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时候不早了,还是先休息了吧。”有太监打探了消息回来,淑妃宫中的灯已经熄灭了,秦莫邪揉捻着那张纸条,依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眼中噙着泪水,已经是哭不出来了。
但是想来,这后宫的所有人都是甘将的,又为什么让甘将只能和她在一起呢?秦莫邪想到,以前在东离国的时候,父皇不也是这样吗?就算一大把年纪,但是纳了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妃子不也是有过的事情吗?
更何况,那个君王会放着后宫那么多人不管,反倒是为她留情呢?不是说过了,帝王之家,最害怕的就是专情吗?
秦莫邪胡思乱想着,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刚入宫的时候甘将对她的冷漠,还有姚贵妃还在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翻天覆地。
“他本来就是如此,不是吗?善善。”秦莫邪声音喑哑的说道,深吸一口气,看着摇曳的烛火,“本宫还未入宫的时候,他的后宫不就是这么多人了吗?他怎么会独宠本宫一个人?若是如此,姚贵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
“娘娘……”善善见秦莫邪如此伤心,张了张口,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秦莫邪哪里知道还未入宫之前的那些事情,甘将给姚贵妃这么大的权势,不是因为他喜欢姚贵妃,更重要的,还是姚贵妃背后的母家。
但是眼下,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善善轻叹,只能坐在一切听着秦莫邪絮絮叨叨,她的声音越发的喑哑,从今日淑妃看着甘将的眼神,她就隐隐觉得事情不一般了,而今淑妃的寝宫等都熄灭了,向来是春宵苦短吧。
闭了闭目,秦莫邪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吹灭了烛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到自己在北燕国失去记忆的时候的日子,又怎么会有这样难过的时候,若……甘将不是帝王就好了,若他只是如同韩瑾瑜一样是一个王爷就好了。秦莫邪想到。
“娘娘,别太伤心了……”善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莫邪,站在一侧不敢走,生怕她半夜如何了。
“或许淑妃这样端庄,更像皇后吧,不像本宫,仔细想想,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宫却什么也不会,也不聪明,偏偏还爱生气。”秦莫邪低声说道。
“纵然淑妃琴棋书画精通,但是皇后可是东离国的公主啊,是金枝玉叶,更何况皇后的舞蹈更是无人能敌,面慈心善,才是真正能母仪天下之人。”善善急忙说道,说归说,淑妃虽然确有这么多的长处,但是单单比较身份,她就不能同秦莫邪想必。
说这么多有何用,甘将今日还不是在淑妃的寝宫中睡下了。秦莫邪想到,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让善善退下,擦了擦面上的泪水,便闭上眼睛去,想要睡着,却自然是一夜无眠,不知道为什么,朦胧之中,竟然梦到了甘将和淑妃双宿双飞的场景,到最后竟然亲手给淑妃带上了凤冠,惊得秦莫邪睁开眼来,便哭得抽噎。
“皇后今日推掉了请安,想来应当是皇上给她的刺激太大了。”莺儿给陆妃说道,眼珠一转,倒也越发激动起来。
陆妃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胭脂,继而便轻笑一声,道,“怎么?她还难过啊?难道她还以为宠爱有永远的吗?真是愚蠢。”
“倒还是娘娘厉害,时到今日,皇后要是恨,也只会恨淑妃,她怎么知道其实是娘娘和皇上说了她在外面做的风流事!”莺儿连忙奉承道。
陆妃得意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头戴风管,站在甘将身侧的场景,便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了。
甘将今天的早朝很没有精神,主要是因为昨日睡得太晚了,几乎满脑子都是秦莫邪的身影,临走的时候,自己没有回过头去看她,却明明白白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抽泣声,现在冷静想想,当时真是自己太过冲动了。
但是又想到韩瑾瑜写给秦莫邪的纸条,甘将便又不想去凤仪宫中说什么,只是还是在恼恨着,就是痛恨这个阴魂不散的韩瑾瑜。
“皇上,今日早朝都差点儿说错话了,刚刚几个大臣托臣来说,若是身体抱恙,请一定以龙体为重。”慕清抱着一叠的奏折走进来,正好看到甘将正暗自烦恼,有些奇怪,“皇上?这是怎么了?”
“无妨。”甘将随口回答道,抬头看着如小山一般的奏折,今日这个状态肯定是看不完了,便抬头对慕清说道,“你帮朕把今日的奏折改了。”
“改了?今日?!”慕清诧异地抬起头来,虽然往昔也有帮甘将改奏折的时候,但是也不过是一点点,这……全部奏折未免也太多了吧。
但是想到甘将今日状态不对,慕清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奏折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继而才道,“想要臣改也行,但是还是请皇上告诉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甘将瞥眼看着慕清,想到他倒还真是狡黠,沉吟半晌,便将韩瑾瑜的事情同他说了。
慕清听罢,想不到甘将愁烦竟然是因为后院失火,倒是觉得几分好笑,但也不敢调侃,便说道,“皇上,真是糊涂了,若是皇后真的对你有二心,当时在皇寺之中的时候,怎么不跟韩瑾瑜一走了之呢?”
“…………”甘将没有言语,其实他也知道秦莫邪并没有二心,只是自己想到了韩瑾瑜,心中便无法过去,便会恼怒,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甘将如此,慕清轻叹一声,道,“皇上……倒也是酸得很。”
“你……”听慕清这样说,甘将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是在吃醋,便也没有说出口来,长叹一声,就当是默认了慕清的话了。
慕清见甘将没有说话,倒是少见的,笑意更深了,只是心中觉得几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