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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泛黄的信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和见习后,玖树终于得到了提尔斯的认可。

在大家一起目睹了玖树用着别扭的厨具做出了一道菜单上的“双珍鱼丸”。

玖树居然在把它端上桌子上时候流下了隐忍的泪水。那种在后厨只是切菜,摆盘的日子终于熬了过去,换作是别人可能都会激动到失声。

玖树向他们投来了期待的眼神,尤其是提尔斯师傅表现出的表情最为重要。

虽然心存担忧,但是结果却是一片大好,梦露和风爱子一直向他竖起大拇指,老板娘也是不停的称赞,就连沐儿都投来了肯定的眼神。

但是,提尔斯却面露愁容,就像是在说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玖树的心揪到了嗓子眼,他很害怕出师的第一道菜无法得到提尔斯的肯定。即使以后能够一起做菜,想必内心也会有些芥蒂,如果总是想着这道菜的味道会不会影响顾客的情绪的话,那么做出来的美食也会生涩许多。从而更加打击信心。

提尔斯放下筷子,凝重的望了玖树一眼,然后突然放松了表情,频频点头称赞。

走到玖树的面前,轻拍着他的肩膀,“知道为什么让你一直在后厨打下手吗?”

玖树泯着嘴摇摇头,他只知道这个过程痛苦无比,学习了这么久的理论知识却不能去实践,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答案,眼睛中放出光芒。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很有烹饪天赋的人,但是这种天赋如果用的不当的话会让你以后手足无措,所以先让你打下手,摆盘,锻炼你的耐心和对味道敏感的能力。只有用心去对待食物,才能做出客人满意的菜品。”

说着提尔斯又拍了玖树几下肩膀,“真是为难你了。”

玖树噙着的泪水又倾泻而下,一头扎进提尔斯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惹得身边的人哈哈大笑。

玖树也算完成了他的梦想,终于能在以后尽情的发挥自己的奇思妙想和厨艺。

为了庆祝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老板娘特意把她前几天收藏的红酒拿了出来。

欢快的气氛在热烈的红酒衬托下,更加令人愉悦。

这时,老板娘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后,便神秘的贴在提尔斯的耳边小声的说些什么,接着提尔斯就拉着玖树进了厨房。

涂由纪很好奇为什么老板娘这么神秘兮兮的,脸上还伴有淡淡的忧伤。

直到半小时后,老板娘和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起进来,涂由纪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们。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水灵儿。

两个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老板娘似乎还在说着安慰水灵儿的话语,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尽管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但是展现出的精神面貌和样子却改变了很多,没有往日的风气和魅力,整个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模样。

水灵儿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和老板娘来到了经常坐下的那间包厢。

原来老板娘和她居然是朋友关系,涂由纪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莫名的滋味涌上心间。

风爱子的视线一直落在涂由纪的身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虽然表现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其实隐藏在她内心的躁动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不过她还是佯装淡定,小心的问道,“你认识她吗?”

涂由纪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散乱的游离在空中,却不敢直视着她的眼睛,“奥,不认识。。”

听到涂由纪的回答,风爱子微笑着点点头,仿佛很是信任他。

见爱子的表情舒展了许多,涂由纪也放下了那颗不定的心,让风爱子牵扯到这件事中来对谁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倒不如就这样隐瞒的好。

厨房里传来了提尔斯的训斥声,看来新手上任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才行。

老板娘和水灵儿在包厢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偶尔还会传出清晰的哭声,这让涂由纪感到很奇怪,一向盛气凌人的水灵儿居然来到朋友的居酒屋哭诉,怎么想都不像是她做事的风格。

涂由纪摇摇头,心里想着反正与自己无关,只要风爱子能够安然无恙,其他的事视若罔闻就好。他从桌子上捏点茶叶放进杯子里,给风爱子泡了一杯茶水,放在她的面前。

这一幕恰巧被一旁的梦露看到了,让她羡慕的不得了,双手叉腰的不停咋舌。

是啊,谁不希望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哪怕是只能观望着就能填满内心的空虚,更何况两人相视而笑,满是幸福。

梦露实在忍受不了他们俩这腻乎劲,走上前将刚泡好的茶水喝掉一大半,冲着他们笑着说,“哎,这幸福的结晶被我喝喽,看你们还怎么秀恩爱。”

但是让梦露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变本加厉起来,直接十指相扣拥抱起来,更加的甜蜜。

