都躲得她远远的,深怕被她熏到,有好长时间都不搭理她。风水轮流转,前朝被先皇覆灭,自己父亲又是大功臣,现身居太尉之首,而她一家全被斩首,罪臣之女,现在只能可怜巴巴的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哼,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想到这,赵珍珍面上更加和气,就连语气都透露出几分真心:“谢藕芝,你现在是太后唯一的侄女,常伴太后左右,我呀,与你根本比不了,谁不知道,太后钟意的皇后可是你呢。”
谢藕芝听到,面上不显喜色,不赞成的说到:“好妹妹,你可真会打趣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虽伴太后左右,但……”说到这,谢藕芝叹了口气,故作悲伤,“罪臣之女,如何配为皇后,不像妹妹,父亲是太尉,乃北楚开国功臣,妹妹又是楚都第一美人,也只有妹妹有母仪天下之风姿。”
楚元勋听到两人互相吹捧,不禁有些作恶:“看来皇后没有说错,你们不仅没有规矩,还整天异想天开,极似村野中的无知妇人,居然妄想当皇后,吾的皇兄不至于这么没有品味吧,放弃端庄文雅的顾大将军之女不要,会要你们这些村妇做皇后,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两人听到,不免心惊,她们都没有想到还有人在她们身后。
谢藕芝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向楚元勋行礼,赵珍珍随后:“参见齐王。”
楚元勋驻步,看了一眼眼前跪着的两个女子,不禁有些犯恶心,特别想起赵珍珍之前故意挑衅主上和皇后的故作天真的嘴脸,眉头不由紧紧皱起,随后甩袖离去。
赵珍珍见状不以为然,倒是谢藕芝,眼神阴冷的看着楚元勋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