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放假回家的人实在很多,我定的还是最早一班的火车,我和徐辰还特地早起了些,六点到火车站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在候车了。
从杭州到北京最快也要六个小时,我背了个小黄包,手里拧着给家里带的礼物,徐辰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手里提着一大包零食。
进站领了票,穿过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两个位置坐下来时,我看了看手机,离上车还有半个小时,我插上耳机放一首歌,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啊——好困。”我揉了揉眼角渗出的泪水,又看向徐辰。
他今天没穿那件万年黑衬衫,而是穿了条干净利落的白T恤,配上黑色牛仔裤,白AJ,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就像个……在读书的学生。
明明我们两个昨天晚上是一起熬夜打游戏的,为什么他现在就这么精神!
我本来已经在手机里下了五六个单机小游戏和十几集综艺准备在火车上看,可是一上了车做到位置上,困意就缠了上来,我打开综艺,才看了几分钟,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快要打成一片了。
我打开酷猫音乐,循环播放起列表里的第一首歌。
“I live inside my own world of make-believe
Kids screaming in their cradles profanities…”
我最近爱上了这首《Cradles》,里面的男生颓废还微微有些病娇,中间那段八音盒“叮铃叮铃”的声音我尤其喜欢。听着这首歌,我渐渐睡过去。
我又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街道上。
太阳挂在正空中,应是午时,四周喧喧嚷嚷,而我身着一身铠甲,骑在白马上,身旁有一匹棕马并行着,上面骑着的,是何琛。
我们两个骑马走过闹市,人们很熟络地和我们问好,还有个小姑娘,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拦下我的马,喊到:“白将军我很喜欢您!”,说罢往我手中强塞了一个小绣囊,一溜烟跑开了。
何琛哈哈大笑,打趣道:“白将军可很受这些小姑娘的欢迎啊。”
“世子说笑了。”我将绣囊塞入怀中,“那里比得上你受姑娘们欢迎啊,我前些日子还听尚书家的小姐说:‘世子可当真是英俊潇洒,若是能嫁入世子府,哪怕是做个小妾也愿意呢’!”我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
何琛眉头一皱,连忙说:“别瞎讲啊,要是传到我家瑶儿耳中,怕是又要好几天不理我。”
我笑着锤了他肩膀一下,骂他现在心里就只有那灵瑶郡主,还有没有把我们这个兄弟放在眼里了。
他还很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说:“你们哪有她万分之一好!”
我又照着他肩膀来了一巴掌。
我家和世子府是对门,到了家门口,我们告了别,就各回各家了。
我下了马,跨过一道道门槛,穿过三四条走廊,准备先去跟爷爷和父亲问个好,路过大堂时,发现他们都在,里面还坐着个陌生的男人。
“凌风,那人是谁?”爹爹的侍卫在门口侯着,我凑上前去问他。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嘴里蹦出硬邦邦三个字:“摄政王。”
切,明明只比我大五岁,却偏偏要装一副很老成的样子。
“这不是阿乔回来了嘛,快过来,快过来爷爷可想死你了——”
我轻快地跨过门槛,一路小跑过去。
“爷爷,老爹,我回来啦——”
这时我才看清摄政王的脸,二十多岁的样子,凤眼薄唇,倒是很像流连风月之地的公子哥,可他偏偏穿的是深沉的黑色,就给人一种——城府极深的感觉。
说不定人家只是保养的好,其实已经三四十岁了呢。
“王爷,这是我家小女儿白乔。”我爹跟摄政王介绍到,随后又对我说,“还不跟摄政王问好。”
我思索了一下,叫道:“叔叔好!”
我爹当场在我头上暴扣。
“胡言乱语,王爷也就跟你二哥一般大小。”
我爷爷又在我爹头上暴扣。
“说就说动什么手!”爷爷揉了揉我的头,“把我乖孙女打坏了看我不揍你。”
我爹只是轻轻一弹,爷爷下手那可就重了,我爹揉着头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我是白家唯一的女儿,那时我爷爷和老爹都希望我可以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请了许多老师教我琴棋书画,只可惜我偏偏出生在一个将军窝里,爷爷是将军,爹爹是将军,大哥二哥还是将军,所以我一个女孩子,偏偏只对舞刀弄枪感兴趣,小时候我哥哥们去哪玩都带着我,于是我成功的离大家闺秀这条路越走越远了。
我记得我跟大哥去边境平乱的前一天,我爹在房里喝了一整夜的酒——这还是我娘后来告诉我的,她说我爹就是纯喝酒,连花生都没要,一边喝一边嘤嘤嘤,说着我好不容易生个丫头,那群混小子还带着她去打仗,气死我了,要是丫头受伤了我就捶死他们嘤嘤嘤……
还没等他去锤大哥,我娘先把他捶死了。
哈哈,我爹真可爱。
我朝他眨眨眼,小声说我带了礼物,我爹这才高兴些。
“久闻白将军大名,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真有大家之气。”
客套话说的倒是挺溜,我心想。
爷爷眉毛上挑,毫不客气就接下了着夸奖:“那可不是,我白家的女儿哪能差!”
他们聊天我想我一定不感兴趣,所以告了辞,离开了大堂,回到了我的小院子里。
小姗把院子打扫的很干净,花花草草看上去都挺健康的,尤其是我养的那两只乌鸡,隔了一个月,长肥了不少,我一进院子,它们两个就咕咕咕叫了几声,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哎,这样聪明的两只鸡,肯定想不到等再过两月就要被我吃掉,还真是悲伤。
我摸着它们两个的头,心中这样想着。
“小姐?”小姗从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抹布,“您回来了,早上凌风他们把您的箱子都搬到您屋子里了。”
我拍了拍鸡,意示它们一边玩去,而后站起身来往屋内走去。
“我现在去帮小姐烧水沐浴。”
我“嗯”了一声,她就低着头退出去了。
她来我院里快三个月了,还是跟刚来时一样,看上去十分尊敬我,可我只感觉疏远。
不论我怎样对她好,都是这样。
我想着她也许是一个人呆在着院子里出不去,太孤单了。
找个日子跟管家说说把身契给她让她离开吧,外面可好玩得多,反正我也不是不能自理,不要奴婢也能过。