看样子是梦露的完败,她无奈的举起自己的双手,示意投降,大声的说道,“玖树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尽管说,别客气!”接着看了他们一眼,便匆忙的小跑进了厨房。

风爱子抬起眸子盯着涂由纪,“松开吧,目的达到了。”

”什么目的?“

“不是为了捉弄梦露吗?她也走了,你可以放手了。”

涂由纪似乎没有想要放手的想法,反而拥抱的更紧了些。

“我就是单纯想抱着你,一直到永远。”说完便深情的注视着风爱子。

“好了,别闹了。”风爱子一把将他推开,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又回到了对面的位置,完全没有被涂由纪的情话打动,反而有些厌烦。

涂由纪很疑惑,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是心情不好吗?

风爱子也明白刚刚说的话有些不理智,于是又立刻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们的感情很轻浮。。。”

的确是刚刚做的有些过分了,完全没有考虑对方的感受,只顾自己的开心。涂由纪这样想着便赞同的点头,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静静的看着叶片慢慢舒展开来的过程,宛如一出破茧成蝶的好戏。

此时,包厢里面的哭声平息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老板娘一个人从里面出来,走到涂由纪和风爱子的面前,一脸焦虑的说,“你们进去陪陪我的朋友,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红酒就用我珍藏的那瓶,拜托了。”

老板娘从柜台挽着自己的背包,便匆忙的走出了居酒屋。

涂由纪自然很不情愿去帮老板娘这个忙,就因为那个人是水灵儿,所以他只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没有一点想要起身的意思。

风爱子见涂由纪很不情愿,她无奈的说道,“那只好我自己去喽。”

可是,如果真的让爱子和她单独相处,不知道那个人又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让爱子误会,他很担心。。

涂由纪将手上的杯子放下,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下来,“我们一起吧,老板娘的忙肯定要好好帮,更何况那是她的朋友。”

“总算开窍了。”

涂由纪跟在风爱子的后面,不停的做着深呼吸,紧张的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就在他们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的场景让涂由纪不禁眉头紧皱。

水灵儿穿着一件露肩吊带裙,双手抱着腿蜷缩在最右边的那个角落里,头发披散着垂下来,虽说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抽搐的身体已经可以证实了一切。。

可能是出于同为女生的角色,风爱子小跑过去蹲在她的身前,摸着她的手,用这种方式让她稍微缓解一下情绪。

涂由纪很想阻止爱子和她近距离接触,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毒物,她会侵蚀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同情她也好,总之这个人就是不能以任何理由触碰的罪恶。况且水灵儿之前说过诋毁爱子的话,怎么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但是他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水灵儿一头扎进风爱子的怀里,泪水浸湿了她修长的头发,嘶声力竭的哭声又再一次爆发。

涂由纪将门关上,手插进口袋靠在移门注视着她们。如果只是需要别人的安慰,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儿,一大堆的男人都去哪了?难道还不够去抚慰所谓的伤心欲绝吗?

她表现出来的悲伤更像是演出来的,虽然他知道这感情真实的不得了,但是从她的身上散发的伤心气息,怎么看都是太过于虚伪,毫无真实性。

如果只是这样看着她们,谁都不说话,对于涂由纪来说也能够接受,可是,事情的走向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在风爱子的安慰下,水灵儿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哭红的眼眶就像被鲜血印染过的一样,让涂由纪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水灵儿都觉得很绝望?

换位思考一下,只有风爱子离开自己的身边才会感到痛不欲生,可是,对于水灵儿这种多情的人来说,一个恋人的离去难道不是为了更好的幸福吗?

水灵儿的情绪看样子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刚才还抱着风爱子不放,转眼就使劲的推开她的身体,由于太突然,风爱子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倒在地。

涂由纪见状赶紧跑上前,将风爱子搀扶起来,气愤的捏着拳头,如果她不是老板娘朋友的身份,今天他会毫不留情的扇她一巴掌。

“别人好心安慰你半天,得到的就是受到伤害?知道农夫与蛇吗?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没拿锄头的农夫。”涂由纪厌恶的瞪着水灵儿,怒火不可遏制的灼烧着他的双眼,仿佛要一口将她吃掉的样子。

