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见此,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看到善善已经走上前去了,继而便传来秦莫邪欢笑的声音,呐呐,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妃,你腿上还有伤口……”柳儿忽然又说道,但是秦莫邪好像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只是用没受伤的腿撑着,在秋千上荡得开心。
虽然心中担忧着,想到韩瑾瑜的交代,但是秦莫邪已经说如此了,便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让善善走上前去帮秦莫邪推秋千。
善善倒是熟门熟路的,知道秦莫邪喜欢怎样的高度,方才看到秦莫邪从秋千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下了定论——这就是皇后。
因为当初秦莫邪在荡秋千的时候也是如此,有一回还不甚从上面滑下来,惊了甘将一跳,休养了好多天才好,之后甘将就命令秦莫邪不得再那样荡秋千,秦莫邪倒是不甚在意,还是偷偷地这样玩着。
秦莫邪也疑惑自己为何这样兴致高涨,而且一切有感觉是这样的熟悉,就连秋千飞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色,也好像在梦境之中出现过。
“王妃,这里风渐渐大了,我们回去吧,等等王爷会着急的。”柳儿又一次开口道,见善善和秦莫邪这样开心,心中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滋味。
秦莫邪回过神来,想来也是,便侧身想要蹲下,哪知道脚下一滑,没有抓紧手中的绳子,人在高空之中就直直地飞了出去。
“王妃!”柳儿吓得变了脸色,急急忙忙的冲上前去,想要接住秦莫邪,秦莫邪惊叫一声,感觉自己正在往下坠落,不知道如何是好,慌乱的往两边抓着,想要抓到什么东西,却发现两侧空空如也。
善善亦是慌了神色,走上前来,就感觉一个身影越过了她,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牢牢的接住了正在往下坠的秦莫邪。
秦莫邪紧闭着双眼,只觉得浑身发投,冷很涔涔,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倒是落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之中,一阵风吹过,有人在耳边呢喃的声音传来,她愣了愣神,睁开双眼,却对上了一双幽黑深沉的眼眸,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愫。
甘将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儿,她依旧是这样的瘦小,或者更瘦了,但是此时她老老实实的躺在自己的怀中,偏偏这样小小的人儿,却让他的内心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充实。
“你……”秦莫邪认出来了,那是甘将,他的眼神,仅仅只是一眼,自己便能引入脑海之中,久久不忘。
轻咳一声,感觉到这样有些不妥,秦莫邪略微挣扎了几下,甘将便将她放了下来,秦莫邪讪讪一笑,低着头不停后退着,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什么才好。
“谢……谢谢……”好半晌,甘将也没有说话,秦莫邪觉得自己不应当沉默着,便呐呐开了口,低声说道。
耳畔传来轻叹的声音,甘将的声音传来,也没有方才在大殿之上的平淡冷漠,竟然带着几分柔情。
“你叫什么名字?”
“…………”
秦莫邪没有想到甘将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之间让她有些卡顿。
叫什么名字?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叫什么名字,该怎么说呢?
难道要告诉甘将她叫阿呆?可是这个名字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上台面。
“你叫什么名字?”甘将却又开口问了一遍,语气也是一样的柔和,却带着几分压迫,让秦莫邪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中却又极为慌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她依旧是低着头,后退着,不说一句话来回答。
甘将轻叹一声,不明白为何秦莫邪会变成这样,往昔那个活蹦乱跳的人儿去哪里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家在哪里?”半晌,甘将又问了一个别的问题。
秦莫邪讪讪,不知道为何甘将对自己这样感兴趣,但是心中却也不排斥他的问题,看着他的面庞,忽然陷入了沉默,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她从清醒到方才都不曾有过的感觉,让她又是难受,却又是几分喜悦。
她的家在哪里?她也想知道她的家在哪。
“他们说,我的家应当是在南郊。”这回,秦莫邪终于回答了问题,却是言语轻轻,说出了让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语来。
甘将愣了,看着秦莫邪的神色,却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缄默,忽然心头一痛,走上前去,紧紧地盯着秦莫邪,看着她眼中忽然闪过的惊慌,“你真的是南郊国的人吗?可是我看你倒是不太像啊,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更何况若是,你怎么会成为北燕国的王妃呢?”
秦莫邪这才会知道她中计了,是她,她要是南郊国的人,怎么会成为北燕国的王妃呢?
她紧张地攥着手中的绢帕,看着一步一步走进的甘将,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紧张地看着甘将,几乎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
“为何会如此呢?你偷偷跑过去的?又或者是……”甘将低声问道,话语之中,对于秦莫邪竟然像是带着魅惑。
秦莫邪愣了神,摇了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我……”
她说不出下去了,难不成她要说自己是摔下来失忆的人吗?可是为何要和甘将说呢?他不过是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一国之君啊?!
秦莫邪回过神来,闭上了嘴,不再回答甘将的问题。
甘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看着秦莫邪有些戒备的模样,心中忽然有些恼怒,想到当初的温言软语,又想到过往的耳鬓厮磨,而今这样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变成这样?
越想,便越发的恼怒。
走上前去,伸手忽然紧紧地抓住了秦莫邪的肩膀,秦莫邪惊了一跳,抬头看甘将,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甘将是什么意思,想要挣扎,又害怕甘将会做什么。
“请不要如此!”她只能无力地说道,又感到他的手中的温度竟然能够透过衣服传到她的肌肤上,让她更加不安。
这种不安,确实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