水灵儿冷哼一声,摇晃着身子慢悠悠的站起来,浑浊的目光瞥了涂由纪一眼,然后蛮横的盯着风爱子,虽然是狼狈的躯壳,但是本性还是又臭又硬。她用颤巍的手指着涂由纪,面无表情的说,“你最好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表面所蒙骗,你觉得他真的爱你吗?男人嘛,空虚了,各种虚情假意像大雨一样朝你泼过来,最后受伤的,哼哼,还是自己。”

终于涂由纪在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去就将拳头朝着水灵儿的脸上挥去,可是却被风爱子制止了下来。

风爱子紧紧的搂着涂由纪发抖的肩膀,原本平静的面容也变得躁动了起来。她盯着水灵儿那副令人可怜的模样,一步步的逼近,直到她们间的距离无缝可入。

“虽然我不知道你了解他多少,但是抱歉,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为了去谴责他的过去才和他在一起,即使他对过往的女生有多少虚情假意,只要他的心还在我这,谁都阻止不了我们。”

一股暖意将愤怒的情绪冲刷的无影无踪,没想到害羞的风爱子居然会这样表达自己的感情,在别人面前宣示自己的主权,这让涂由纪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然而水灵儿却丝毫不为风爱子刚刚的一席话所感动,她的身体一点一点从墙上滑到地上,幽冷的说道,“你们不会长久下去的。。。”接着就直接侧躺在地板上,看起来很痛苦。

风爱子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冲动,好好想下和涂由纪的未来,既然自己都如此的坚信,为什么还要受到这个女人的挑衅?她轻吐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那又怎样,我们之间的感情,一个外人懂些什么。“

她明白水灵儿要表达的意思,过去的涂由纪或许还不够完美,但是,此刻她只要好好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就很满足了,谈及永久太虚无缥缈。

“你会后悔的。。哈哈哈。”

水灵儿的笑声令人发指,涂由纪不想在这里再停留一刻,于是走上前扣紧风爱子的手掌,愤恨的离去。

过了很久,老板娘才回来,桌子上的饭菜一点都没有动筷的痕迹,不过,那一瓶红酒却已经空了,水灵儿也醉的不成样子。

老板娘刚匆忙的办完事回来,就又将她扶到车上,把她送回家。

风爱子什么都没有询问,就连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也只字未提,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晚上回去的时候,田森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自己以前照的相片,他老婆要为他整理一个相册。

涂由纪洗完澡后,来到之前放箱子的地方,一点点的翻找,不过却发现了许多关于自己的搞怪照片。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奇怪的相片,他一边笑着一边将它们分拣出来,为自己做一个相册留作纪念也不错。

正当他翻到中间夹层的时候,一封泛黄的信引起了涂由纪的注意。是不是之前父母从老家寄来的?他想着便撕开了封口,一张纯白色的明信片从里面被抽出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黑体字,字迹很好看,给人以干净的感觉。

信的内容是这样:

在居酒屋看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倾心,可能这样说你会觉得很虚伪,不过你怎么想都好,总之我真的有些喜欢上你了。但是,在公交车上我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故意引逗你,打击你的信心。(想着有些后悔啊)但是,那种轻松简单的时光还是让我开心无比,你害羞的样子惹人发笑,真不知道你是新手还是故作纯洁,又或者是故意散发你的魅力?其实,我不是那种会对男生一见钟情的人,因为一般都是他们追我,我才会和他们玩这场消磨时间的游戏。很幸运,我遇见了你。但是,这种美好的感觉太过于短暂,原本想着借用家里灯泡坏了的缘由,理所应当的找你聊天,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然而我们之间就像有一层无法逾越的隔膜,在我敲开门的那一刻,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说实话,我很伤心,但是也理解了曾经被我甩掉的男人们的感受,一种被你玩弄的想法涌上我的脑袋。但是,我爱他们的时候,却是真心百倍,只不过初衷不同让结局永远只导向分手的境遇。唯独你,让我难以入眠,你明白因为思念一个人而去找另外一个人来弥补的痛苦吗?这些话是共枕在床上的人睡着后我才写的,也许你可能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不愿再过多的接触,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就像一股清泉会冲刷掉感情游戏的恶趣味,你的态度太过于坚决,让我也望而生畏。希望你看到信后,能找我好好聊聊,希望你的到来能将现在的我彻底改变。

邻家女孩水灵儿

。。。

涂由纪将田森的所有相片全部传给了他,箱子里的那些东西依旧凌乱的散在原处,他躺在床上,脑袋里全是信的内容。

这种感觉真是五味杂陈,好多事都无端的错过,当重新来过时,却又是另一番空落的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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